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杨摭拾:钱钟书、杨绛及其他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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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钱杨摭拾:钱钟书、杨绛及其他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比钱锺书更了解钱家,比杨绛更了解杨家
作者:黄恽著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04-01
书籍编号:30342509
ISBN:9787506094078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67987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版权信息
书名:钱杨摭拾:钱钟书、杨绛及其他
作者:黄恽
ISBN:9787506094078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自序
生平不喜为人作序,故亦不求序于人。
照例自己操刀,简单说几句,以补空白:
《钱杨摭拾》是我阅读钱锺书、杨绛,兼及钱家和杨家众人文章和行迹的一本掌故笔记。
钱基博和杨荫杭是儿女亲家,他们两家都是现当代名人辈出的家庭,无论文学界、教育界、翻译界、史学界、法律界……都有声名卓著的人物,吸引了无数文人学子的研究眼光,写下了无数有关钱杨两家的文章。拙著另辟蹊径,写些少有人道及的钱杨人事。
我谨守掌故作家的界限,只谈掌故,不涉其他,还请爱读拙著的朋友们鉴谅。
十余年来,所得仅此。兹分“谈钱”“说杨”两部分别言之。
钱锺书的祖辈
辽宁教育出版社的新世纪万有文库收有陈三立《散原精舍文集》,说实在的,这书标点有一些错误,有些错得还很可笑。当今学者读文言文读不通已是常见了,也不必苛责。
散原老人的文章,当年虽地位甚高,却不及他的诗,他的诗名更高。不过,细看文章,散原老人写得也极用心,文章中可见他的思考,这就不是一般为文的人能达到的,像他的诗讲究炼字一样,他的文章也避熟,在结构和用词上都力求变化,跳出桐城派的窠臼,迥异于同年代的一般作者,读来不禁感叹名下无虚。
这里要说的是,文集中有一篇《钱榕初先生家传》。这位钱榕初,名不见经传,却是钱基博的祖父,钱锺书的曾祖。
读此文,可以了解到钱锺书祖辈的一些情况。
大家都知道钱锺书故居在无锡,其实,无锡钱家来自常州金匮。《家传》说:钱先生维桢字榕初,常州金匮人也。
钱榕初的父辈与祖辈,散原的笔未作过多的停留:大父某,父某,并以雅儒高学见称当世。据我看,大概并无足称,只能虚晃一枪,略过不提。很可能是读过点书的商人吧。
钱榕初在常州,师从江阴陈良显孝廉(笔者按:即举人)和武进县令李兆洛,与无锡举人张兰阶、布衣余治、秀才沈蓥和吴县冯桂芬为友。其中冯桂芬和李兆洛,声望名头最著。这里用所交往的人来衬托传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友朋自然可以提高他的声价。
钱榕初功名不显,只是一名廪贡生,候选县学训导,比最起码的教谕还低一阶,只比他的朋友余治稍好一点,在讲科举的时代,这样的官职注定做不了什么大事。钱氏不肯做这么小的官,就在家坐拥皋比做猴子王:蒙塾的老师。不过,钱榕初做的是义塾的塾师,这就不简单,可见他家境的富裕,他有钱,所以看不上县学训导这种冷官闲职,又不愿闲在家里,就弄了个义塾,做做好事,教教学生,以现在的话来说,是把自己奉献于启蒙教育事业。
钱榕初做塾师,订出的义塾章程,为江苏巡抚丁日昌嘉许,发下去要江苏各县镇的义塾参考或作为楷则。
不知为了什么(据我判断是因为太平天国战乱),钱榕初由金匮迁居到了无锡的东亭,他来到新的地方,继续自己的事业,“又建两义塾,曰崇仁、向义”。
钱榕初一生的社会事迹也就这些,说不出更多,散原老人再举了一个个人品德的事例:
有讼争产于郡守者,以先生为守所重,馈八百金,请开说。先生念拒不受必他投,愈滋讼累破家矣,因笑应曰“诺”,则为设方略,底无讼而还其金,其人感泣去。
