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外国小说 > 草婴译著全集·第十五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草婴译著全集·第十五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站仅展示书籍部分内容

如有任何咨询

请加微信10090337咨询

草婴译著全集·第十五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名:草婴译著全集·第十五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苏)肖洛霍夫,草婴译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2-01

书籍编号:30616063

ISBN:9787532168071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236086

版次:

所属分类:小说-外国小说

全书内容:

草婴译著全集·第十五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版权信息










第一章


1月底,冰雪初融,樱桃园清香四溢。中午,遇到风和日丽的时候,樱桃树皮淡淡的忧郁味儿,往往同融雪的潮气,以及那透过积雪和枯叶散发出来的浓烈而古老的泥土气,混合在一起。


这种沁人心脾的混杂香味,牢牢地笼罩着樱桃园,直到暮色苍茫,月亮的翡翠钩儿穿透光秃秃的树枝,肥大的野兔在雪地上铺下斑斑脚印……


随后,风从岗峦起伏的草原上把经霜艾蓬的淡淡苦味送到园里,白天的气味和声音都消逝了。夜好像一头灰毛狼,悄悄地从东方出来,经过蒌蒿,经过草丛,经过留茬地上的枯草,经过秋耕地上波状起伏的小丘,像脚印似的在草原上留下拖长的朦胧阴影。


1930年1月的一个晚上,有个骑马的人顺着紧靠草原的小路进了隆隆谷村。他在溪边勒住那匹鼠蹊蒙霜的疲乏的马,跳了下来。在狭窄的小巷两边黑魆魆的樱桃园上空,在村边一簇族像岛屿似的白杨树的顶上,高挂着一弯残月。小巷里很暗,也很静。小溪对岸有一条狗在大声狂吠,还有一点黄色的灯火。骑马的人贪婪地用鼻子吸了一大口凛冽的空气,从容不迫地脱下一只手套,吸起烟来。然后,拉紧马肚带,手指伸到马鞍的毡垫下,摸了摸热汗淋漓的马背,他那魁梧的身躯又矫捷地翻上马鞍。他开始涉过这条冬天也不结冰的小溪。马蹄敲着溪底的石卵子,发出沉浊的声音。马一面走,一面低下头想去饮水,可是被骑着的人一催,只好咕噜咕噜地响着肚子,跳上微斜的溪岸。


忽然传出说话声和雪橇的响声,骑马的人又勒住了马。马转过头来,朝那声音警惕地竖起耳朵。银制的胸带和高高的镶银哥萨克鞍桥,一落到月亮下,就在黑暗的路上闪出耀眼的白光。骑马的人把缰绳往鞍桥上一扔,慌忙把哥萨克驼绒风帽拉到头上,蒙住脸,又催马飞跑。直到雪橇过去了,才恢复原来的步子,但是不再把风帽脱下。


进了村,他遇到一个女人,就向她打听说:


“喂,婶婶,请问你们这儿的雅可夫·奥斯特罗夫诺夫住在哪儿?”


“雅可夫·鲁基奇吗?”


“是的。”


“喏,他的房子就在那株白杨树后面,瓦盖的,看见吗?”


“看见了。谢谢。”


他在宽敞的瓦房前下了马,把马牵进篱笆门里,用鞭子柄轻轻敲了敲窗子,唤道:


“老板!雅可夫·鲁基奇,出来一下!”


主人没戴帽,只披了件上衣,走到门口;一面仔细打量来客,一面走下台阶。


“是谁呀,这么深更半夜的?”他问,灰白的小胡子底下现出笑影。


“猜不着吗,鲁基奇?让我在你这儿过一晚吧。有没有暖和的地方寄马?”


“不,亲爱的同志,我认不出来。您是从区执委会来的,还是从土地局来的?我有点听出了……您的口音很熟……”


来客把刮光的嘴唇收缩了一下,微微一笑,同时拉开风帽。


“你不记得波洛夫采夫了吗?”


雅可夫·鲁基奇慌忙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脸色发白,喃喃地说:


“大人!……您这是从哪儿来呀?……上尉先生!……马我这就去安顿……我把它牵到马房里去……多少年没见了……”


“喂,喂,你轻点儿!好多年了……你有马衣没有?家里没有外人吧?”


来客把缰绳交给主人。马懒洋洋地依着陌生的手的动作,伸长脖子,昂起头,吃力地拖着后腿,向马房走去。它举起蹄子咚的一声踏在马房地板上,接着闻到生马遗下的味儿,打了个呼噜。陌生人的手摸到马的鼻梁,手指熟练而小心地把磨坏的铁嚼子从擦伤的牙床上解下来,马就感激地低下头去吃干草。


“我先给它松了肚带,让它站一会儿,等凉了点再给它卸鞍子,”主人一面说,一面殷勤地把一件冷马衣披在马背上。他摸摸鞍子,从肚带的紧张和镫革的松弛上断定客人是从远方来的,并且一天里跑了不少路。


“雅可夫·鲁基奇,你有没有麦子?”


