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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草婴译著全集·第七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俄)列夫·托尔斯泰,草婴译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07-01

书籍编号:30616056

ISBN:9787532168064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211306

版次:

所属分类:小说-外国小说

全书内容:

草婴译著全集·第七卷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版权信息










童年


第一章
教师卡尔·伊凡内奇


18××年8月12日,也就是我满十岁生日、得到许多精美礼物后的第三天,早晨七点钟,卡尔·伊凡内奇用糖纸绑在棒上做成的苍蝇拍在我头顶上方拍苍蝇,把我弄醒了。他动作笨拙,碰到了挂在栎木床架上我的守护神,还让死苍蝇一直落到我的头上。我从被子下露出鼻子,用手扶住还在摇晃的圣像,把死苍蝇扔到地上,又睡意蒙眬而怒气冲冲地瞪了卡尔·伊凡内奇一眼。卡尔·伊凡内奇身穿一件花哨的棉睡袍,腰束一条同样料子的腰带,头戴一顶红色的毛线带缨子小圆帽,脚穿一双山羊皮靴,一直顺着墙壁走来走去,瞄准苍蝇就拍。


“就算我年纪小,”我想,“他凭什么吵醒我?他为什么不在伏洛嘉床边打苍蝇?瞧,他那边有多少!哼,伏洛嘉比我大,我比谁都小,所以他就欺负我。他一辈子就是跟我过不去,”我嘀咕说。“他明明看到我被他弄醒,吓了一跳,却装作没有看见……这家伙真是讨厌!他的睡袍、小圆帽、帽缨,没有一样不叫人恶心!”


我心里这样恨着卡尔·伊凡内奇,他却走到自己床前,望了望床头上方那个台座上镶玻璃珠的挂钟,把苍蝇拍挂到钉子上,心情愉快地向我们转过身来。


“起来,孩子们,起来!……该起来了,妈妈已在饭厅里等着了。”[1]他和颜悦色地用德语大声说,走到我床边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鼻烟壶。我假装睡着了。卡尔·伊凡内奇先嗅了一撮鼻烟,擦擦鼻子,弹弹手指,再来对付我。他笑着搔搔我的脚后跟,说:“喂,喂,懒骨头!”[2]


尽管我很怕痒,我仍不起床,也不理他,只是把头往枕头底下钻,两脚乱踢,竭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他这人多好,他多爱我们,可我却把他想得那么坏!”


我恨自己,也恨卡尔·伊凡内奇,我又想笑,又想哭,心情很激动。


“哦,别碰我,[3]卡尔·伊凡内奇!”我含着眼泪叫道,从枕头底下伸出头来。


卡尔·伊凡内奇大为惊讶,放下我的脚,焦急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做了噩梦?……他那和善的德国脸型,他竭力要弄清我流泪的原因,这种关怀使我哭得更伤心了。我感到害臊,我真弄不懂,一分钟之前我怎么会不喜欢卡尔·伊凡内奇,甚至讨厌他的睡袍、小圆帽和帽缨?现在,正好相反,我觉得他的一切都非常可爱,连他的帽缨也表明他这人十分善良。我对他说,我哭是因为做了噩梦,我梦见妈妈死了,她被抬去埋葬。其实这都是我瞎编的。我一点也不记得夜里做过什么梦。但卡尔·伊凡内奇却被我瞎编的故事所感动,连忙安慰我。这时,我仿佛觉得真的做过噩梦,而我流泪则是由于别的原因。


等卡尔·伊凡内奇一走,我就从床上抬起身来,把长筒袜往小脚上穿,我的眼泪减少些,但由那场瞎编的噩梦所引起的阴郁心情却一直没有消除。男仆尼古拉走来,他身材矮小,外表整洁,做事认真仔细,待人彬彬有礼,是卡尔·伊凡内奇的好朋友。他给我们送来衣服和鞋:给伏洛嘉送来靴子,给我送来我当时很不喜欢的带花结皮鞋。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哭,再说朝阳正喜气洋洋地从窗子里照进来,伏洛嘉站在洗脸盆旁模仿玛丽雅·伊凡诺夫娜(姐姐的家庭教师)的动作,笑得那么快乐那么响亮,连那站在旁边、肩上搭着毛巾、一手拿肥皂一手拿脸盆的严肃的尼古拉都忍不住笑着说:


“好了,伏洛嘉少爷,您洗脸吧。”


我快活极了。


“你们快准备好了吗?”[4]教室里传来卡尔·伊凡内奇的声音。


卡尔·伊凡内奇的声音很严厉,已不是使我感动得落泪的那种语气。在教室里,卡尔·伊凡内奇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他是个十足的老师。我赶快穿好衣服,洗好脸,手里还拿着刷子,边抚平湿漉漉的头发,边应声走进教室。


