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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曹雪芹访谈录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冰冷的台词,直戳心窝,红学会因为这本书、这些话而坍塌一角吗?

作者:肖宾著

出版社:中国画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0-09-01

书籍编号:30031287

ISBN:9787802208704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05400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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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阅肆张罗雀掠门,


海王村果静如林。


空闲海估尊哥定,


待价千年画宋元。


——《故都竹枝词》


这首竹枝词道的正是城南琉璃厂,那里当真不简单。几百年的风光,说不尽的古玩字画,道不完的传奇往事。早年间这里是书商的集中地,明清时代里,市井画册、古人手札、雅士信函、古籍善本、珍稀抄本,均在此街巷中翻转流传,纸香墨韵,百年不散。


混迹京师几年,也常去那里溜达,不过囊中羞涩,看得多,买得少。走在街上,遥想当年热闹,也有几分趣味,汝窑的笔洗、定窑的碗、最早的《红楼梦》抄本、《金瓶梅》画册、“四王”的卷轴、金农的手笔均在这边店肆中招徕过顾客。


有缘?无缘?


前几年,小美来京,要看看热闹,带她去琉璃厂。刚一转过街角,就见路北侧新开了一家小书店,店名“无情埂”,门口树一招牌——“新到一百一十回版本《红楼梦》,仅此孤本,待有缘人”。


“这店名好怪啊。”


“是啊,走,去看看。”


临到跟前,发现小店还挂着一副对联: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


“这对联,看似说朋友、说奇书,末尾两字,一个月,一个花,其实还是风花雪月。”我指给小美看这对联。


小美轻笑:“心中有风月,看什么都是风月。”


店小,临门口紧挨着就是柜台,柜台里面有一老者,闻言微笑:“一进我店来,能见风月者,便是有缘人。小店最近新到了一百一十回版本的《红楼梦》孤本,算是这些年很难得的版本了,两位有兴趣看看吗?”


“我记得我看的是一百二十回的啊,你记得吗?”小美转头问我。“嗯嗯,说是曹雪芹写的前八十回,高鹗续的后四十回,一共一百二十,您这个很有趣啊,一百一十回的?是删节本还是有很多不同啊?很少见吗?”我问那老者。


老者笑了,不答问题,只是说:“来,我带你们去楼上看看这书。”说罢,在前引路。


小店很小,两侧都是书,楼梯很窄,低头看楼梯,突然扫见楼梯口左侧的书架上放着本薄薄的、发黄的手抄本册子,封面上写着《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


“好奇怪!二三百年前的回忆录?那会有‘回忆录’这说法吗?”我好奇心大起,不禁走近,去翻那书。


在前领路的老者,听见动静,回头看我翻那书,摇头一叹:“缘分至此啊。这位先生既然对这本书有兴趣,不妨先翻翻看。这位姑娘有兴致上楼去看看那孤本《红楼梦》吗?”


小美回头看看我,见我正专心翻那回忆录,犹豫了一下,便下来陪我看那回忆录。


老者笑了,摇头先自己上楼了。


那“回忆录”字迹苍劲,很悦目。书很薄,不过因为都是竖排繁体,看着有点吃力,纸张发脆,页码也乱糟糟的,似乎还有不少脱页,中间有不少字迹已经模糊得难以辨识,虽然篇幅不长,我和小美却费了好大劲,对照猜测、连蒙带跳、不求甚解,过了好大一阵,才看完全书。


“哈,挺好玩的,原来《红楼梦》是这样写出来的啊。”我笑道。


“这人写得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假的?”小美瞪着大眼睛问。


“咳,围着《红楼梦》扯淡的人多了。比这邪乎的也多了,这个算啥子啊。”


“走,上楼去看看那个一百一十回版本的。”


“走,说咱是有缘人,咱得对得起缘分啊,哈哈。”


说完,把《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放回原处,又上了楼梯。


爬上楼一看,小小一间,空荡荡的,老者踪迹全无。我们俩相视一眼,不禁都觉得心中一凉,那老头呢?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临窗向下看,街上人来人往,依旧熙熙攘攘,要不是阳光灿烂,真要被吓一大跳。


“或许那老头在咱俩看书的时候下去了,咱俩看得太专心了,没注意。”


“嗯嗯,咱也走吧。”


走下楼来,那老人正坐在柜台内。


我和小美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松了口气。


“看好了?”那老者问。


“您说的那个一百一十回版本的《红楼梦》呢?我们没看到啊。”我问道。


“哦,那‘回忆录’看了吧?”


