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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金鱼缭乱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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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冈本加乃子,杨晓钟,吴震等译
出版社:陕西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9-01
书籍编号:30612046
ISBN:9787224132786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33044
版次:1
所属分类:小说-外国小说
关于冈本加乃子——写在《金鱼缭乱》前
杨晓钟
日本近代文坛女性作家辈出,但就其写作深度与灵性之美来看,能与男作家比肩者少之又少。冈本加乃子(1889—1939)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独特而有活力的文字,源自她奇特而复杂的人生体验与生而有之的绚烂绽放的才情。
冈本加乃子从来都不算是“安静型”的作家,她的一生活得轰轰烈烈,堪称传奇。出身于豪富之家的冈本加乃子,早年曾倾心于谷崎润一郎,后来嫁给号称“日本讽刺漫画第一人”的冈本一平。婚后由于丈夫沉湎于酒色、兄长去世、家族家道中落、女儿去世等一系列重大打击,冈本加乃子患上了精神疾病,自杀未遂。此后冈本一平幡然悔悟,不但专心守护家庭,甚而将妻子的情人接入家中,开始了奇特的“三人行”生活。
冈本加乃子传奇的一生一直为人津津乐道,她私生活的率真放浪恰由其本人性情的敏感细致、天真未凿、不通世故造成。然而,流言蜚语无法遮盖她闪着光彩的旷世才华。冈本加乃子是一位博学的才女,是诗人,也是小说家,还是一位深谙佛理的佛学研究者。她曾游历欧洲三年,本土文化与异域文化的奇妙融合,使得她的文字中充满了现代感,于华丽绚烂中透出理性内敛之美。
这本《金鱼缭乱》中,收录了《花之劲》《老妓抄》《疾跑》《越年》等冈本加乃子最有特点的几篇代表作。《花之劲》中以花朵的顽强生命力为自己的人生树立标准的桂子,《老妓抄》中勤于累积财富、充满生命活力的老艺妓,《越年》中四处寻找“仇人”却陷入无望爱情中的加奈,《疾跑》中摆脱社会束缚,在夜空下尽情展现自我的道子……这一个个人物形象,在加乃子的妙笔之下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冈本加乃子善于以细腻的笔触描写寻常人的生活,在自己最擅长的短篇小说领域,加乃子将如火的热情,包藏于细腻内敛的文字之中。其文字中情感的张力如此饱满微妙,每一个阅读者都可以充分感知。
冈本加乃子不算美女,但喜爱其文字的川端康成却评价说,她是个“高贵而丰润的美女”。在加乃子49岁去世之后,川端康成哀叹道:“我感到我身边的温暖都消失了。”由对文字的喜爱推及于作者本人,川端康成的这种体会,相信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感同身受。
花之劲
大大的玻璃鱼缸底部是长满绿藻的海绵,浑浊的缸水渐渐变成了阴沉沉的铅灰色。刚才还欢畅地游弋在鱼缸中的两条鎏金金鱼,似乎也感受到了沉重的氛围,把头扭向了一边,并排沉了下去。它们的鱼尾藏在绿色的海绵中,影影绰绰。鱼缸壁上渗出的水珠看起来像人在出汗,旁边放着一个点缀着黄色琥珀眼球的斑马摆件,那斑马的鼻子正抵在鱼缸壁上。鱼缸盖子上摆着一盆浅色红梅,花瓣早已散落,只留下那可怜的有些扎眼的花蕊。在她的弟子们——那些夫人们和她们的女儿们离开以后,三保谷桂子收集了一些花材的残枝,在圆柱形插花筒里插了一束花用来犒劳自己。欣赏了一会儿后,桂子注意到了窗外突然变化的天气,于是开始观察起那两条对天气极其敏感的金鱼来。
天色益发阴沉,风雨齐来,伴随着雷电。闪电的尖端透过玻璃窗照亮了屋内的炉子。这时,桂子的外甥女泉子把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端着水走了过来。
“金鱼、斑马、鲜花、闪电……这简直就是幻想派诗人们所喜欢的那幅景象啊。”
桂子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有那么片刻,她想起了之前,即将离开法国的时候,那些她听说过的诗人们的诗歌。泉子拿起桂子未完成的插花的花筒,一边轻轻地给圆柱形插花筒里的花浇水,一边对桂子说:“老师,明天就是除夕了,要不要今晚把钱给小布施先生拿过去呢?”