卡尔·伊凡内奇戴着夹鼻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门窗之间他坐惯的地方。门左边有两个书架:一个是我们孩子们的,另一个是卡尔·伊凡内奇私人的。我们的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有教科书,也有课外读物,有些竖着,有些平放着,只有两大卷红封面的《游记》[5]整整齐齐地靠墙竖着,然后是大大小小、长短厚薄不等的书,有的有封面,有的没有封面。每当课间休息前,卡尔·伊凡内奇总是吩咐我们整理图书馆(他就是这样把书架夸大为图书馆的),我们就胡乱把书往那里塞。卡尔·伊凡内奇的私人藏书册数虽没有我们多,但种类却五花八门。我还记得其中的三本,一本是没有硬封面的德文小册子,内容是讲大白菜的施肥方法,一本是羊皮纸精装,但烧去一角的《七年战争史》,另一本是《流体静力学》教程。卡尔·伊凡内奇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因此伤了眼睛,但除了这些书和《北方蜜蜂》[6]外,他什么书也不读。


卡尔·伊凡内奇的书架上有一件最使我难忘的东西。那是一小片圆形纸板,下面支着木腿,可以利用几根小钉子移动。圆纸板上贴着一张图画,画的是一个贵妇人和一个理发师。这件东西,卡尔·伊凡内奇做得很精巧,是他自己设计的,用来遮住强烈的光线,保护自己视力很差的眼睛。


我至今仿佛还看见卡尔·伊凡内奇:瘦长的个子,身穿棉睡袍,头戴小红帽,帽子下露出稀疏的白发。他坐在小桌旁,桌上竖着画有理发师的小圆纸板,圆纸板的阴影就落在他脸上。他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搭在安乐椅扶手上,面前放着一个钟面上画着猎人的钟,还有一条方格手帕、一个圆形黑色鼻烟壶、一个绿色眼镜盒和一把放在小托盘里的剪烛花的钳子。一切都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卡尔·伊凡内奇是个心地纯洁、襟怀坦白的人。


有时,我在楼下大厅里玩够了,就踮着脚尖悄悄上楼,往往可以看到卡尔·伊凡内奇独自坐在安乐椅上,神态安详端庄地读着一本他喜爱的书。有时遇到他不在读书,眼镜低低地架在大鹰钩鼻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半开半闭,现出一种特别的表情,嘴唇上浮着忧郁的微笑。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和那座画有猎人的时钟的嘀嗒声。


他往往没有发现我,我就站在门口想:“老头儿真可怜,真可怜!我们人多,一起玩呀,乐呀,可他孤零零一个人,也没有人安慰他。他说他是个孤儿,这是事实。他的身世真是不幸!我记得他给尼古拉讲过这方面的事,真是可怜!”我非常可怜他,常常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说:“亲爱的[7]卡尔·伊凡内奇!”他喜欢我这样称呼他,总是抚摩我,心里显然很感动。


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幅地图,破得很厉害,但被卡尔·伊凡内奇精心修补好了。第三面墙中间有一道门通向楼梯,门的一边挂着两把尺:一把刀痕累累,是我们的;另一把完好无损,是他私人的,但多半被他用来训诫人,难得用来划线;门的另一边挂着一块黑板,黑板上用圆圈表示我们大的过错,用十字表示我们小的过错。黑板左边的角落是我们被罚跪的地方。


这个角落令我终生难忘!我记得那个炉门、炉门上的通风口,以及转动它时发出的响声。有时,我跪着,跪着,觉得腰酸背痛,心里想:“卡尔·伊凡内奇把我给忘了,他准是舒舒服服坐在柔软的安乐椅上,读他的《流体静力学》,可是我呢?”为了使他想到我,我就轻轻地把炉门打开又关上,或者从墙上挖下一块灰泥,但要是有块太大的灰泥嘭地一声落到地上,我心里那份害怕啊,真是比什么惩罚都难受。我回头望望卡尔·伊凡内奇,可他依旧捧着书在那里读,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上铺着一块黑色破漆布,窟窿里许多地方露出被铅笔刀划出道道的桌子边缘。桌子周围放着几张凳子,凳子没有漆过,但因为使用久了磨得发亮。剩下的一面墙上有三扇小窗,窗外的景色是这样的:正前方有一条大路,路上每个坑洼、每颗石子、每条车辙都是我早就熟悉和感到亲切的;过了大路就是一条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菩提树林阴道,透过林阴道可以隐约看见几处篱笆,林阴道之后有一片草地,草地一边是打谷场,另一边是树林,树林深处有看林人的小屋。从窗口向右望,可以看见凉台一角,午饭前大人们常坐在那里。当卡尔·伊凡内奇批改听写卷子的时候,我常常往那里看,我能看见妈妈的黑头发和谁的脊背,并隐约听见那里的谈话和笑声。我不能到那里去,总感到很气恼,心里想:“我几时才能长大,不再念书,不再死读《会话课本》,而同我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呢?”气恼变成悲伤,天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想得出了神,连卡尔·伊凡内奇发现卷子上的错误发脾气我都没有听见。