“嗯,多少钱?我挺喜欢那‘回忆录’的,想买回去珍藏。”


“一场风花雪月,有什么值得珍藏的,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拿去吧。”听老者这样痛快,我转头去拿那本《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这才发现书架上已然空空,此书已无踪迹。


“书呢?”我惊问。


“书呢?”小美疑问。


“书呢?”老者笑问。


“缘尽书也尽,回忆如梦,既然如梦,哪有形体,您说是吧?”老者笑眯眯地说。


补稿


回到家里,越想越奇怪:“你说,是那老头舍不得卖给咱们那本书吗?”我问。


“不该吧,不然让咱们看半天干吗?”


“你说得也是,可那书最后怎么没了?”


“哈,缘分尽了吧。”


“哈哈,少拿那老头的鬼话蒙我。”


“这样啊,那咱下周再去趟吧。不管什么原因,这老头不可能不卖书啊,就算不给咱,等咱走了,也就继续摆出来了,咱们再去,大不了多给点钱呗,难得你喜欢。”


“嗯,你真好。还记得那书店在哪儿吧?”


“记得,中华书局的旁边嘛,跟前还有个小摊子,我还买了冰淇淋呢。”


等到下一周,再到琉璃厂,中华书局、小摊子都在,那书店却毫无影踪了。


小美缠着那卖冰淇淋的大妈问:“请问您知道这街上有家叫‘无情埂’的书店吗?”


那大妈说:“哪有啊?我在这街上摆摊十几年了,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书店。”


“上周还在呢,就在您后面这个位置。”


“哪有啊,这是中华书局的店面,一直都没变过。”


回到家中,和小美相对郁闷。


“你还记得那书的内容吗?”小美问道。


“模模糊糊地还记得点。”


“我也记得点,咱自己先回忆一下写出来,我觉得这事、这店,好奇怪啊。”


“嗯呐,这不是学黄药师他老婆吗,还得自己背书。”


“哈哈。”


我们两人费尽心力,像用渔网在记忆的水里捞东西那样,把关于那本书的水域没完没了地捞了许久,我们时而争吵、时而商议、时而不语、时而又都陷入沉思和回忆。有时候我们简直怀疑彼此看到的是不是同一部书,竟然会有那样大的分歧。彼此的记忆会有那样大的偏差,争争吵吵、缝缝补补,跳跃过一些我们原本就没有读懂的地方,增加了一些我们自己的想象,或许连我们自己到最后也分不清哪里是原本的内容、哪里是我们回忆中自动演化的内容了,花了两周的时间,总算拼凑出了一个回忆版的《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


“你觉得咱回忆的对吗?”看着最后的书稿,我疑问。


“总觉得味道不通,但也说不上是哪里。”


“我也这样觉得。”


“那书虽然薄,但好像比咱们现在回忆起来的这些要多好多啊。”


“嗯,咱们这连回忆带创作,总算拼凑起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完整吗?”


“还好吧。”


时过境迁,小美去了远方,我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第一章 访谈录


转眼就到春天了,总算能脱下厚厚的外套,一冬天的阴郁寒冷终于了结了。陋室中窝了几个月,去郊外走走吧。


京西植物园已经绿草如茵,坡上有梁启超先生的墓,遥祭心香一瓣。坡下人来人往,坡上却静得出奇。


园内还有个破落的屋子,屋前一块新匾——曹雪芹故居。


“啊,竟然在这里啊。哦,对,可不是嘛,京西黄叶村,碧云寺外,真的很近了。”想起了当初回忆默写的《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我不禁感叹了一下。现在回想起来,估计不过是那个书店的小把戏而已,也亏自己当时那样当真,还花了那样长时间,翻来覆去地想那本“回忆录”,现在想想,都不禁笑自己傻。