面对争产的一方,为了赢得官司,而来花钱请托,钱榕初想的办法是劝其息讼,然后——不为八百金所动——还金。这简直可说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此人不感动也难。散原老人说钱榕初能淡泊而耿介,还能曲尽人情,不苟为矫异。淡泊是不收金,曲尽人情是佯诺而设方略、息讼。不苟为矫异是不当即拒金而训斥此人收买,坏人名誉也,很多矫异之人会让人下不了台,以显示自己的淡泊节操,钱榕初不是这样,所以此人才会感泣。
钱榕初活到七十五岁,有五子:福炜,举人,长洲县教谕;熙元,副贡生;福熉,郡庠生;福烔,附贡生;福炽。
钱锺书的祖父是福烔,目前在无锡市健康路新街巷30号到32号的钱锺书故居,就是其祖父钱福烔在1923年建造的(1926年钱基厚进行了扩建)。
当年请名人写一篇寿序、墓志铭等文章,大约要三百两银子,一篇家传也不会便宜多少,钱家有的是写文章的人,为什么还要请陈散原来写呢?显亲扬名也,主要是看重陈三立散原这个名头。散原老人在文章的最后还赞扬了一番钱基博,看来很可能是钱基博出钱请他写的,所以散原说:若先生其人者,愈悟垂范诒谋之匪偶然矣。这是赞扬钱基博文章事业离不开祖父的言教与身教的话。
钱基博与陶大均
1910年,时任江西提法使的陶大均,忽然赏识了一个无锡的年轻人,他就是钱基博。
陶大均,浙江绍兴人,早年留学日本,毕业后,供职于中国驻日使领馆多年,受业于遵义黎庶昌(黎庶昌为曾国藩门下士,曾任出使日本大臣,陶为其下属),清政府签订《马关条约》,陶大均是通译,因而为李鸿章所知。回国后,在李鸿章的提携下,走上官场,1910年,任外务部左丞,相当于如今的外交部副部长,不久又授江西按察使,旋改提法使。
按察使又称臬司,乃是清朝主管一省刑名的最高官员,清末立宪,官制变化,改称提法使。
陶大均知道钱基博很是偶然。一次,他的僚属在议论钱基博的文章,褒贬不一,陶大均拿来一看,“骇为龚定庵复生”,又得“曾文正公所谓阳刚之美”。就这样,陶大均把过去“老领导”李鸿章对他奖掖提拔,转而倾注到了青年钱基博身上,马上亲自修书一封,请钱基博前来江西辅佐他。
陶大均不过读了钱基博的几篇文章,就把爱才惜才的一片婆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请钱基博过来,给以月薪白银一百两的高薪,并不要他做具体的事务,只要他在身边以备咨询,等于是过去的清客,闲暇时谈谈学问,说说世界大势(钱基博十六岁时,曾撰写长达四万字的《中国舆地大势论》,刊发在梁启超的《新民丛报》上)。
那一年,钱基博才二十三岁,一直在无锡读书,并未出过远门。钱基博家教甚严,据他自己说:“父祖耆公以家世儒者,约敕弟子只以朴学敦行为家范,不许接宾客,通声气,又以科举废而学校兴,百度草创,未有纲纪,徒长嚣薄,无裨学问,而戒基博杜门读书,毋许入学校,毋得以文字标高揭己沽声名也!”虽然父亲不希望钱基博“以文字标高揭己沽声名”,但钱基博的文章早已在外面“沽”到了很好的声名,这次江西提法使慕名远道来聘,对于钱家来说,自科举废弃后,读书人的出身,入幕总是不错的选择。就这样,钱基博年纪轻轻从江苏无锡来到了江西南昌,成为陶大均的高等顾问。
钱基博在提法使衙门,把月薪悉数寄送无锡赡养父母,自己身边不名一文,“衣服敝旧,不改于初”,每天读书作文不懈。同僚责他何必自苦乃尔?他朗然回答道:“余年少,又自知嗜欲过人,稍一纵欲,再回头不得,今手中不留一文钱,欲束身自敕以不入于慆淫耳。”(笔者按:慆淫,享乐过度,怠慢放纵之意)
不但自奉甚俭,钱基博还不近女色,同僚在宴会上召妓侑酒,调笑轻薄,钱基博则像个老夫子一般,低眉敛首,目不斜视,同僚因此每每不能尽兴。
晚清末叶,官场腐败已甚,文恬武嬉,享乐至上。钱基博这样少年老成,道学气十足,连提拔赏识他的陶大均也看不过去,觉得有点过分了。
钱锺书小说《围城》中方鸿渐的父亲,叫遁翁,迂腐而道学气十足,有人说钱基博号潜庐,与遁翁正好一对,遁翁颇有潜庐的影子,可见“小钱”也是这么看自己的父亲的。
陶大均和他的僚属们决定和钱基博开一个玩笑,看看这位年轻的“老夫子”究竟是过于挑剔,没有碰到心仪的美女,还是真的生就这样严正的脾性?
一天夜半,钱基博已在梦中,忽然当差前来喊醒了他,说陶大人有事请他马上去一下。上司见召,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和他商量。钱基博不敢怠慢,马上赶了过去。钱基博一到提法使衙门的堂上,但见灯火辉煌,陶大均和别的僚属都在。不是商议政事,却是在饮酒作乐,身边还招了不少妖娆的妓女。
陶大均见到钱基博赶来,马上在人丛中指定一位美女,对钱基博说:“这位是南昌的花榜状元,名头很响,是我特意为你召的。你看如何?”