小布施是桂子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也是桂子当年学习绘画时的同门。作为一名画家,小布施身体孱弱,一直接受着桂子经济上的援助。
桂子包好花的碎屑,然后拿起膝盖上铺的布。
“泉子总是一有什么事儿就先惦记着病弱的小布施,这样的泉子真是可爱,也说不定她在心里爱着小布施呢。”她边想边用右手拇指插进右前侧方的带子,松了松衣服,舒展了一下自己丰满的身体,引得博多 腰带哧哧作响。
“啊,松快多了。面对弟子们必须得时时刻刻端着,真是太难受了。泉子,给我拿杯茶过来吧。”
巨大的雷鸣声传来,甚至震动了茶室榻榻米下的托梁。之后那响声渐渐变弱,消失在了远空中。桂子和既是自己外甥女又是内室弟子的泉子坐在一起,吃了两三块麦落雁 后,一把抓过放在上漆的描金画台上分量十足的纸包——这些纸包里面是今天弟子们拿来的本月的所有学费。
桂子把它们包在包袱里说:“那么,我去见我年轻的恋人了。”
这话一半是说给泉子听的。泉子左右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老师,您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小心被别人听见了……”那声音里,只能听出她纯粹的、对姨母兼老师的桂子的担忧之情。
“唉,听到了又能如何。独身女人这样说话很平常的吧。”
桂子的语气略带些惆怅。
外面雨势渐缓,桂子撑着伞从内玄关往外走。她的衣服将她丰满的身体勒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泉子担心众人目光,劝她不要在白天去探望小布施。
桂子转过头对泉子说:“别担心,我白天大大方方地去,反而是对世间传言最有力的回击。”
姨母温柔的性情中,隐藏着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精神力量。泉子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她无比信赖地目送着桂子的背影,那身影将这种精神力表现得淋漓尽致。泉子自己似乎也从中获取了力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桂子朝着厨房那边有些大声地说:“婆婆,前院的桃叶珊瑚结满果子了。”
青色的果实都藏在绿色的枝叶里,所以之前完全没注意到呀,桂子心想。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阵快活的脚步声,那是内室弟子桑子和在桂子家帮佣的工读生,她们比婆婆跑得更快,先来到了泉子伫立的洋馆内玄关的门口……
穿过山手区鳞次栉比的宅邸和商户,桂子顺着通往洼地的下坡道往前走。这是一条樱花道,道路两旁残存着零星的龙须草,以及被索雷尔藤、土瓜蔓缠绕在一起的高大的庭院树木。过去,这里曾是相当宏伟的一座庭院的入口。但是如今庭院已被住宅所淹没,唯有这条路保留了下来。坚硬的树干和精悍的瘦枝条紧密相连,让人联想到用铸铁混合而成的廊门。
桂子走入这条坡道时,突然想起了戈尔贡佐拉的奶酪——霉菌花在脂肪腐烂后自然形成的裂口处盛开,那妖娆的绿色是多么的充盈,富有年轻的活力啊。桂子不禁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不真实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美丽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去了国外以后,自己的味觉被那里的食物改变了吧。每当桂子一人走到这个城市的寂寞之处,就会想吃些如奶酪一般香味浓郁的东西。作为讲习所的老师,桂子不得不和泉子他们一起边喝茶,边吃些枯淡无味的干点心。她总感觉那时的自己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雨停了,阳光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洒下漏斗状的黄色光线。断断续续残留着的枯草围墙,突然散发出强烈的混杂着橡胶味儿的青草香。幼弱的针形荆棘,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很像婴儿,让桂子觉得它们既神气又可爱。她伸出食指,按了按荆棘的尖端,说了一句,“能扎破我的话,那你就试试看呗”。荆棘的新芽微做抵抗后,柔软地弯了起来。桂子用力按下去,这时新芽的皮外侧似乎要折断了一般,内侧皱了起来。这让桂子生出了幻想——那新芽就像是在悲切地叫喊。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于是收回了手指。
三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女人风华正茂之时,但没有生过孩子这件事,经常让桂子自责。本该出生的几个婴儿的无形的哭声,不时会在她耳边响起。迄今为止在这世间受到的迫害和威胁,使得桂子多少有一些被害的妄想。这突如其来的回忆破坏了桂子的心情,让她极其痛苦。她觉得,或许这时的自己,应该像少女一样冲进小布施的画室,让这位年轻的男性朋友请自己吃点什么吧。毕竟,用肚子去充实自己的身体,是这样的她所能做到的最简单的自我安慰。但是,身体里此时此刻所感到的“空”,是真正的饥饿,还是发自那多年空虚坏死的精神的无助空鸣呢?