“有一点。马,我会饮它喂它的。咱们到屋子里去吧,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您才好……照原来那么称呼,不习惯了,好像也不合适……”主人在黑暗中笑得很尴尬,尽管知道人家是看不见的。


“你就叫我的名字和父名得了。没有忘记吧?”客人一面回答,一面领先走出马房。


“怎么会忘记呢!对德战争中,咱俩一起从头干到底,还有这次的……我常常想起您来,亚历山大·阿尼西莫维奇。自从在新罗西斯克[1]跟您分手以后,一直没听到您的消息。我还以为您也和哥萨克他们坐船去土耳其了呢。”


他们走进很暖和的厨房。来客脱下风帽和白羔皮帽,露出头骨凸出、顶上长着稀疏花白头发的大脑袋。他低下又高又秃像狼一样的前额,向屋子里扫了一眼,接着,笑嘻嘻地眯缝起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神色疲劳的淡蓝色小眼睛,向坐在长凳上的两个女人——女主人和儿媳妇鞠了一躬。


“你们好,娘儿们!”


“托福,”女主人拘谨地回答,同时对丈夫使了个眼色,仿佛在问:“你带来的是什么人?该怎样招待他?”


“备饭!”主人请客人在正房桌旁坐下后,简单地吩咐说。


客人吃着猪肉菜汤,因为有女人在场,只谈谈天气和以前的同事。他吃力地动着像石头雕成一般的巨大下颚,费劲地慢慢嚼着,好像一头卧着歇息的累坏的公牛。他吃完饭,站起来,朝那供有积满灰尘的纸花的圣像祷告了一番,这才抖了抖肩膀很窄的旧托尔斯泰装上的面包屑,说:


“谢谢你的招待,雅可夫·鲁基奇!现在咱们来聊一聊。”


婆媳俩匆匆地收拾好桌子,见主人使了个眼色,就到厨房里去了。

第二章


区党委书记,眼睛近视,动作迂缓,在桌旁坐下来,斜眼瞧瞧达维多夫。接着,收缩起松弛的下眼皮,眯细眼睛,开始阅读达维多夫的证件。


窗子外面,电线被风吹得嗡嗡直响,篱笆上拴着一匹马,马背上有只喜鹊,斜着身子在脊梁上踱来踱去,啄着什么。风吹开喜鹊尾巴,吹得它飞起来,但它又立刻落到这匹神态麻木的疲乏的老马背上,用贪婪的小眼睛得意洋洋地向四下里张望。镇的上空低低地飘扬着撕碎的云片。云缝里偶尔斜漏下阳光,露出一块像夏天一样蔚蓝的天空。这时候,窗外蜿蜒的顿河、河对岸的树林和那在地平线上缀有一座小风磨的远山,就组成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


“那么,你是因病在罗斯托夫耽搁了几天吗?嗯,好吧……另外八个‘两万五千大军’[2],他们来了有三天了。群众大会也开过了。集体农庄的代表们欢迎了他们。”书记若有所思地咬咬嘴唇。“现在我们这儿的情况特别复杂。全区集体化的百分数只有十四点八,多半还是共耕社。粮食收购方面,富农还拖着尾巴,没有缴齐。我们需要人。太——需要了!几个集体农庄打报告,要四十三个工人,可是你们一共才来了九个。”


书记抬起微肿的眼皮,对达维多夫的瞳人重新打量了好一阵,仿佛在估计他能做些什么。


“那么,亲爱的同志,你是钳工吗?太——好了!你在普基洛夫厂[3]干了好多年吗?抽烟。”


“复员后干起来的。九年了。”达维多夫伸手去拿烟卷。书记看见他手背上刺有模糊的蓝色花纹,下垂的嘴角微微一笑。


“是光荣的标记吗?在舰队里干过?”


“是的。”


“怪不得我看见你手上刺了个锚……”


“当时年纪轻……不懂事,就刺上了……”达维多夫懊恼地拉下袖子,心里想:“嗨,不用你管的事,你倒眼睛挺尖。可是对粮食收购这样的大事反而疏忽了!”


书记沉默起来,他那毫无意义的殷勤微笑,也一下子从浮肿的病容上消失了。


“同志,今天你就要以区委特派员的身份去搞全盘集体化了。你看到边区委最近的指示了?看到了吗?好,那你就到隆隆谷村苏维埃去吧。休息,只好以后再说,现在可没有工夫。目标是百分之一百的集体化。目前那边只有个小小的劳动组合,可我们要办的是大集体农庄。等我们把鼓动队一组成,就给你们派去。你现在先去,在小心限制富农的基础上去办集体农庄。那边的贫农和中农一律得加入集体农庄。还要囤积一批公用的种子,要够整个集体农庄1930年全年使用。你干起来可得小心。千万别去碰中农!隆隆谷村的支部有三个党员。支部书记和村苏维埃主席都是好样儿的,都在红色游击队里干过,”他又咬咬嘴唇补充说:“因此也难免不受些影响。懂吗?政治水平不高,可能出偏差。要是碰到什么困难,你到区里来找我们。嗳,还没有装上电话,真麻烦!对了,还有:那边的支部书记得过红旗勋章,有点生硬,浑身都是棱角,而且……都很尖。”


