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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秋园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两代中国女性生生不息的坚韧与美好,母女俩共谱深情和催泪之作,女性版的《活着》

作者:杨本芬著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20-06-01

书籍编号:30618995

ISBN:9787559640666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44072

版次:1

所属分类:小说-当代小说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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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自序 厨房里的写作


厨房大概四平米,水池、灶台和冰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再也放不下一张桌子。我坐在一张矮凳上,以另一张略高的凳子为桌,在一叠方格稿纸上开始动笔写我们一家人的故事。


那年,我的母亲——也就是书中的秋园,她的真名是梁秋芳——去世了。我被巨大的悲伤冲击,身心几乎难以复原。我意识到:如果没人记下一些事情,妈妈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将迅速被抹去。在不算遥远的那一天,我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痕迹也将被抹去,就像一层薄薄的灰尘被岁月吹散。我真的来过这个世界吗?经历过的那些艰辛困苦什么都不算吗?


那一年,我六十来岁,人生似乎已不再需要目标与方向,只需顺天应命。但我开始干一件从未干过的事情:写作。


我一生都渴望读书学习,这个心愿始终没能很好地实现。这一生我都在为生存挣扎、奋斗,做过许多活计:种田、切草药、当工人、做汽车零配件生意……从未与文学有过交集。迄今我也并未摆脱生活的重负:老伴年事已高,有糖尿病和轻微的老年失忆症状,我必须像个护士一样伺候他。


然而,自从写作的念头浮现,就再也没法按压下去。洗净的青菜晾在篮子里,灶头炖着肉,在等汤滚沸的间隙,在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我随时坐下来,让手中的笔在稿纸上快速移动。在写完这本书之前,我总觉得有件事没完成,再不做怕是来不及了。


常常才写几行,泪水就模糊了眼睛。遥远的记忆被唤起,一些消失了的人与事纷至沓来,原本零星散乱、隐隐约约的回忆,在动笔之后互相串联,又唤醒和连接起更多的故事。我也感到奇怪:只要提起笔,过去那些日子就涌到笔尖,抢着要被诉说出来。我就像是用笔赶路,重新走了一遍长长的人生。


我写了我的母亲梁秋芳女士——一位普通中国女性——一生的故事,写了我们一家人如何像水中的浮木般随波逐流、挣扎求生,也写了中南腹地那些乡间人物的生生死死。这些普通人的经历不写出来,就注定会被深埋。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写这个故事,稿纸积累了厚厚一摞。出于好奇心,我称过它们的重量——足足八公斤。书写的过程,温暖了我心底深处的悲凉。


人到晚年,我却像一趟踏上征途的列车,一种前所未有的动力推着我轰隆轰隆向前赶去。我知道自己写出的故事如同一滴水,最终将汇入人类历史的长河。

第一章 洛阳 南京



下了几天的雨,洛阳市安良街的屋檐下满是积水。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光着脚丫,裤管卷得老高,转着圈踩水玩。水花四处飞溅,女孩一门心思戏水,母亲走近了,她还全然不知。


妇人火冒三丈道:“男不男女不女,打起个赤脚玩水,回去非得给你包脚去!”边骂边拽过女孩的胳膊带回家去。


这是一九一九年,女孩名叫秋园。


她们的家是一个药店。朱红色大圆门上方嵌着斗大的烫金大字“葆和药店”。进得门去,光线骤然一暗,里面是个颇大的店堂:四壁都是酱色木柜,一格格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细辛、白芷、黄芩、辛夷、羌活、麻黄、牛蒡子、夜交藤、紫花地丁等各类中草药名称;一排半人高的柜台正对大门,伙计在柜台后面接待按方抓药的顾客;柜台左边一扇乌金屏风隔出一块地方,里面一方红木大书桌,桌上搁着毛笔、砚台,那是药店掌柜梁先生给病人把脉诊病的地方。


秋园的父亲梁先生是个能干人,四十来岁,医术在当地口碑甚好。店铺墙上挂满了“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之类的匾牌。难得的是,病人不管有钱没钱,他都一视同仁。梁先生还从老家南阳将自己当眼科医生的舅舅接了来。这位舅舅除了给人看眼病外,还自制中药眼药水,如拨雾散、一滴清等。


穿过店堂,又是一朱红大圆门,进去是个大园子,种有各类花卉草木。园中有口深井,井上架着辘轳。花园两旁有数间平房,一间是烧火做饭的厨房,一间专门用来加工中药,还有一间是接待女客处。这些女病人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有些难以启齿的妇人病就和太太讲,再由太太告诉掌柜的。


这所宅子的第三进才是居家住人的地方。雪白的院墙上画着松鹤延年的图画。墙内住着梁先生、梁太太、秋园和她的两个哥哥秋成、秋平,还有梁先生的舅舅以及四个伙计。算是个大家庭。


