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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传:从“木匠之子”到全球第一大组织的领袖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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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传:从“木匠之子”到全球第一大组织的领袖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名:耶稣传:从“木匠之子”到全球第一大组织的领袖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德)埃米尔·路德维希,郭玉屏,李国君等译

出版社:北京紫云文心图书有限公司

出版时间:2009-05-01

书籍编号:30100522

ISBN:9787504464156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61448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全书内容:

耶稣传


(德)埃米尔·路德维希 著


郭玉屏 李国君 译


中国商业出版社

序幕 耶路撒冷


1


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耶路撒冷的上空,夜幕降临在这座圣城之上。矗立在圣山上的圣殿被黑夜笼罩着,这座巨大的建筑和全城的居民一样,仿佛也沉浸在平和的梦境之中。


借助着夜空里的点点星光,圣殿里守夜祭司的身影依稀可见,他们中的一些人跪伏在地上,另一些人则躺在地上。圣殿大堂一片黑暗,这些守夜祭司们也只能勉强看见对方的轮廓,比如在同伴裹紧长袍时,隐隐约约看见对方的动作,或者通过对方的声音和语调来相互辨认。


此时正是三月下旬,春分时节的天气乍暖还寒,城外地中海的海面上也是风大浪急。冰冷的海风从圣殿的拱廊里吹进来,吹到身上,让人们不由得连打冷颤。


圣殿脚下的大石头城——耶路撒冷此刻一片宁静,城中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无论犹太人还是异教徒,无论小人还是君子,无论乞丐还是富人,无论祭司还是百姓,连树木、房屋仿佛也进入了梦乡。在耶路撒冷城的不同家庭之间,也许充满了敌意与仇恨,但在同一屋檐下却是爱,虽然没有欢乐,却充满了希望——因为耶路撒冷是一座被征服的城邦——自公元前63年,罗马人攻占了耶路撒冷后,城内的犹太人成了被征服者,然而他们却从来不把征服者放在眼里。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强权睡着了,统治者们冰冷的长矛和刀剑也停止了舞动,兵器似乎也不忍发出撞击的声音去打破这夜晚的沉静。耶路撒冷的夜空一片祥和的气氛。被罗马人统治近半个世纪以来,尽管这座本属于犹太人的城市已经没有再响起过金铁交鸣的声音,但犹太人对征服者的仇恨却沉积在心底,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即使入睡以后,犹太人暂时放松肢体,卸下对罗马人的仇恨,但梦境中,仍然回响着同一个声音:“他会回来,他将成为犹太人的王,世界的主!”


“啪——啪——”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圣殿的宁静,是全副武装的看守圣殿的罗马卫队。他们在队长的带领下,高举火把,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圣殿里巡逻,每天晚上他们都要巡逻三次。表面上,这些罗马人声称此举是为了捍卫圣殿和圣山的安全,其实他们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危。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圣殿拱廊,接着,火把的光照入了圣殿大厅,火光令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犹太守夜祭司们一下子跳了起来。在火把摇曳的光亮中,罗马卫队和犹太祭司们相互对视,没有人说一句话,但从双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积传已久的敌意,他们就这样用目光交锋着,秩序却依旧井然。


透过明亮的火把光芒,只见这群罗马士兵个头虽然不高,却非常健硕,他们身穿鱼鳞铠甲,晶亮的甲片反射着红红的火光。士兵们的四肢露在铠甲外边,他们有的手持长矛,有的腰挎短剑,个个头戴半球形的头盔。头盔下面是一张张褐色的脸,没有胡须,显得刚毅和自信。这些二十出头的青年虽然不善思考,却英勇善战,而且能够坚决、无条件地服从命令。罗马卫队长在铠甲外面还披着一个外套,他的容貌和士兵相比则显得老成持重一些,沉吟不语,好像在思索什么。其实,他内心里充满了对面前这群犹太祭司的蔑视。这些祭司的身材有的瘦高,有的短壮,但无一例外地弯着腰,他们的长袍一直拖到地面。由于每日守夜,他们面容倦怠,脸色蜡黄,蓬乱的头发和胡须更显得不修边幅,这一切都显得他们对面前的罗马征服者充满畏惧。但他们的眼睛却似乎在回答:并非如此!因为那一双双黑眼睛里闪现出来的是宗教的狂热、希望和骄傲。


