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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黄土地上的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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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成平著
出版社:陕西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01-01
书籍编号:30612093
ISBN:9787224123944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460636
版次:1
所属分类:小说-近现代小说
第一章
陕北的黄土高原,位于我国黄土高原的中心部位,海拔在1300米左右,地势西北高、东南低。高原上广袤的黄土地被流失的水土切割得支离破碎,纵横交错,形成大大小小的山丘、沟壑多得数不清。其形态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描述得好:“有的山丘像巨大的城堡,有的像成对的猛犸,有的像滚圆的大馒头,有的像巨手撕裂的冈峦,上面还留着粗暴的指痕……”正是这些粗暴的山峁,粗野的沟岔,粗糙肌肤的每平方公里黄土地上养育着近200的陕北人。
陕北人的老祖先,选择了黄土高原向阳、避风的沟沟畔畔、坡坡洼洼、山山峁峁,依山傍水而居,随着地势地貌,依照自己的姓氏给各自的村庄起了名:张家沟、王西沟、贺东沟、高家峁、刘家坡等。
在陕北这块辽阔的黄土高原上,有关张家沟、刘家坡等重名重姓的村庄多得又是说不清。而本书中所点到的村庄却连在一条沟上的几面坡上,一道峁上。以张家沟村为例,是坐落在一条较为宽阔的沟畔上。沟畔又被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渠分割成前张家沟、后张家沟。顺着沟往南走,出现了一道峁,叫高家峁。峁的对面是一面坡,叫刘家坡;顺着沟往北走,沟又支出两条沟,左沟为王西沟,右沟为贺东沟。这五个以沟、以峁、以坡命名的村庄都以张家沟村为中心,在不远的四方相互守望,像一根藤蔓上生长着的五片叶子,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结。
一九七五年农历的大年刚过,生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忙碌了起来。各村的沟渠坡崖畔,有打坝修田的人群,有赶着牲口和人背粪篓送粪备耕的人影。劳作的人们,无论有多累,总会要在这黄土地上荡气回肠地吼唱几声信天游。歌声你起我落,我落他起。来劲时,众多的人就在一起和着唱。
是的,陕北是民歌的世界,是民歌的海洋。农人们的喜怒哀乐,哪一种情感都可以用民歌的形式来表达。无论你是站在山畔上,还是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里,或者是行进在平川的大路上,都可以听到顺风飘来悠扬的信天游。
在这春光明媚、风和日丽之下,黄土高原一片古铜色的皮肤尽收眼帘。此时,在王西沟通往张家沟的山路上,一位年仅18岁的小伙子王绿州怀着愉快的心情,赶着一头毛驴,驴驮行装,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声,行进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此刻,他的好心情情不自禁地随着顺风飘来的《九曲黄河》声跟着哼唱。
平时,他不怎么喜欢哼唱,喜欢用乐器吹、拉、弹奏。今天,他之所以这样是他要到张家沟小学报到——当民办教师。
王绿州当民办教师实在是不易。要不是因为他在音乐方面有出众的才能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家成分是富农。他爷爷早年间把小家庭经营得有底有帮。虽说生活宽裕了一些,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积攒了一些钱财,在王西沟村置买了十几墒的一道坡地,沟畔上的三块塔地。接着,买了一头牛,一头驴,又雇了一个长工,生活光景过得远近有了名。再后来,盖起了一院阔气的厦子院。屋顶飞檐斗拱,远远望去,灰楼瓦闪,富丽堂皇。这下,方圆近百里之内的好名声大增,周围村庄的人恭维地称他爷爷“王财主”。
“王财主”到了最辉煌的时期,雇了位料理家务的掌柜,人称“二掌柜”,自己当起了“摆手”大掌柜。想过问的事情过问一下,不想过问的事就依靠雇工二掌柜处理。
没几年,雇工二掌柜觉得自己替富人出谋划策、出力流汗不是个滋味,于是“甩手”不干,偷偷地加入了“红三团”闹革命去了。“王财主”这位“摆手”掌柜只好又接管了“甩手”二掌柜的业。
王财主的好景不长。1934年冬,根据党中央颁布的土地法令和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政策,神松县开展历史上第一次土地革命运动:“先定成分(王财主家审定为‘富农’成分),后分配土地。”提出的口号:“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中农自动献。”这下,王财主的大部分土地、浮产被穷人分走。他家只留足人均土地的份额,但不是坏田。厦子院的一半与一头毛驴都被穷人分走,并且明确规定王财主不准雇工剥削穷人。
从此,不但无人称他“王财主”,他还成了人民群众冷落、鄙视、嫌气的对象。
1936年秋,本县进行了第二次土地革命,将1935年大围剿中地主、富农趁机反攻倒算回的土地重新分给农民,坚持了党的抗日统一战线政策,贯彻了党中央关于土地政策的新规定:对红军战士家属实行优待,分好地、近地、水地。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限制富农,孤立地主的基本方针。实行中农土地不动,地、富农土地打乱均分(即好坏地搭配的办法)。这次,他家的土地连别人家的都不如了。他又成了被人限制、唾弃的对象。一气之下,“王财主”和老伴相继得了病,先后去世,入土安葬。但“富农”这顶无形的帽子没法埋进坟墓。“王财主”的儿子只能继承,王绿州只能成为富农成分家庭的孙子。
在推荐选拔民办教师时,王西沟小队不敢提名,所在大队没人敢推荐,是学校陈校长力主要用他,所属的太和湾公社才勉勉强强同意使用。
他初中毕业,在校时是学校的文艺、体育能人,大点儿的学生都能叫出他的名字。他文化课学得也不错,就因“成分”问题影响了推荐上高中。他只能积极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号召回乡劳动锻炼。
在这升学无望,招工、参军没门的时代,对一个有理想、有文化、出身不好的农村青年能找到民办教师这份工作确实不容易啊!这个职业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喜欢打乒乓球、打篮球、拉二胡、吹笛子、看书、看报、写文章,这么多广泛且高雅的爱好,若当了农民时间和条件上哪儿找?