梁太太把秋园带进房间,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拿出一块约莫四寸宽、五尺长的白布,立马要给女儿裹脚。秋园又蹦又跳,哭闹着不肯答应。梁太太恶狠狠地朝着她的小屁股啪啪啪几巴掌,边说:“不裹脚怎么行?长成一双大脚,嫁都嫁不出去!你会变成梁大脚,没人要,丢我的脸。”


秋园对这番话似懂非懂,但看到母亲那架势,这脚是非裹不可了。周围的女人都是裹脚的,脚越小越美。最标准的小脚可以放进升筒[1]里打转转,谓之三寸金莲。那些小脚女人走路像麻雀、像小鸡,在地上一跃一跃的。


裹脚是件大事,一般都由母亲来完成。女孩裹完脚后,有的母亲会把女儿抱上一张大桌子,让她站好,然后一把推下桌子;有的母亲会拿着鞭子抽打女儿,小女孩疼得厉害了就跑,一跑就摔倒了。这样做是为了让足骨摔碎,变成畸形。也有少数乡下姑娘小时候没裹脚,及至长大去相亲时,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双脚不知往哪里放好,只能穿很长的裤子罩着或用曳地长裙盖着。


可怕的裹脚落到了秋园头上。好在梁太太既没有将她推下桌子,也没有追打她。梁太太左手抓住秋园脚前掌,右手抓住脚后跟,双手同时用力朝中间挤……光这工夫就够秋园哭得声嘶力竭,喉咙都哑了。梁太太挤了一阵后,用右手抓住女儿的五个脚趾使劲捏拢,左手将准备好的白布一道道缠上去,缠紧后又用针线密密麻麻地缝上。秋园又哭又叫,梁太太也流泪了,手上却一点没松劲。


第二天,趁着女客来访,梁太太不在跟前,秋园偷偷寻出剪子,把脚上的线拆了。解开白布后,四个往脚心收拢的脚趾一点点弹开……那双脚兀自颤动,抖个不停。


这事当然瞒不过梁太太。当晚秋园便被她喝令跪在地上,挨了顿重板子。梁太太边打、边骂、边哭,可哭归哭,手上的劲却一点不松。


经过一段时间锥心刺骨的疼痛,秋园原本漂亮的脚便失了原来的形状。


过两年,秋园被送到一个私塾发蒙。老师是东街的一个秀才,六十多岁,戴一副老花镜,留着山羊胡子,穿一件深灰色长袍。教室是一个大房间,一头放一张四方桌子,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块竹板。竹板一面红、一面绿,一头宽、一头窄,窄的一头用来捏握。通常,竹板绿色的一面朝上。如果学生要上厕所,就走到桌前将竹板翻个面,让红色朝上,等从厕所回来,再将竹板翻过来。


如果学生打架、骂人,老师就用这块竹板打屁股。如果学生上课讲话或背不出书来,老师就用竹板打手心。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个个规规矩矩,走不摇身,行不乱步。


女学生读《三字经》《女儿经》《百家姓》,男学生读的是《孟子》《幼学》《增广贤文》。老师念一句,学生念一句;学生念熟了,老师便讲解文意。此外,还教毛笔字、教打算盘。学生抄字、背书时,老师便坐在桌边抽烟、喝茶。学生上课期间是不休息的,直到饭点才准回家。


秋园在私塾读了一年,学了点“女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菜汤,敬双亲”之类,便被梁先生送去了洋学堂。梁先生是个跟得上形势的人。现如今都流行上洋学堂,也不兴裹脚了。秋园裹了一半的脚被放开,那双解放脚以后就跟了她一辈子。



隔了些年,大哥秋成十九岁,准备娶亲了。秋成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医,预备子承父业。


天下不太平,张作霖、阎锡山、吴佩孚打来打去。今天北边的军队走了,明天南边的军队来了,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有大姑娘的人家尤其不得安生,时不时就会传出哪个村的大姑娘被路过的兵奸了,第二天跳进门前水塘淹死的消息。


离洛阳城不远有个余家村,一户人家有五个女儿,家人整天都提着心,就怕闺女的名节毁在兵士手上,到处托人说媒,想把闺女早日嫁出去。不知怎么七弯八绕就说到梁先生这儿来,要将其中一个女儿给秋成做媳妇。


梁先生是爽快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天晚上,一辆牛车偷偷摸摸地从余家村拉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就成了秋园的大嫂。牛车上堆满了红薯藤,大嫂就躲在薯藤里来到了梁家。