就在这个平静而普通的耶路撒冷之夜,信仰和武力、被征服者和征服者、犹太人和罗马人,这两个不同的世界,在这一刻,在这座圣殿里,就这样对峙着……


三个小时之后,太阳像往常一样照亮了耶路撒冷的上空。这座圣城出现在祭司和罗马士兵们的面前——灰黄、冷硬、干旱、寸草不生的石头山围绕着这座城邦,山石和城墙几乎融为一体,就像一座天生的堡垒。人们只要借助山势,在岩石上筑墙,然后将城墙连结起来,就能让耶路撒冷这座圣城屹立在周围的五座山之间。


圣殿位于圣山之巅,其实,这座圣殿是耶路撒冷历史上的第二座圣殿,是以色列人从巴比伦返回后建造的。圣山的西南还有一座更高、更雄伟的山,名叫锡安山。耶路撒冷历史上的第一座圣殿原本建立在锡安山上,那是以色列的伟大国王所罗门兴建的,落成后,成为敬奉上帝耶和华的场所,也是以色列民族的象征,可惜它在500多年前毁于战火。现在的锡安山成了富人的居住区。


向圣山的北面望去,与锡安山相对,是一个叫做安东尼的地方,是可憎的罗马人的卫城。二百年以前,当罗马帝国进攻耶路撒冷的时候,当时统治耶城的玛喀比人曾经在那座山头上修筑过防御工事。安东尼以北,也就是耶路撒冷的北城,那里地势低洼潮湿,成为贫民窟。由此可见,罗马人的卫城——安东尼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其南接圣殿和城门,可以形成有效的控制;北邻贫民区,可以对贫民的骚乱实施压制。谁掌握了这里,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耶路撒冷。

2


耶路撒冷的清晨,居民们从睡梦中醒来,狭窄的街道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石墙上发出回音。三天之后就是逾越节了,货郎和商贩从十里八乡赶来做生意,小酒馆和旅店里住满了外乡人,马厩里都是运送货物的骆驼。雇工、商贩、鞋匠、裁缝、理发师、文书员、卖水果蔬菜的……都在招揽买主。驮着沉重货物的驴子在主人的鞭打下迈着缓慢的步子,穿过城市的街道,将货物送到买主住处。


虽然圣山和往常一样矗立在那里,但由于逾越节的临近,无数犹太人赶来朝拜,因此人群几乎阻塞了通向圣殿的山路。圣殿是一座四方形的庞大建筑,它的每一侧有五百厄尔宽。圣殿的高大围墙之上有三层巨大的平台。最外面的一层平台是一条巨大的拱廊,这里有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再向上走,第二层是外院,在外院的墙上有一则公告,是用希腊文和拉丁文撰写的,意思是说:只有心怀信仰的人才可以进入这里,不信教的人如果踏进第二层台地,将格杀勿论。


但登上第三层台地,这是只有犹太人才能享受的特权,连罗马人和希腊人都必须止步于第二层台地,尽管罗马人是这座城市的征服者,而希腊人也大多是富人,但他们也不可以进入第三层台地。其实,不用说罗马人和希腊人,历史上曾经占领过这座城市的阿拉伯人和巴比伦人也不能进入第三层台地。换句话说,一切异教徒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进入第三层台地是犹太人的特权,即使最穷困、最潦倒的犹太人,也可以进入第三层台地——内院,在那里他们置身于高大的石柱中间,眺望山顶的圣殿。从内院到圣殿有十二层台阶,那里就是圣城之中最为神圣的地方。