转得累了,就近找了个茶室。


扫净所有的尘埃,扫净所有的悲欢,静静地坐于一隅,泡点茶,任热水沸腾,任茶叶翻滚,看着一杯茶,就像看着一个世界。杯中的茶叶历经春暖花开、历经鸟语花香、历经阳光雨露、历经采撷、历经炉火,到了我的案头,在热水里翻滚。沸腾的水,砸在身上、包裹着身体,沸腾出你的前世今生,沸腾出你的雨雪风霜,沸腾出你的苦痛煎熬,沸腾出一杯绿色的茶,透过光,为我淡淡地品来。


坐久了,看着窗外天光云影,有些恍然、有些恍然,或许是困了吧……


朦胧中却听得屋外有人念诗:


浮生着甚苦奔忙?


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渺,


古今一梦尽荒唐。


漫言红袖啼痕重,


更有情痴抱恨长。


字字看来皆是血,


十年辛苦不寻常。


伴随着读诗声,走来一人,黝黑的皮肤,大脑袋,随意坐在我的对面,好像见过,发自心底的熟悉。


“大记者,你好啊,这辈子可过得如意?”


“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做记者的?您是?”


“我是你的老朋友曹雪芹——芹溪啊,你忘了?上辈子咱们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你还看过《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呢,都是咱们过去的事情,不会这就不认得我了吧?”


“啊,你也知道那本回忆录啊,那书写的都是真的啊?真的是你啊?你这个大头。”


“上辈子和你聊得好开心,我死的时候,你哭得好大声啊,吓我一大跳,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子心里还有我,没白在一起喝那么多次酒。”


“是啊,当然伤心,你欠我多少酒钱啊,就那样去了。我那钱找谁要去啊?哈哈哈……”


“好了、好了,还惦记着你的银子,痴儿还是未悟啊?哈哈。”


“少来吧,你倒是悟了。现在房价一天一个样,物价也是没完没了地涨,不过现在涨价不叫涨价了,叫‘通货膨胀’了。新世界,老问题,没银子咋办?”


“哈哈,就因为你悟不了,总是六道轮回,来来回回在人世受罪。”


“轮回好啊,我贪恋红尘,热爱红颜,我才不要超脱呢,哈哈哈哈。”


“多年未见,你啊,还是老样子。”


“哈哈,你也是。”


“认识了你几辈子,细思量,现在有些问题想问问你。记得你当年最能胡扯,把老裕家的瑞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去过之后,他还夸你善谈吐,风雅幽默,触景生情,闻其奇谈娓娓然,令人终日不倦,是以其书绝妙尽致。”


“你看看,人家多够义气,把我夸得跟花儿似的,你看你,在回忆录里,把我的落魄劲儿写得一览无余,难怪你今生当记者,不留情面啊。”


“我没你那伟大的浪漫主义构思,也没你那现实主义的巨笔,只能做新闻混口饭吃了,哈哈,别扯其他的,让我采访你下哈。”


“你现在不是经济新闻领域的记者吗,写什么《地产江湖》、《股市风云二十年》,不是只看富贵,满书金银铜臭、功名利禄吗?你采访我?能采访到位吗?”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风流不羁只是我书的外表,你读过我的书,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得出我是财经、文学双绝。再说,就算我问得不到位,不是还有你嘛,你帮忙指点指点呗,你有的是招,《红楼梦》那样大的故事、背景都胡扯出来了,还在乎我这个访谈小菜。”


“招是有,还要看肖公子你上不上路呀。”


“一切都听大哥的话啦。”


“嗯,乖,点两壶酒,弄几个小菜先,哈哈哈……”


“你也不看看我带了多少银子,就让我点菜,不怕最后弄成霸王餐,店家抓住咱俩一顿暴打?”


“不怕,早就料到了,管你带多少银子。我坐得离大门近,如果风声不对,我撒腿就跑,你离大门远,店家肯定先抓你,留你洗盘子。”


“哇靠!”