书记用手指敲敲皮包上的锁,看见达维多夫站起来,连忙说: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你每天要派人骑马送份报告来,对那里的弟兄们要抓一抓。现在你到我们组织部长那儿去办个手续,就可以走了。我叫他们用区执委会的雪橇把你送去。好吧,你去好好干,把集体化搞到百分之一百吧。你的工作成绩我们将根据百分数来评定。我们要联合十八个村苏维埃,搞他一个大规模的集体农庄。你说怎么样?一座农业的红色普基洛夫厂,”他因为想出这个得意的比喻笑了。


“你刚才对我说,要小心对待富农。这话什么意思?”达维多夫问。


“这个吗,”书记居高临下地笑了笑,“有的富农完成了粮食收购任务,有的富农硬是不执行。对付第二类富农很容易,给他来个一百零七条[4]就行。对付第一类,可就要麻烦些了。你说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呢?”


达维多夫想了想……


“我要再给他们一个任务。”


“太妙啦!不,同志,这可不行。这样,群众就会不信任我们的措施。中农会怎么说呢?他们会说:‘瞧吧,苏维埃政权就是这样的!就会把庄稼人搞得团团转。’列宁教导我们,要认真注意农民的情绪,可你还说‘再给一个任务’。老弟,这太幼稚了。”


“幼稚?”达维多夫脸红了。“那么,照你说来……是斯大林错了,呃?”


“这关斯大林什么事?”


“我看过他在马克思主义者……这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代表会议上的演说[5],哦,对了,那些代表都是研究土地问题的,他们叫什么来着?……真见鬼……对了,是土地工作者吧!”


“你是说土地问题专家吗?”


“对了!对了!”


“那又怎么样?”


“你查一下《真理报》,看看那篇演说吧。”


秘书拿来了《真理报》。达维多夫两眼在报纸上拼命搜寻。


书记望着他的脸,笑嘻嘻地等待着。


“有了。怎么说的?……‘当我们主张限制富农剥削趋向的时候,……剥夺富农财产是不能容许的。……’嗯,还有……你听:‘而现在呢?现在情形不同了。现在我们有可能向富农举行坚决进攻,击破富农的反抗,消灭富农阶级……’[6]消灭富农阶级,懂吗?那么为什么在粮食收购上不能再给他们一个任务呢?为什么不能把他们像虱子一样掐死呢?”


书记一下子收起笑容,显得严肃起来。


“下面还说,剥夺富农财产的工作要由加入集体农庄的贫农和中农群众去搞。对不对?念下去。”


“哼,你这人!”


“你别哼哼啦!”书记生起气来,连声音都发抖了。“你主张怎么办呢?用行政手段对付富农,没有一个例外。要知道我们这一区,集体化还只有百分之十四,中农刚准备加入集体农庄呐。照你那么去干,一下子就会碰得头破血流的。哎,来了些这样的人,当地情况一点也不了解……”书记忍住气,比较平静地继续说:“抱着这样的观念,你会搞得一团糟的。”


“这个怎么对你说呢……”


“你还是太平点儿吧!如果这样的措施是必要的和及时的,边区党委干脆就会命令我们:‘消灭富农!……’那就来吧!一下子就成。民警啦,政府机关啦,全都可以为您效劳……可是现在我们只能个别地通过人民法庭,根据第一百零七条,在经济上处分隐藏粮食的富农。”


“那么照你说来,雇农、贫农、中农,他们都反对剥夺富农的财产啰?他们都拥护富农啰?要不要引导他们去反对富农呢?”


书记啪的一声关上皮包,冷冷地说:


“你可以照你自己的意思去解释领袖的话,可是这个区是由区委常委会,是由我个人负责的。到我们派你去的地方好好干去,要执行我们的路线,可不能执行你自己创造的路线。对不起,我没工夫跟你讨论了。我还有别的事。”说完站了起来。


血又涌到达维多夫的面颊上,他忍住怒气说:


“我将执行党的路线,可是,同志,我要以工人的方式不客气地对你说:你的路线是错误的,在政治上是不正确的,就这么回事!”


“我的事我自己负责……‘以工人的方式’——这种说法可过时了……”


电话铃响了。书记抓起耳机。群众开始走进屋子里来,达维多夫就去找组织部长。


“他的右腿有点跛[7]……就这么回事!”他走出区委会的时候想。“我要把斯大林对土地问题专家们作的演说,从头到底再看一遍。难道是我错了?不,老弟,我没错!是你的容忍态度放纵了富农。在州委会里还说他是个能干的家伙呢,可是在粮食收购上,他却让富农拖了个尾巴。限制他们是一回事,把他们当作毒草连根拔掉可又是一回事。你为什么不去发动群众?”他在心里跟书记继续争论。最有说服力的话,他往往事后才想起来,这次也是这样

....

本站仅展示书籍部分内容

如有任何咨询

请加微信10090337咨询

本站仅展示书籍部分内容
如有任何咨询

请加微信10090337咨询

再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