这时已经是早晨了,山上圣殿里的祭司们早早就起床,他们换上浆洗干净的长袍,做完净体礼,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晨祭。一位祭司在祭坛上点燃香火,另外一名祭司负责清扫祭坛、照料香火、修剪蜡烛、擦拭器皿、摆放祭品。待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一名祭司把一只羊羔牵到祭坛上,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各就各位,有专门负责吹号的,有专门端着盆子准备接羊羔血的。这时,晨祭的主祭司发出了信号,圣殿的大门在诸位祭司用力推动之下,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第一、二层台地的人们都翘首以盼,望着圣殿里的祭坛。这时,随着三声号响,主祭司一挥手,羊羔当场被宰杀在祭坛上,它的血流进盆子里,用来祭祀神。晨祭完毕,祭司们鱼贯走进圣殿的内厅,祭司的身后是祈祷者,他们开始宣读祷文。这时,祭司们纷纷匍匐在地祈祷,祭坛上的香火蜡烛也一起点燃,琴声、钟声、鼓声大作,圣殿内外一片虔诚庄严的气氛。


每天就这样过去。随着逾越节的日益临近,圣殿周围的朝拜者也越来越多。一到正午,这里人声鼎沸,商贩们摆开自己的货摊,码出货物,高声叫卖。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羊倌坐在台阶上,他身边是一头公羊,要是他能顺利地把羊卖出,赚的钱足够他花上三个月了。许多富有的犹太人从亚历山大远道而来,专程来耶路撒冷过逾越节,只要他们中的某位相中了这头羊,觉得这是绝好的用来献祭上帝的祭品,那么买卖就成交了。这里除了有买卖牛羊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焚香,有从亚洲运来的琥珀,还有从埃及贩来的乳香。有的商人贩卖棕榈树的嫩枝,给游客做纪念品;还有些古董商出售一些不知什么年代的古书卷,供识货的买主收藏。据说这些古书卷上都是古代先贤们的手迹,在残破的羊皮纸上,苍劲有力的希伯来字母,或娟巧秀丽的希腊文跃然其上。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商人或闲聊,或讨价还价。市场上还有一种特殊的职业——换钱人。他们祖祖辈辈就是做这个行当的,他们的摊位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换钱人这个职业对逾越节庆典很重要,因为希腊和罗马的货币上都有人像,按照礼法规定,带有人像的钱币是不能在圣殿附近使用的,因此,从外地赶来朝觐的犹太人必须换掉他们随身带来的钱币,换成耶路撒冷当地的、不带人像的钱币,这样才能在圣殿附近使用,比如:供奉上帝或施舍穷人。


远道而来的朝觐者站在台阶上,他们中有些人来自雅典和叙拉古,有些人来自摩洛哥或者高卢,多年来,他们一直盼望着能有这一天,能够站在圣殿前的台阶上,仰望神圣之所——这座由希律王捐资重建的第二圣殿。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他们随着人流向圣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祈祷,同时看着圣殿周围的景物——这里几乎处处都是小时候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传说中的圣物,如今亲眼见到。啊!那五彩斑斓的绣幔,小时候就听父亲提起过;啊!这不是金葡萄藤吗?它象征大地丰收,耳闻已久了!


最后,朝觐者跨过圣门,走进献礼间,把自己献给上帝的礼品虔诚地放在那里。这些礼品或许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是朝觐者一片赤诚之心。他们在来耶路撒冷的路上,在海上遇到风暴时,把这份礼物紧紧地护在怀里;在路上夜宿客栈时,也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枕在枕头下。就这样,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把给上帝礼物带到了耶路撒冷,亲手献给上帝。他们期待着到逾越节庆典的那一天,看到一头牛背上驮着一只紫色的盘子,里面盛满水——因为据说,创世之初,上帝的圣灵就浮现在水面上。


