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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单身汉董进步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单身人士引以为戒

作者:袁远著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05-01

书籍编号:30616022

ISBN:9787532162574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66670

版次:

所属分类:小说-当代小说

全书内容:

单身汉董进步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版权信息



书  名 单身汉董进步


作  者 袁远


译  者 


责任编辑 方铁


出版发行 上海文艺出版社


ISBN 9787532162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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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汉董进步



男人多不经老,董进步除外。他二十岁时是二十岁的样子,三十岁时还是二十岁的样子,四十岁依然,唯有该死的谢顶泄露年龄秘密,发际线年年后退,如溃败之军,一道道丢失防线。不到四十岁,一头黑发已溃退为弯幅显著的下弦月,附着于后脑,尖削头顶暴露出来,干脆剃了光头。


秀发浓密时,他实在是个俊秀青年,鸡心领T恤加牛仔裤,谁看了都要眼睛发亮。以温和笑容遮掩心中自恋,但读书时代功课不好,勉强挂在中等尾巴上。他自认为是遗传缘故,他老汉大字不识几个,早年在皮房码头一带拉平板车糊口,后来进了市中药厂,搬运大麻袋装的中药原材料和各种容器装的中药成品药,没走到六十二岁,撒手前留下一句话:存折留给老幺。


老幺就是董进步。他是他老汉董长水三十五岁生的,也是董长水唯一的亲生子。


他母亲倒是顽强勇敢地一直活着。老太太结过两道婚,第一任丈夫患水肿病去世,说白了是饿死的。说起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老太太心有余悸,一辈子习惯在柜子深处藏一坛大米,其间变换过花样,比如饼干和罐头,最后还是回归大米。第一任丈夫留给老太太一子一女,即董进步的哥姐,哥姐姓刘,没改姓,老二刘建设,老大刘红霞,念书都只念到初中毕业。


刘红霞十六岁时,下乡去了三百公里外的纳溪乡,种果树,种水稻,挑河沙,一封信寄回家,要将近一个月,漫长的时光旅途揉皱了信封,也揉皱了信上的字句。信件通常由刘建设念给全家听,刘建设以平板嗓音,任意跳过不认识的字眼,或胡乱读出拿不准的词语,干巴巴念完了事。董进步对其中一封信的内容记忆深刻,姐姐描写夏季里的苍蝇,知青们坐在农家院坝吃饭,密密麻麻的苍蝇蜂拥而至,盘旋于人头和碗盘之上,好似“庞大的兵团”,与筷子争夺缺乏油水的食物,前一秒被赶开,后一秒又俯冲而下。阵阵俯冲的苍蝇队伍,远看就像混乱的黑色激流。


老妈在乡下待过,老妈说,“乡下我知道,苍蝇多,虼蚤多,臭虫、蚊子、耗子都多,霞女子受罪哟。”


董长水说,“我住皮房码头的时候,虼蚤也多。”


“虼蚤啥样子的?”董进步问。


董长水说,“丁丁大,核桃色,跳起来多高,背上有硬壳,力道轻了捏不死。”


“它吃啥子?”


“吃血,吃屎。”


刘建设读完初中,在家晃荡了两三年,他渴望骑上继父的自行车到城外打鸟,那辆吱嘎作响的笨重单车,是董长水每天不离的上班用具,破旧却贵重。刘建设因而常常徒步游逛。有一次,他和同学谢矮子,竟然来回步行五十多公里,到了龙泉山,回来时天已黑尽。守在巷子口失魂落魄的老妈,举掌狠抽数下,儿子带回两只灰山鹑、几只碎了一半的鸟蛋和一包野果,老妈没按原计划,回到家拿扫帚再度行刑。