王绿州哼着小调,回想着自己的幸运与幸福,激动得抽打毛驴往快走。铜铃声突然间地在山路上爆响,惊跑了一只在路边吃草的野兔,惊飞起一大群在坡上觅食的山鸡。
“呱呱呱”的山鸡叫声,没能掩盖住高亢的信天游声。我们的眼勤快一点,顺着信天游飘来的声音望去,在王西沟、贺东沟两沟夹着的一架山梁上,不少男女老少挖草根、掏地畔、送粪,忙着备耕。如果王绿州今天要不是当民办教师,他还不是得背上一篓子粪随着人群往山梁上送!
熟悉歌声的人晓得,此时高亢、宏润的信天游声是贺东沟小队队长贺明然吼唱出来的。老贺的心情不一定和王绿州的心情一样的好吧?近半月,老贺有点想不通,有时感到纳闷得很。主要是女儿贺花兰不听他的安排。一是前途问题;二是婚姻问题。这两方面花兰的想法与老贺的谋划相差甚远。
前几天,老贺与女儿进行过一次慎重的谈话。他把对女儿未来的谋划一五一十地讲了一大堆,女儿却沉默不语。
是的,沉默是最难反驳、劝解和劝说的雄辩。
老贺的老伴不服气,也接着对女儿开始唠叨。主要是说太和湾公社武装干部高佳虎三天两头地往老贺家跑,又托人传说“彩礼不在话下”的话。
也许是花兰同情父母的苦口婆心吧,仅仅回敬了一句:“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说完她就蒙头大睡。
唉,女孩子,年龄大了,做父母的声色俱厉不能,和颜悦色不行,任由她吧!现在,老贺烦恼得干脆不掏地畔,直立起身子,扯开嗓门唱起了《兰花花》。只是他好像把极个别词加改了一下:
亲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
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在在愁死个人。
五谷子那个田苗子唯有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儿呦数上咱兰花花“能”(不听话)。
啊呀呀,信天游《兰花花》歌词经老贺巧妙地一改,竟然与他的心境完全吻合。
高亢的信天游,来自于辽阔的长天厚土。奇崛的信天游,来自于起伏的沟壑。信天游,不断头,断了无法解忧愁。信天游是黄土高原上的一朵艺术奇葩!陕北黄土地上的人们,女人忧愁哭鼻子,男人烦闷唱曲子真是不足为奇!