嘈杂之中,却有六七个年轻人围着一根柱子坐着,神情专注地聆听着什么,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正在专心听一位博学的拉比解读古代典籍。那个时代,教师教学的方式是非常自由的,学生可以随时打断教师的讲授,并提出自己的疑问,而且每个学生都有资格得到合理的答复。这种教学方式非常考验教师的水平,因为只有敏锐的分析,才能形成独到的见解,也才能把典籍阐释得更完整、更透彻,才能让学生满意。因此,这样的教师就会在青年人中迅速走红,成为有名气的释经者。


在嘈杂的街道上,走过来一队来自加利利的农夫,因为他们穿着带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服饰,所以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看来他们昨晚在城郊露宿了一夜,今天才赶到城里。他们牵着一头牛,牛角上还涂着金色,他们的马匹上挂着篮子,篮子里是他们家乡盛产的水果。圣殿里的祭司远远看到他们到来,也走下去迎接,这群加利利来的农夫放声唱道:“我们终于迈进了这个门槛啊,耶路撒冷。”在加利利农夫之后,还有从各地抵达耶路撒冷的商队,他们骑着骆驼,衣着光鲜,在他们腰间的褡裢里,是供奉给上帝的珠宝。

3


正午时分,祭司们顶着烈日向罗马总督的卫堡走去,他们是前去向罗马总督求借圣衣的。祭司们走下圣山,走上卫堡所在的山——安东尼。其实,罗马和犹太的距离,就是两座山的距离,但是,站在道路两旁的老百姓都心知肚明:圣山和安东尼这两座山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距离。每次逾越节庆典之前,祭司们都要向罗马统治者觐见,以表示对统治者地位的尊奉。罗马总督每年也都要到安东尼卫堡四次,仿佛在向天下人昭示:耶路撒冷是罗马的领地。罗马总督手里掌管着大祭司的袍子——圣衣,每当逾越节的时候,犹太祭司都需前往总督那里,求借圣衣。这一点让所有的犹太老百姓都愤愤不平:凭什么大祭司的袍子要由一个异教徒来掌管,而且每次节日的时候都要求借?因此,每次祭司们从罗马总督处借来圣衣后,都要花很长时间,用熏香“净化”圣衣,为的是消除异教徒的“玷污”。


很快,祭司队伍来到了卫堡,罗马总督出门迎接他们。罗马总督是统领耶路撒冷驻军的最高长官,他身披甲胄,向祭司们打招呼的时候,甲叶哗哗作响。犹太祭司们则深深下拜。总督手一挥,两个罗马士兵从后堂抬出一只箱子,箱盖上是两条封印。其中一条是罗马的封印,另一条是犹太祭司的封印——这是祭司们经过很大的努力才争取来的加封的权利。士兵当场将两条封印揭下,祭司们从箱子里取出圣衣,只见上面缀满了珠玉翡翠,金光闪闪。祭司们一言不发,向总督施了告别礼,就带着圣衣下山,回圣殿去了。


望着犹太祭司们不卑不亢的身影,总督彼拉多不禁怒火中烧:你们这些犹太人凭什么这么骄傲?你们简直是对罗马帝国的侮辱!伟大的罗马帝国已经令大半个世界臣服,难道就拿你们这个弱小的民族没有办法吗?


总督彼拉多代表罗马皇帝在耶路撒冷已经统治五年多了,虽然这里表面上平静如水,但他深知,百姓的心中正在酝酿反抗的情绪,而且,随时都可能爆发!