谈话开始。


记者:嗨,雪芹,你好。


曹雪芹:你好,大家好,各位网友好,各位读者好。


记者:您的作品《红楼梦》已经被列入“四大名著”,您对此有何感想?


曹雪芹:“被列入”?这个“被”字好耳熟啊,最近常听人说起。“被列入”和“被增长”、“被小康”、“被就业”、“被捐款”、“被自杀”、“被自愿”、“被代表”,他们都是一家的吧?是现在“贝勒爷”都简称“被”了?还是说我刚才说的这些都和贝勒爷没关系,只不过是都“被爷乐”了?“被乐耶”?


记者:您说得对,《红楼梦》能成为四大代表,确实和您本人没什么关系,是被后人捣鼓进去的。那我换个问法,《红楼梦》在文坛上已经成为至尊经典超级无极白金巅峰畅销书,您在创作之初,会想到这样的成绩吗?


曹雪芹:现在畅销了啊?跟我有关系吗?那时候我蹲在茅草屋里,大冬天冻得我哟……北京这地儿又冷,西山脚下更是风大,年年冬天都冻得我咳嗽,家里人跟着我吃苦啊,有谁买过我的书啊?有谁想到过我呢?除了村中老少、几个知心换命的朋友和我往来,什么大清文联啊、大清作协啊、大清诗歌协会啊,各大出版社、文化公司哪个理过我啊?大家都知道我有才华,字虽然差点,但文章写得好啊,我也没指望书法家协会帮我一把,但其他那些组织有哪个看过我一眼吗?现在成文坛畅销书了,我那会儿哪儿爬得上文坛啊,就我那身家,没背景只有背影,没身份只有身份证,爬上文坛也得被人踢下来。


记者:您是说您当年没有得到过组织的照顾,是吧?


曹雪芹:组织只照顾组织里的人,我本来就不是组织里的人,人家不照顾我是正常的,照顾我才反常。


记者:在一般人理解,这些组织应该起到一些鼓励、弘扬、发挥、提倡文学创造的作用。


曹雪芹:当年组织上的工作也很繁忙啊,经常组织一些“乾隆诗歌鉴赏会”,鼓励大家学弘历体,和体也学过一阵,不过后来“和体诗”就没人提了,还开了“批判和反动文艺思想大会”,那场面,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当时的文坛领袖都在大会上发了言。我是听说啊,那会场得组织里的人才能进去,我不行,进不去。后来参会人士在散会后,还出了本合集《从头到脚批和》,那书可火了,各大厕所都有备货。


记者:我理解,您当年和组织没挂上钩,您觉得这是不是您太低调造成的?所以组织没发现您?


曹雪芹:我低调?我穷得天天在宗人府、居委会、退休办、再就业办公室、人才市场门口晃悠,门生帖、简历递了无数份,但丝毫没有回应啊。在御史台、国子监门口还差点被保安扣住。人穷衣衫破,保安也不正眼看你啊。我也盼组织发现我啊,可组织眼睛只向上看,不往下瞅,我怎么折腾都没用啊。


再说联系上了又有什么用啊?各大文学研究机构的人都是有任务的,这边《福康安将军千里平叛记》,那边《大清可以说不》,人家自己的选题创作都忙得不亦乐乎,我这个红楼梦的主题,你说符合时代特征吗?能有机构拨款支持吗?就算我找对了门槛,把创作选题报了上去,你觉得能批下来吗?


记者:我觉得够戗。


曹雪芹:就算我在民间玩手抄本、到处发帖,就算蒙到了“芹粉”,混到了大量的顶帖,引起了主管部门的注意,你说这帖,是不是要被和谐啊?