其实,老贺心情不该烦闷,应该舒畅才对。一对儿女,儿子成家立业,小夫妻俩恩爱。女儿聪明贤惠,朴实能干。老贺人到中年,年富力强,雄心勃勃,搞农村工作得心应手。近两年,他把贺东沟小队“农业学大寨”搞得全公社有名,人称能人、红人。就前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陈永贵来榆树地区检查指导工作,正逢地区召开第一次贫下中农代表暨农业学大寨先进人物八千八百人参加的大会,老贺受到陈委员的接见。最近传来小道消息说“公社准备重用他”。
要说老贺有烦恼,主要是来源于去年盛夏的一次外出参观学习。
去年秋天,太和湾公社组织“农业学大寨”先进队队长到山西昔阳县参观大寨。老贺在大寨出乎意料地又见到了陈永贵,激动得他立刻迎上去作自我介绍。
平易近人的陈永贵特意向他询问榆树地区农村学大寨的情况。他握着将要升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陈永贵的手,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他们贺东沟村学大寨的动劲。
陈委员依旧关心我们榆树地区人民,但他那次检查指导工作时说了句让榆树地区人民满不高兴的话:“地是好地,就是人赖。”凭借这句话激起全榆树地区人民学大寨的斗志。
明然同志站在大寨的虎头山上极目眺望,激动得感慨万千:山不在高啊,有绿则灵!大寨的座座山头像蒸笼里摆着的花卷馒头。“馒头”上长着绿油油的庄稼,庄稼在微风的吹动下,掀起层层波浪。大寨的沟沟岔岔打出座座淤地大坝,眼下聚满了水。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得像一面面镜子镶嵌在山谷之中。水不在深啊,有“龙”则显灵——水浇灌着坡坡洼洼上修出层层梯田上的庄稼。
大寨的地是人造的地,大寨的田确实是辛苦田。他们完全是向乱石土层要田,用岩石垒墙挡土植被。人们很难想象到那重达二三百斤的石头他们是怎么运上山头、垒上墙。
大寨人,一身泥巴,一脸汗水,一手老茧。山头是人工削平的地,山腰宽展展的梯田种着各色各样的庄稼,像仙女从腰到脚围着丝绸彩带玉玉婷婷。
他极目远望大寨新村,一览无余,尽收眼底:一排排青灰色的窑洞,窑洞上面又坐着一间间灰色瓦房,像列队的一列列火车,高低错落,偎依在虎头山底。一条穿村而过的河流用石头箍成深深的洞覆盖着,洞顶上面变成了一片良田。
大寨大队的大礼堂,简直是明然同志想象中的人民大会堂。神松县城的服务大楼、麟州大楼根本不敢与其比美。
是的,登过泰山觉得贺东沟的山不高,看过大海觉得黄河水太浅。明然同志见多识广了。
他下到虎头山的半腰,仔细听劳模贾进财讲述大寨人的改天换地:昔日,大寨的七千多亩土地被流失的水土分割成四百多块,散布在七沟八梁一面坡上。地远在山头,险在沟畔……
老贺听得激动,看得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描绘起贺东沟的宏伟蓝图:先治沟,在沟岔上打一座淤地坝,在沟掌劈开半道峁填沟造田;后治坡,在阳坡修层层梯田。抽水上山,灌灌农田,实现人均一亩旱涝保收田。粮食亩产定要在三年内达到《纲要》,“过黄河”,“跨长江”。
是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没胆量就没产量。
他又来到大寨的狼窝掌,听着兼任过铁姑娘战斗队队长,接任了陈永贵大寨大队党支部书记的郭凤莲介绍大寨人整治穷山恶水“三战”狼窝掌的动人事迹。大寨铁姑娘战斗队长年累月搞农田基本建设,把原来的沟畔、渠掌就凭一双勤劳的手挥着铁锤、老头,握着钢钎,搬山、垒石、造田……
是的,这支铁姑娘战斗队共有23人,年龄最大的27岁,最小的只有13岁,为建设大寨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了大寨的一支“铁军”队伍,成为闻名全国的妇女楷模,接受过多个国家元首和联合国农业考察团访问,受到毛主席、周恩来总理的专门接见。
但这支“铁军”队伍的成长也很曲折、艰难。以郭凤莲为首的23名“铁姑娘”队员,差不多在同一时期内提出要与大寨以外的恋人结合。按照农村的习俗,女到男家,这就等于“铁军”要解散。但通过同资产阶级思想做斗争,铁姑娘们含泪斩断了情缘,立下“死了也不出大寨”的誓言。
贺明然决定成立贺东沟铁姑娘战斗队,想让自己的女儿出任铁姑娘队长,能成为郭凤莲一样的风光人的设想在大寨狼窝掌里油然而生。
直到今年新春来临之际,老贺才慎重地征求女儿当队长的事。女儿却拉着长脸,反问了让老贺深思的一句话——“我捏了那么多年的笔杆子是想让我握一辈子的铁锤把?”
女儿反问的话老贺没有深思,也没敢多问。他盘算:成立“铁姑娘战斗队”在神松县是一件新生事物。新生事物就像新生的婴儿“呱呱”落地,立刻会引起社会的关注。而新生事物的“领军”人物一定能出风头、出人地、见世面风光的。看看人家郭凤莲,多风光啊:带着大寨社员在虎头山上一边劳动,一边唱《刘三姐》和《人说山西好风光》的歌,把一首《人说山西好风光》的歌唱红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是啊,人因歌而亮丽,歌因人而甜美。人因歌、歌因人捧红、走红的现实例子举不胜举。
我们的贺花兰唱歌不如郭凤莲,但文化水平不比郭凤莲差。她是周围五个自然村中第一个高中毕业返乡劳动锻炼的青年。这娃看上去文文静静、腼腼腆腆、言语不多,可到了该出口、该出手的时候出口、出手都不凡。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花兰的内心世界复杂而又深邃。单说她的志向:根本不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黄土地上刨挖一生。然而,她又不喜欢出什么风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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