大嫂长得不很漂亮,只那双脚是名副其实的三寸金莲,穿一双绿缎子绣花鞋,鞋面用红丝线绣着牡丹花,走起路来颤颤悠悠。这小脚大嫂极其能干,粗细能做,绣出的花儿就像活的一样,擀出的面条又细又长,很是讨人喜欢。小夫妻俩也十分恩爱。


不久,二哥秋平也娶了亲。


二嫂家在开封封丘乡下。父亲跑码头做生意,赚了些钱。封丘乡下时有土匪出没。一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伙土匪抢钱,碰巧男主人出门在外。二嫂的母亲很有几分姿色,土匪见了哪里肯放过?二嫂的母亲怎么也不肯从,这么折腾一阵,土匪不耐烦了,掏出枪来一枪打在她胸口上,人当场就没了。


当时二嫂十三岁,还有一个八个月大的弟弟。弟弟见母亲躺在地上,哭叫着爬过去,到她胸前找奶喝,吸不出奶就号啕大哭。


梁先生的一位老病号认识二嫂一家,某次闲谈时聊起这家的遭遇。梁先生听罢自是一番感叹,当即表示要将小女孩带到家中来,认作干女儿。


几年后,这女孩长大了,跟秋平很是投缘,便结成了夫妻。


二嫂眉眼修长,嘴巴小巧,皮肤白里透红,除了有点胖,模样着实好看,人也特别善良、厚道。不过,二嫂幼时没包过脚,也没大嫂能干,又因娘家姓李,大嫂就经常喊二嫂“李大脚”,有些瞧不上她。


不久,北伐军进驻洛阳。队伍军纪严明,从大街上经过时从不扰民。秋园跟着两位嫂子及街坊邻居站在大街上看热闹,只见军人头戴大檐帽,身背步枪,腿扎绑腿,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经过。


洋学堂的学生举着小旗,夹道欢迎,和战士一起唱着歌:


打倒列强!


打倒列强!


除军阀!


除军阀!


国民革命成功!


国民革命成功!


齐欢唱!


齐欢唱!



秋园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来得很是蹊跷。前两日还需穿棉袍夹袄,隔天气温就升至二三十度,太阳底下恨不得着单褂了。天井里的一丛迎春,仿佛不经蓓蕾孕育就直接爆出花朵。葆和药店门前那株垂柳,数月来干枯失色,却似乎一夜之间便抽出细嫩叶芽,阳光照耀下如淡绿的碎金,在早来的春风里无知无觉地飘荡。


那日梁先生诊完一个病人,踱进内室,手里举着两张票子,一脸高兴的神气,对女眷们说:


“刚才来看病的客人在市政厅做官,送了两张游园会的票子答谢我,我看就让清婉和清扬去吧。”


清婉是大嫂,清扬是二嫂。这两个名字是她们嫁进梁家后,梁先生替她们起的。


此次游园会在报上张扬有些时日了,请的都是城中官员、名流或富绅的女眷。这种事在这个保守的古城算是首次。药店虽说生意不错,可说到底梁先生也不过是个郎中,按理说是拿不到票子的。此次意外得票两张,他不由满心欢喜。


二嫂清扬还是小孩心性,活泼爱玩。平日里她除了缝缝绣绣,就是帮着切药、晾药、配药,除了家里那几个人,谁都见不到,闷都闷死了。她马上笑嘻嘻地站起身,从家公手中接过票。


大嫂清婉担心自己那双小脚,神色间不免有些扭捏。清扬马上说:“姐姐,这整个洛阳城,还能找得出几双我这样的大脚?去游园的太太小姐,怕不都是小脚……”大嫂立刻被说服了。


游园会那天一大早,清婉、清扬就起来打扮:脸上胭脂水粉一样不缺,身上套着自己最好的织锦缎夹袍,高高的立领把脖子撑得长长的。袍子的腰身特别紧窄,二嫂有点胖,边穿边吸气,嘴里直叫“哎哟”。秋园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羡慕了一番她们的漂亮衣裳,就照常上学去了。


下午三点从学堂回家的路上,秋园感觉城里有点奇怪。店堂里的人都从店里出来了,三五成群地聚在门口议论纷纷。路上行人神色间自带一番仓皇,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秋园回到家,发现葆和药店那两扇朱红大门大白天破天荒地紧闭着。门前围着一堆人,隔壁金店的掌柜也不做生意了,布店的掌柜也跑出来了。看见秋园,他们都转过身来。


“船沉了。”在一张张翕动的嘴里,秋园听明白了这三个字。


洛河里那条画舫游船几乎是在一眨眼间沉没的。那些小姐太太拥挤在一处,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游船迅速失衡,一头扎进水中,飞快地消失了。清婉和清扬都在那艘船上。她们裹着她们的织锦缎窄袍,丧生在洛河里面。


办完两位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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