记者:不一定,天涯尺度还是比较宽松的。我觉得《红楼梦》这个尺度还是没问题的,肯定能发出来。


曹雪芹:不信。《红楼梦》我还用了“入(上)肉(下)”这个字,这能发出来吗?其实就那点事,所以说啊,分级制度很重要。引起上头的关注,这书还由得了我做主吗?现在都轮不到我说话了,一会儿红学,一会儿秦学,一会儿又曹学的,研究饮食的、研究服装的、研究写法的、研究我是南方人北方人的、研究我性取向的……这样发展下去,估计连那对唯一干净的石狮子都会单独成为学科了。偌大一部红楼,我写的世间万象,研究了那么多,那点劣根,改了没有?研究来研究去,我写的重点怎么没人看呢?真有人读《红楼梦》,还是光拿我那书做自己的饭碗啊!……


记者: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您刚说“引起上头的关注,这书还由得了我做主吗?”有人干涉您的创作自由了吗?


曹雪芹:还用得着上头?对未成型的文字作品,所有人都有掺乎进来搞一搞的冲动,但又都不承担胡搞的责任,想在你的书稿里射出自己的精液,造成啥后果则全然不管,只顾一时说得痛快,这些还都算是好的。要是对你有点资助,那都要在你的作品里要点回报,植入广告,村东的烧饼铺、村西的面馆,不过赊了他们几袋面,全都吵嚷着要在书里获得一定的篇幅。其实最早“大观园”不叫这个名字,叫“怡情园”来着,是八大胡同的翠风姑娘冠名支持的,那姑娘是个好人,可惜啊,人这辈子最大的痛苦是……


记者:人死了,钱没花完?您也看春晚?


曹雪芹:不是,是就快蒙到那人的钱了,就差一点点,那人死鸟,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要是这点赞助到位,我兴许能多活两天,把书改完。


记者:通过您刚才的陈述,我努力总结了一下哈,您是说除了政治压力外,朋友的建议、经济的压力,也让这部书在内容上受到了一些影响?


曹雪芹:首先要说明,《红楼梦》没什么政治压力,也没有海外反清势力暗中支持,也没有同地下复明组织勾结,更没有高层内斗。说真的,他们斗啥,我这连窝头都吃不上的屁民,压根就不知道,连人家手下的手下的背影都见不到,还影射啥啊,哈哈。其他的压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记者:那是不是可以说《红楼梦》与政治无关?


曹雪芹:这种说法太浅薄了,不是这样。我该说当代人还是该说西方人啊,当代人学的西方人,他们总是喜欢以分析的态度去评判事物,对什么都分析来分析去,格物致知是好的,但心、人、社会,能这样分析吗?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哲学、社会,都用所谓的科学方法来分析,来各设学科,这种做法,从根本上就有问题。所以你才会问我《红楼梦》是否与政治有关,可什么是政治呢?顺治出家是一个哲学问题?还是宗教问题?还是社会问题?还是感情问题?还是政治问题?那宝玉出家呢?我可以说跟政治无关,但也可以说和政治有关。贵妃一死,全家失宠,是感情问题?还是政治问题?这种简单分割的手法,这种看法,在很多场合虽然行之有效,但在很多场合也是行之无效的。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不是这样的途径能理解的。


记者:“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嗯,得看《葵花宝典》才能知道。


曹雪芹:嗯,如你所说,《笑傲江湖》按很多人的理解是有政治含义的,但那可能切割得清楚吗?这是政治的,那是武侠的。


记者: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问得就不对头。


曹雪芹:对头。


记者:对头?


曹雪芹:不对头。


记者:到底对头还是不对头?


曹雪芹:你说得不对头就对头,对头就不对头。


记者:……


记者:嗯,我换个角度哈。我还想问一下,《红楼梦》问世以来,得到了数以亿计读者的青睐、追捧,您作为作者,觉得是哪一点让《红楼梦》这样富有魅力?