钱基博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看上司指定的美女,慢慢说:“陶大人是江西掌风宪的,却在夜里召妓作乐,您以后如何来规范属下百官的行为呢?”说完随即退了出去。
同僚看到这位迂夫子的举动,居然叫陶大人下不了台,真是不识抬举到了极点,纷纷表态不屑与之为伍。
陶大均定一定神,放下惊讶和尴尬的神情,叹息说:“钱基博是真君子啊。”这话颇有自我解嘲的味道。
翌日,钱基博前来拜谒陶大均,陶大均一见,即离座长揖而谢,说:“君少年如此,乃令我辈愧死!然微君不能诤我,亦微我不能容君。”
从此以后,陶大均不再召妓,与钱基博谈话,也总是一本正经,休休有容。
这一年七月,陶大均于任上去世。钱基博也结束了人生第一次的幕僚历练。
钱基博与章太炎的两次见面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十一月初二,钱基博为他的第三个儿子钱锺英(上海光华大学外国语文学系毕业,曾在交通银行缅甸仰光分行和中国银行工作)和苏州汪氏订婚,从上海来到了苏州,借了当年观前街附近的中央饭店花园举行仪式。苏州汪氏原籍安徽,有一支移家杭州,如汪鸣銮、汪康年等,而汪鸣銮后来就侨寓吴门,汪家在苏州也是大族。
订婚仪式正在举行之际,忽然有两个不速之客前来闯席,一个是余杭章太炎,一个是腾冲李根源,两人“不介而至”,钱基博说“此诚不速之重客”。这次相见,据钱基博自己讲,是他对章太炎钦迟(笔者按:钦迟,仰慕的意思)二十年之后的初见。
参加完钱锺英的订婚仪式,章太炎并不即刻告辞,原来,他此来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请钱基博到章氏国学讲习会演讲,时间定在七天后的初九。钱基博略作谦辞,随即答应下来。章太炎问钱基博想讲什么?钱基博回答说:“腐儒曲学,寻章摘句,无不讲国学!然先生博学通人,不囿经师:章氏国学,别有义谛,所以章氏国学讲习,亦不可不别出手眼!余读先生之书,自谓粗有阔见,请即章氏国学讲习会为题,可乎?”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当着章太炎的面,谈谈章太炎的学术与思想。这里的国学,有个前缀,不是一般的国学,而是烙上章氏印记的国学。钱基博一生从不曲学阿世,而是相当提倡立新求异,我们看他的现代文学史之作,他谈到每个人物,总不忘大谈其人标新立异之处,准于此,他也不怕班门弄斧,却偏要摸摸“老虎的尾巴”。章太炎也不以为忤,反而是“大喜称善”,正要听听这位后辈学人对自己的国学持什么看法和评价。
初九早晨,钱基博乘8点钟的沪宁特别快车,在9点54分赶到了苏州。章氏国学讲习会派出助教汪柏年前来迎候。汪柏年,浙江桐乡人,光华大学毕业生,曾师从钱基博,学古文,后来又受经学于太炎先生,帮助章太炎写成《古文尚书拾遗》,自著有《尔雅补释》,在苏州出版,他在国学讲习会教授《尚书》《尔雅》的课程。接到钱基博后,两人坐了黄包车来到锦帆路的章氏国学讲习会,这里也是章太炎的居所。章太炎连忙出迎,在书斋略谈之后,章太炎陪着钱基博来到讲室,章太炎也选了一个座位凝神听讲。
钱基博这次演讲,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对于章氏的国学讲了自己的理解,钱基博认为:章氏之学,内圣而外王,务正学以言,而目前以章氏之学招摇的人,则是曲学阿世,烦辞称说,不出训诂文字之末。“章氏以淹雅闳通之才,而擅文理密察之智,词工析理,志在经国,文质相扶,本末条贯,以孔子六经为根底,以宋儒浙东经制为血脉。”钱基博在文章中加注说:先生颇赞赏他这点真识,而这正是别人所忽略的。讲完之后,章太炎又把钱基博让进自己的书房,两人一谈,就谈到了时事。
1935年的时事,红军长征似乎是绕不过去的话题,章、钱两人不知有没有谈到。不过,钱基博从章太炎的《革命道德论》谈到了革命和革命家,这一番话,很可引人深思。钱基博说:“早年读先生革命道德论,意思深长,验之今日,知几其神!然革命与道德,本非同物:非反道败德,不能革命成功!几见秀才,而成造反。自古英雄,多起草泽;以非反道败德之人,不克摧社会之纲纪,而扰人心以久定也!汤武革命,应天顺人,然生人之彖革曰:‘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革命成功,几见英雄;而革之为卦,取相二女,亦以革命之日久,习为猜忌,我杀人,安知人之不杀我;始以杀戮张威势,继以懦怯长猜忌,戈矛起于石交,推诚不见腹心,民不见德,惟乱是闻,举凡丈夫之磊落,胥成女性之阴贼,声声同志,人人离心,异己必锄,同气相残,人诋其阴狠,我知其内馁也!我革人命,人亦革我命;君以此始,愳(惧)亦以此终。故曰‘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作易者其有忧患乎?”
这一长段话有几个层次,试析如下:首先,革命与道德是不相容的,要革命成功,必须“反道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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