府南河那时还叫锦江,缓缓流淌的锦江,在城南早已不存在的南门外皱了几皱,皱褶处,生出芦苇荡,野草丛,藏着无限生机。那里是刘建设不时造访的乐园之一,也是他平淡乏味的漫漫人生中,最受震惊的一幕的发生地。午后天空灰扑扑的,太阳隐身灰雾般的云层后,全心全意制造热浪暗涌的蒸笼,草丛苇秆凝固不动,像是热得发了昏,又像打瞌睡盹着了。刘建设额角淌汗,轻手轻脚绕过簇簇草丛,追踪一只飞飞停停、满腹心事、叫不出名字的飞禽。草丛矮下去,一圈秃斑样的矮草地进入他视线,与此同时,一番景象也令他呼吸骤停。一个陌生男子,双腿叉开立于矮草地中心,裤裆解开,面前一条人立大狗,大狗前腿搭在男人腰间,后腿直立,与男人亲密互抱。刘建设看到男人侧面,对其龇牙咧嘴之表情过目难忘,而对方俯首凝视狗头,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古怪声音,狗也发出呜噜呜噜的怪声,肥厚狗舌吧唧吧唧舔着男人两腿间一条通红的玩意儿。


刘建设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本能地感到巨大恐惧,转身奔逃,可恶草根绊他跌倒,扑倒在地的一刻,他强烈感觉有响尾蛇从身后扑来,几乎听见蛇信子的哧哧响声。爬起来再跑,把心脏跑成一面咚咚战鼓。从此再不靠近那片野地。


十七岁,刘建设有了另一个打发时间的方式,跟着邻居汪叔叔,去七八公里外的河里,用篾筐捞鱼,战利品是大小草鱼,鲢鱼,鲤鱼,偶有肉嫩少刺的黄辣丁,三角蜂,老妈以泡椒酸菜烹饪,美味无比。


眼看十八岁轻快滑翔而来,刘建设仍然工作无望。一般而言,家里有成年而找不到工作的孩子,父母又没啥本事的,只好自己提前退休,把工作交给孩子顶替,传承一只饭碗。董长水却不想退休,他这份工作,心里打算给小儿子留着。董进步刚满十二岁,但总有一天要长大,要工作。做母亲的也偏向小儿子,可不管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从小死了亲爹,童年凄惨,困难年间瘦成皮包骨,饿哭时还得承受她愤怒的巴掌,十一岁那年梦想一双白球鞋,为实现小小愿望,整个夏天,刘建设孤独地拎着篮子,去城外东奔西走挖半夏,蒲公英,车前草,秋天去采金银花,晒干卖给药材收购站,好不容易凑齐了钱,却被当妈的她要去了,那个月家里钱用精光,打酱油都拿不出一个子儿。刘建设哭了一场。


她问儿子的爹:“建娃子你就不管了吗?”


董长水默默点燃廉价纸烟,一口一口,吸到天色苍茫,没有一句话。


当妈的呜呜哭了,连哭三个晚上,眼角哭得通红。


董长水说了话,“哭个球,老子交班,喊建娃子接老子的岗。”


当妈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又哭了,哭着问,“那以后进娃子咋个办?”


董长水说,“进娃还有几年嘛,初中读完,喊他读高中,高中读完再说。”


刘建设接了继父的班。董长水跟大儿子打了个调,扛着自制鱼竿和篾筐,去城外河里埋头抓鱼,若头天晚上下了雨,能在林子里捡到野生菌。抓鱼之外,董长水还找地方种了几丛金银花,收获馥郁花朵,晒干代替茶叶,省下买茶钱。



1983年,董进步读完高中,毕了业,成为他家学历最高的人。那时候,他姐刘红霞从乡下返城已有四年,被安置在罐头厂工作,结了婚,生了儿子,算是苦尽甘来。他哥刘建设也谈了女朋友。他母亲上班的街道缝纫厂搬迁,升级为成衣厂,而他老汉董长水找了一份为啤酒厂看大门的临时活计,日常饮料渐由茶水转为散装啤酒。