曹雪芹:我不知道。我觉得《红楼梦》之所以能得到这样多人的喜欢,很大因素应该归于传播问题。先是程伟元,再是蔡元培、胡适,后来是周汝昌、刘心武……他们一拨拨地炒出来的。什么东西一直炒个上百年也会火吧?程伟元人很精明,大书商,看见有利可图,就进来做了一票。对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是没钱,指望我把我的书印出来,永生永世无望,他印出来了,是好事,但内容上……不过后来我也能想明白,你现在找哪个出版社,人家出你写的书要是提出修改意见了,你能怎么样?想出版的话,不也得照样乖乖去改,就算是我那会儿活着,找程伟元签约出书,内容又能怎么样?银子当家,我还是得闭嘴,还得按程伟元的意见办。还是死了清静,省得看这些破事。


回头看看我这辈子,就弄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说真的,一个无名小辈,毫无著述,抱着一部几十万字的书稿,去找书肆、出版社,人家能给你什么待遇?能给你出版吗?有人能出来接待你一下,就算你造化。书稿能有人看吗?人家库房里,这样的稿子堆了不计其数,看你的稿子?哈哈,几辈子才轮得到啊。市场上流行的是盗墓的、武侠的、淫秽的、政治的、理财的、健康的书,当红的作者是扁鹊、是陶朱、是兰陵笑笑生,曹雪芹三个字毫无分量。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程伟元,鬼知道什么《红楼梦》,也亏他看到了本书的文学价值、市场价值,我那会也死了,稿子可以随便改,版税可以不用付,低成本的买卖,还有噱头,“已故作者倾情遗稿”,我的一生装点了书的门面,一辈子连轻飘飘的一张纸都不如,这样的噱头、成本,哪个书商不爱?哈哈哈,他是爱书吗?还是爱钱?我对他该恨之?还是爱之?我不知道。


我这辈子,倒了体制的霉,我死了,我的书,又撞了商业的枪口。棒杀是杀,捧杀也是杀。礼法是杀,金银也是杀。藏在深闺是杀,刊行于世也是杀。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死后也不放过啊。


记者: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哈,活的时候出版不了,被体制和命运折磨;死了之后出版了,又被商业和利益玩弄,心情确实不爽。经历了这样多复杂的变化、起落,你对《红楼梦》和《红楼梦》的市场地位,持有什么意见和看法?觉得自己的心血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还是?


曹雪芹:你这问题才稍微上点路。正如你所说,《红楼梦》和《红楼梦》的市场地位是两回事,这书我写了一辈子、改了一辈子,你说我对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红楼梦》的市场地位跟我其实没多大关系,这都是明、清两代书商的成功市场策划,哈哈。


记者:等等,你是清朝人,怎么还有明代书商的事?


曹雪芹:冯梦龙知道不?


记者:知道。


曹雪芹:那是明朝最牛的书商加超级畅销书作家,当时满大街都是他的书,当时许多人都觉得他俗,主流文坛一直持续“反三俗、骂梦龙”,不管是在王夫之、黄宗羲他们的地下文学当道时,还是钱谦益、吴梅村他们的伤痕文学红火时,还是方苞他们的桐城派做主时,谁上台都看不起冯梦龙。但抵抗文学、伤痕文学,以及所谓的主流文学倒都成了过眼云烟,只有三俗的冯梦龙一直不倒,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变化之间,俗事不变,哈哈。老冯不光攒些三言、二拍类的书做,还大搞策划,就是他最早把《三国》、《水浒》、《西游》、《金瓶梅》这四本书捆在一起,统一策划、营销的,当时给这几本书搞了个噱头,叫什么“四大奇书”,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要不怎么说得做书系呢。混了些年以后,笑笑生的《金瓶梅》被扫黄扫掉了,就把我的书临时抓进去了。也多亏程伟元能忽悠,四大名著,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四大名著,被忽悠的人多了,也就有了。


作为四大名著概念的受益者,在世俗的眼里,我肯定是受益者了,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觉得挺莫名其妙的。《金瓶梅》就因为性生活描写的多一点,就不算名著了?我的写作手法就受它启发很多。笑笑生那种直面人生,直面现实,直面所谓爱、所谓情、所谓性的勇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也是乾坤巨笔。《聊斋》你看过吗?短篇合在一起,构筑起了一个恢弘的世界,上天入地、气象万千,文笔也好得不得了,就因为没被书商归纳入所谓的“四大”,就比“四大”逊色吗?这世上的好书、好文章,到处都是,但有多少眼睛留心去看它们啊?多少人不过是人云亦云,自己能有几份甄别、判断能力呢?四大和非四大有那么多的区别、那么大的差距吗?这四本书就果然大?其他的书就果然小?这四本书就果然有名?其他的书就果然不符其名?四大、四大,四大皆空,这才是真的。


记者:按您这样说,四大名著这个说法的意义不大了?