桂子咽了一口唾沫,微笑,泪如雨下。
阳光炽热。
桂子略微收小了油纸伞,强迫自己迅速地走到了狭窄的上坡路口。行走当中,从高齿木屐传来向上的力量——这让她重新振作了起来。
走到上坡路的尽头,回首眺望春日里即将放晴的街道,桂子心中的悲戚渐渐散去,心中生出一种对上苍的感谢之情。“……至少,我可以用花来慰藉这苦难的人生。让我的花儿,布满这个世界吧……如果不可以的话,至少,让它布满我所居住的这个地方。”
这情感让她的心舒展,伸张,长出了浅浅的银色翅膀,轻抚过夏日东京的天,悄悄离去。
桂子受到巴黎美术服装师马莱夫人的邀请,在法国生活了六年。那期间,她曾应在伦敦的同胞们的恳请,越过海峡从法国去英国教了一个月的插花。那时的每个夜晚,桂子都穿着露背的晚礼服,一边因夜晚的寒冷而瑟瑟发抖,一边怀着崇敬的心情,看完了季度的戏剧。在一流的剧场女王座,她观赏过萧伯纳的戏剧作品《圣女贞德》。一般的评论都认为,萧伯纳对法兰西的圣女进行了深刻的讽刺,但桂子对此却有不同的感受。作者对圣女的辛辣鞭挞,看似痛快,但其实都被圣女一一避过,她的身体毫发无损。这样的隐忍和沉静才是圣女的真实面目——女人身上存在着唯有女人才能看清的真实面目。其他人的批评意见并不会影响到这样的观察力。每个女人的内心都隐藏着连自己都不能完全意识到的天然力量,一旦被炙热的热情勾起,这种力量就会被拉拽出来。它有时会像奇迹一般地出现,有时却会一生被埋藏。
虽然不知道,对女人来说,哪一种才算是幸福。
桂子回到巴黎以后,曾经和马莱夫人提到过那幕戏剧,而夫人则用她那独特的,略带虔敬又妩媚的笑容说:“据说天才的艺术作品,往往会表现出超越作者本身意图的东西来。萧伯纳或许是个天才呢。”
“口衔红花行世间,无惧亦无忧。”
这是桂子上女校时的朋友,一位女文人——K女士,在桂子的讲习所开办之际赠予她的诗句。讲习所的女孩子们读到这句诗后,大家开始做一种 “红花占卜”的游戏。她们嘴上衔着插花时剩下的花朵,双手叉着腰,模仿电影里出现的乔治·桑阔步前行。这游戏曾经流行一时,但不久就过时了。
桂子站在上坡路口,远眺雨后人迹稀少的道路。
街道两旁住宅很少,多是些装潢的新旧不一的商店。每家商店都像是要吞噬顾客似的,张着或大或小的嘴好奇地静候在那里。
桂子环视周围,心里涌起了退缩的念头。关于桂子来探望小布施后产生的流言已经把这一带传遍了,这些桂子从前就知道——这一带住着敌视桂子的同行。桂子突然想,若是自己能像K女士诗句中写的那样,犬齿和犬齿间咬紧花茎,阔步前行的话,应该就能够克服这种恐惧了吧。
看来若是离开了花儿,自己是一刻都活不下去了。
桂子晃了晃肩膀,感觉又一次从自己的身体里找回了自信。于是她笔直地向前方走去。
这条路的入口处立着一个禁止汽车出入的桩子。朴素的住宅区里道路很宽广,右边拐角进去第二家就是小布施的住所——一楼是和式房间,二楼是画室。
新芽从金目细叶冬青的围墙中探出头来,桂子掐下两三个新芽,又随手扔掉。她伸手推开松木门扉时,往上看了一眼。门上方挂着个新牌子,上面写着“程君画房”。这是有小布施这位西洋画作家风格的笔迹。抬头看看那牌子,雨水似乎还零散地挂在上面。
桂子的直觉就告诉她,小布施今天恐怕身体不是很舒服。
外表看似恃才傲物的小布施,却过分地在意时代潮流的变迁,这一点令人诧异。他的这个特点从十六七年前,在Y先生的画室和桂子同门时就开始显现。后期印象派、达达派、表现派、新古典派、超现实派等,这些在当时的日本看似都处于艺术前沿的画风,小布施都逐一吸收,在通俗派各个方向身体力行,直到他渐渐独立。
小布施未曾失去年轻人该有的斗志,桂子对此常常佩服不已。但同时,对他这样在任何一种画派都没有进行深层挖掘,只是浮于形式表面的忙碌非常担忧。
实际上,意识到自己在不断地吸纳那些时尚画风,并且一一将其表现在作品中,小布施对这样的自己怀有一种厌恶之情。而这厌恶的情绪,常常通过他敷衍的笔触,或是乌黑的色调宣泄给了观众。因此世人常常看不懂他的画作,只能敷衍地将他归类为前途有望的未来之星。
他的画不好卖也就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了。
小布施身体里潜伏的结核病菌渐渐开始侵蚀他的肺部,自那以来,桂子感觉到他的焦躁日益明显。
桂子无数次对小布施说过这样的话。
“只要我能挣到钱,就能保证你生活无忧,所以你千万不要心急啊,这样对身体不好。”
小布施就会说:“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人呐,总是想通过某种方式向社会证明自己的存在啊。”
小布施在创作抽象派画作到一半的时候放弃了。他收起了西洋画的工具。顺应了重新得到关注的东洋艺术的潮流,转而在水墨画上下起了功夫——什么程君房呀,方干鲁呀,这些中国古代水墨画的画家,光听名字就感觉够遥远的,桂子却屡屡能从小布施那里听到。而他现在居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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