董进步高中毕业数月之后,进入省第一建筑公司二大队,成为一名特种作业工,从学徒起步。头一年,学习电焊、气焊和切割,第二年,接触起重机械设备,学习装卸、检测起重机。公司有一台当时少见的履带式起重机,庞然大物,零部件复杂,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学习操作并小心翼翼伺候它的,骄傲感膨胀于董进步心中。下班后,他把自己打扮得挺括漂亮,他买了件红衬衫,配上白裤子,走在街上引人注目。毕竟性格腼腆,不习惯被目光围追叮咬,白裤子收进箱底,交给无尽时光和回忆染黄。上衣呢,还是光夫衫文雅稳重,1982年热播的日剧《血疑》,让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扎根于他脑海,山口百惠是他的梦,而光夫衫,则是他化身帅气迷人的三浦友和的冠冕堂皇的方式,实话说,他的模样,还真跟三浦友和有两分相像呢。


原先,他暗暗爱慕一个高中女同学,高考是一个分水岭,将他和那位一举考上大学的清秀怡人女生,划到了命运的两艘远洋轮上,让他咽下比高考落榜还重大的失落。谁都不知道,他十岁那年,就在心里种下了择取女性的标准,标杆是他小学一个女同学的母亲,一位形象端丽,吐气如兰,在文工团工作的阿姨。董进步去过她家,钩花白桌布,亮晶晶的玻璃花瓶,罩椅套的椅子,白瓷盘盛着洁净瓷杯,乳白印淡黄花纹的窗帘,令他如入仙境。阿姨取来饼干盒,以一片饼干招待他,而后拿起画报,静坐一边翻看,他嗅到了从嫩白手指、温婉笑容和圆润静谧的胸脯,散发出的迷醉气息。


他内心,对气度高雅的女生,有着说不出的迷恋,而他的生活指导者们,其中包括他爹妈,街坊大妈大嫂等等,都认为他找对象的标准,无非有正式工作,脾气好,勤快,长相耐看,至于气质,那是什么东西?他也羞于跟他们说,他想找个有气质的女子,何况,周边哪有气质女人呢?于是,他跟高中女同学戴英姿,有过一段浅尝辄止的交往。戴英姿在一家国营饮食店做开票员,那家店主卖包子稀粥带丝汤,兼卖各种小菜。他们的交往,是戴英姿主动,戴英姿先是约了一个女同学来找他,嘻嘻哈哈要他请看电影,而后顺理成章,逛马路。戴英姿五官小巧,性格活泼,头发烫成时髦的满头卷,喜欢《大众电影》杂志,对街上的服饰流行风有敏锐捕捉力,但头发和领口,隐约飘出淡淡包子味。董进步心思涣散,不确定自己是否甘愿一辈子嗅闻包子气味,而戴英姿对他的不太积极主动,越来越不满意。


“进步,请我看录像。”


录像厅正四面开花,密布于大街小巷,港台片、好莱坞盗版片和黄片的魅惑片名写于布告板上。深夜里,幽光闪烁的放映厅成为情侣天堂,总有搂搂抱抱的火辣男女。


“回家看电视嘛,《上海滩》多好看的。”董进步双手插在裤袋里,摆出潇洒姿态。


“你为啥不想请我看录像?”戴英姿不依不饶。


“不是不想,等演完《上海滩》嘛。”


“等个铲铲,你咋这么绵哦。”


“女孩家,要文雅。”


“女孩家,要文雅。”戴英姿以气声模仿,暗示他是一个可厌的娘娘腔。他不是。一辆拉风扯眼球的摩托车,忽然蹿出,轰隆隆划过街面,逼得一辆飞奔的自行车一闪,差点撞到戴英姿身上,摩托车炫耀远去,自行车亦未停下,摇摆前行。戴英姿吓一跳,脱口而出:“日你妈都在奔丧嗦。”