卡尔·伊凡内奇脱下睡袍,穿上他那件肩上有垫肩和打褶的藏青燕尾服,在镜子前理好领带,这才领着我们下楼去向妈妈请安。

第二章
妈妈


妈妈坐在客厅里斟茶。她一手扶着茶壶,一手按着茶炊龙头,龙头里的水流出来漫过茶壶口,溢到托盘里。尽管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却没有发现这情况,也没有发现我们进去。


当我们竭力回忆亲人的相貌时,许多往事就会涌上心头,通过这种回忆,就像通过眼泪一样,看到的形象往往模糊不清。这是含泪的回忆。当我竭力回忆妈妈当年的音容笑貌时,我只能看到她那双永远流露着慈爱的棕色眼睛、她脖子上那颗生在鬈曲短发下的黑痣、她那雪白的绣花衣领、她那常常爱抚我并让我亲吻的细嫩的手,但我无法在头脑里再现她的整个神态。


沙发左边摆着一架古老的英国三角钢琴,钢琴前面坐着我那个皮肤黑黑的姐姐柳波奇卡,她那双刚在冷水里洗过的红红的小手紧张地弹着克莱曼蒂[8]练习曲。她那时才十一岁,穿一件短短的麻布连衣裙、一条镶花边的雪白长裤,还只能用琶音[9]弹八度音。她旁边侧坐着玛丽雅·伊凡诺夫娜。玛丽雅·伊凡诺夫娜头戴有红缎带的睡帽,身穿天蓝色短袄,脸色通红,怒容满面。卡尔·伊凡内奇一进来,她的脸色就更加严峻。她严厉地对他望望,也不还礼,仍用脚踏着拍子,声音更响更严厉地数着:“一,二,三;一,二,三。”


卡尔·伊凡内奇对此毫不介意,还是照例按德国人的礼节走到妈妈跟前吻她的小手。她醒悟过来,摇摇头,仿佛想甩掉愁思,把手伸给卡尔·伊凡内奇,并在他吻手的时候,吻了吻他那皱纹密布的鬓角。


“谢谢您,亲爱的卡尔·伊凡内奇。”她接着用德语问道:“孩子们睡得好吗?”


卡尔·伊凡内奇的一只耳朵本来就聋,此刻在钢琴声中更是什么也听不见。他向沙发弯下腰,一手撑着桌子,单腿站着,带着当时我觉得极文雅的笑容掀了掀头上的帽子说:


“纳塔丽雅·尼古拉耶夫娜,您能原谅我吗?”


卡尔·伊凡内奇害怕秃头着凉,总是不摘掉他那顶小红帽,但每次走进客厅,总要请求人家的原谅。


“戴上吧,卡尔·伊凡内奇……我问您,孩子们睡得好吗?”妈妈向他靠近一些,相当大声地说。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用小红帽盖住秃头,笑得更和蔼可亲了。


“您停一停,咪咪[10],”妈妈含笑对玛丽雅·伊凡诺夫娜说,“什么也听不见。”


妈妈的相貌本来就很美,她一笑,就更加迷人,仿佛周围一切也都显得喜气洋洋。在生活最痛苦的时刻,只要看一眼她的笑容,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悲哀了。我觉得相貌美不美就在于一笑;如果一笑能增添魅力,这脸就是美的;如果一笑不能改变相貌,这脸就平平常常;如果一笑损害了相貌,这脸就是难看的。


妈妈同我打过招呼后,双手托起我的头,注视着我的眼睛说:


“你今天哭过啦?”


我没有回答。她吻吻我的眼睛,又用德语问道:


“你哭什么呀?”


她同我们亲切交谈时,总是用她精通的德语说话。


“我做梦哭了,妈妈。”我说。我一想到虚构的噩梦细节,不禁浑身哆嗦。


卡尔·伊凡内奇证实我的话,但只字不提梦里的事。大家又谈到天气,咪咪也参加谈话。然后妈妈拿了六块糖放在托盘里送给几个受尊敬的老家人,自己站起身,走到窗口的绣架旁。


“好,孩子们,现在你们到爸爸那儿去,叫他去打谷场前务必先到我这儿来一下。”


又是音乐,数拍子,又是严厉的目光。我们就到爸爸那儿去。我们穿过从祖父时代起就称作男仆室的房间,走进书房。

第三章
爸爸


爸爸站在写字台旁,指着一些信封、文件和几沓钞票,情绪激动,生气地对管家雅可夫·米哈伊洛夫说着什么。管家站在他站惯的房门和晴雨表之间,把双手放在背后,手指迅速乱动着。


爸爸越是激动,管家的手指就动得越快;反过来,爸爸不作声,管家的手指也就不动了。但雅可夫自己说话的时候,手指就上下左右拼命乱动。从他手指的动作上,我觉得可以猜透他的心思;他的神态泰然自若,说明他既意识到自己的尊严,也没有忘记是受制于人的,他仿佛在说:“我是对的,但听您的吩咐!”


爸爸看见我们,只说了一声:


“等一等,马上就好。”


接着他用头示意,要我们哪一个把门关上。


“唉,老天爷!你今天是怎么了,雅可夫?”他耸耸一边的肩膀(他有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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