曹雪芹:也不尽然。还是有意义的,比如说方便一些老师考试出题,让学生死记硬背,哈哈,开玩笑了。要说四大名著全无价值也不尽然,像这种书系概念、营销手段,除了冯梦龙外,其他书商也用过,但为什么他这个概念用得最好、用得最成功呢?一是首因效应,他最早嚷嚷这个概念;二是这几本书内容都算过硬;三是老冯的选点能力还是相当出色的。《三国》讲的是庙堂之高,《水浒》讲的是江湖之远,《西游》讲的是西天乐土,《金瓶梅》或《红楼梦》讲的是今世红尘,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大浮世绘。四本书互相弥补、支撑,你想想这一个书系里,综合了战争题材、江湖武侠仇杀、性生活描写、魔幻文学,还有现实主义,那就是把老、中、青市场一网打尽,老冯对市场心理的把握那是相当准的。四大名著这个概念,我看未必有多少文学意义,但其市场价值是巨大的,是成功的。靠这个概念,到了你们这个时代还有那么多书商凭这几本书蒙饭,这足以说明其市场意义了。


记者:老大,你太消极了,也太愤青了,回答得我都没法问了。那除去《红楼梦》的市场意义,这书对你的意义、对中国文化的意义呢?总归是有意义的吧,这么大一部书,不会只是一个商业案例吧!我现在是在采访一个作家哎,不是EMBA的案例讲解吧?


曹雪芹:你得先明白此书的关键属性,明白你为什么能够看到这本书,之后再来说其他的。如果没有商业属性,没有书商的炒作、策划或者该说扭曲,你哪会知道什么《红楼梦》啊。这是你看到此书的第一个前提,在这个基础上,再来探讨其他的内容。我写这个书,当然是有我的意义,一个文本就是作者的人生、价值观的体现,我当然明白,我写了这么久,这本书的价值对我何异于生命?但说这些有用吗?文本的全部秘密,只属于我自己,我死了,这个书也就成了密码,我自己的心灵密码。或许有万千人都努力去解密、听风,但谁都不可能揭开我全部的秘密。这不光是对我,对任何一个文章的创造者,都是这样,每一个作者用自己的文本书写着那一刻的自己,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人也不可能书写出同一个文本。“三春过后诸芳尽”,我生命流逝于书里,这种意义,纵使把栏杆拍遍,有几人能会?


至于对中国文学的意义,这个问题该由所谓的评论家、所谓的书商,或者一群自己没有创造能力、只能意淫我的书的人去讨论,这个问题对我没有意义。我写书的时候,感受的是我对生命的体验,我想的不是这本书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教化,所以这样的问题,你该去问红学家,不该问我,如是而已。


记者:你这样对答,读者会失望的。


曹雪芹:我能花二十年的时间,倾心写自己的书,不惜耗尽精力、生命,还在乎名誉吗?我会在乎这个吗?我敢把自己的命献到《红楼梦》的祭坛上,我会在乎这个吗?你也太小看我曹某了。


记者:据我所知,《红楼梦》的传播历程也并非一帆风顺,像你刚才说的商业运作之类,好像也经历过一些波折,《红楼梦》在清代好像被列入过禁书名单啊?

第二章 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


闲谈


一场春梦了无痕,回到城里,又翻出了那本回忆录,回想香山下莫名其妙的梦,真的就是巧合?都是梦幻?怎么都关系到曹雪芹?


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然想到了这本回忆录,那天在山下梦见曹大作家也理所当然。只是梦醒后,再看这《一七某某年的回忆录》,不禁觉得亲切了很多。


又过了几天,和一位做出版的朋友偶然聊起此事,聊起了黄叶村边的一场访谈梦,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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