董进步心脏中枪。“日你妈”这种话,在粗鄙程度上算不得重量级,他听到过的粗话、烂话多了去了,却万万不该从一个大姑娘、准情人嘴里冒出。从此躲开戴英姿。在中学女同学中留下“装腔作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的恶评。


他老妈所在成衣厂并购重组,老妈因年纪超过五十岁,没有签下用工合同,拿到一笔微薄补偿费,跟厂方脱离关系。紧接着他哥结婚,租房子,打制必要家具,采买生活用具,彩电冰箱不可少,喜糖瓜果须订购,老妈的补偿费差不多贴光。又添上家中可怜巴巴的积蓄,给新娘买了块手表,还打了一枚小巧金戒指,这是老汉董长水提议的。刘红霞结婚时,也得到一套说得过去的陪送。董长水身为两个异姓孩子的继父,即便算不得可圈可点,至少算得上仁至义尽。


这个时期,街坊邻居家纷纷有了彩电,董进步家里还是一台二手黑白电视机。他的近期计划是,攒钱给家里买一台彩电,再买一组沙发。


次年他跨入英姿勃发的二十一岁,无师自通学会打手枪,感受到魂飞天外的乐趣。夜里早早上床,在客厅穿墙传来的电视声中,屏声静气,卖力让自己充盈、升腾、爆炸。一整天到这个时候,才算完美收场。而且,还必须想方设法,不弄脏床单。


气候宜人的十月,他跟随隔壁巷子住着的、在春熙路摆地摊卖吼货的朱胖娃,一块去参加舞会。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舞会。文化宫旁一间教室大小的旧屋子,沿墙摆设一圈木椅,录音机播放抒情音乐,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优雅地滑着慢三,慢四,探戈,灯光暖黄,气氛梦幻。


他当看客,默默揣摩男士的舞蹈动作,激发不出邀请女伴的勇气。冒进的朱胖娃像只胖蝴蝶,左顾右盼,飞向一个漂亮女子,绅士样打出邀请手势,落空,再接再厉,转向另一位。脸皮厚是制胜法宝,而董进步在心里,参照朱胖娃的失败率,估算自己受挫的概率。


那次董进步一曲未跳,回家路上甘当朱胖娃的听众,听满面放光的胖娃描述怀抱女伴的感受,评点她们腰身的柔软度和胸脯的丰腴度。


半月后的周末,他和朱胖娃再赴舞会。依然当看客。不远处有一位文静女子,二十七八岁模样,蝙蝠袖薄线衫,及踝长裙,摇头拒绝一次次邀请,眼光却数度飘向他的方向。他猛然心有所悟,所谓心有灵犀是也,起身向文静女子走去。


他们跳了一曲,他跳得不算太糟,尽管紧张得手心冒汗,胳膊僵硬。那女子似乎对他还满意,曲终对他微微一笑。他才注意到她不甚好看,近看没有远看耐看,不过,胸峰圆润高挺,韵味小桥流水。下一曲音乐响起,他以近水楼台的优势,再次向她伸出手去。


她说,“你的手可以往下一点。”


“啊?”


她说的是他的左手,他左手按在她背心,而不是按规范,搭在她腰间。


他触摸到一片充满弹性的丰美水土。


这一曲快到尾声时,他问,“下一曲可不可以还请你跳?”


她笑了,问,“你是大学生?”


他一下矮了半截,口气却是老练洒脱:“不是,我上班了。”


没感觉到她有藐视的意思,他舌头灵活起来,问,“你呢?”


“我也是。”


曲子完结,他伴她走回座位,过一会儿,双双滑入下一曲。他问,“你贵姓?”


女子笑曰,“我姓郭,你叫我郭姐吧。”


“我姓董。”他说。


郭姐说,“你为啥总跟我跳?”


“你跳得好。”


她确实跳得好,轻盈,优美,有韵律,犹如舒缓起伏的海洋波浪,而且,搂抱着是那么舒服。她回敬赞美,说他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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