总督彼拉多回忆起这五年来的统治,越想越气:堂堂总督,代表罗马皇帝巡狩天下,却不能让犹太人把罗马皇帝的头像铸造在钱币上!这群犹太人表面上尊奉罗马皇帝,但是在他们内心中,最为崇敬的却是他们所谓的神——“上帝”。记得5年前刚来耶路撒冷上任时,他曾经连夜向耶路撒冷送去代表罗马皇帝的银盾和鹰旗,强令他们接收。不料受到犹太人的强烈抵制,上千的犹太人聚集起来,到总督处静坐请愿,一直持续了五天五夜。最后,总督派士兵包围了犹太民众,并且威胁说,如果他们不立即解散,就砍头示众。而这上千请愿者却宁愿被砍头也无一退缩。最后,总督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将银盾和鹰旗撤回。


总督彼拉多心想,这些犹太人最重视的就是圣殿里供奉着的上帝。这些家伙们别看平时对罗马的赋税抱怨连连,可说起要向犹太人自己的圣殿进贡,那可是慷慨大方得很!他们还经常聚众反抗罗马征收赋税。要是他们在耶路撒冷或加利利闹出点什么事端,或者在街头打伤罗马人,这消息万一传到罗马皇帝那里,我这个总督恐怕要很难办了。


总督彼拉多的心思又回到罗马。他想:不知道自己的靠山谢雅努斯是否还活着?也许连皇帝都已经死了吧?最近彼拉多的妻子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后,她把梦境讲给他听,令他心烦意乱。总督陷入深思。他想到了罗马皇帝——提庇留。


提庇留,是罗马帝国的第二任皇帝。他虽然是世界之王,但他已经多年不理朝政了。他在卡布里岛上给自己修建了一座宫殿,住在那里,过着黯淡、抑郁、没有活气的日子。透过宫殿的窗户,他常常凝视窗外的海面,思索着。这位老皇帝的脾气变化莫测,今天心情还很愉悦祥和,明天可能就变得冷酷无情;这一刻还在祈求上苍宽恕他的罪恶,下一刻可能就要大开杀戒;时而他对老百姓宽宏大量,时而又对老百姓苛刻无比。总之,提庇留就是一个脾气怪异的独裁者,他多疑、固执、处心积虑,他不会信任任何人,即使他暂时把权力交给亲信,也会很快收回。他的儿子死掉了,他与亲族之间关系恶劣,他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仇恨和欺诈,近卫军不信任谢雅努斯,他不信任近卫军,而每个人又都不信任他。只有在卡布里岛上,他才能有一丝安全感。其他还有什么地方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呢?也许能在哲学书籍中找到吧?


西尼加在书中这样写道:“在一个充满欺诈、谋杀和绑架的世界上,与其当国王,不如做一个无敌的人,因为只有做无敌的人才能免于受害。”西尼加在另外的著作中写道:“你我都做错了,错得彻头彻尾。因为罪恶并不在外界,而是在我们的体内,对我们的精神造成沉重责罚。每个人的灵魂都希望能返回到它出生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永生的安宁,灵魂也就得到了终极的解脱。”


皇帝回想起西尼加作品里的这些论断,思忖道:“西尼加的思想倒是和耶路撒冷犹太人的信仰差不多!犹太人在圣殿里供奉着他们认为最尊贵的神,每天还杀一头牛和两只羊祭祀。但假如有一天,我,罗马帝国的皇帝向这些犹太人发难,他们的神还能保护他们吗?绝对不能!但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犹太人甘愿为他们心目中的神赴死,也不肯毁掉他们的祭器。”


皇帝曾经让自己的儿子德鲁苏斯和小希律一起读书、学习,两个孩子从小关系就非常好。德鲁苏斯被杀之后,皇帝把希律送出了宫廷,免得看到他而伤感。现在皇帝又叫人把希律召回到卡布里岛来,希望他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自己也到另一个世界去,和死去的儿子在一起。提庇留想在有生之年,最后看一看小希律王——这位年轻的犹太王族后代。然后,不留遗憾地,平和地走向死亡。


总督彼拉多的头脑里想着这些,他的思绪在罗马和卡布里岛之间跳跃。他想:要是我也能像梵勒那样富有,那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彼拉多这个人很凶残,傲慢无礼,脾气暴躁,也许他原本是一个温和的人,只是被派驻到犹太地区这样的一个殖民地,过着远离故土的生活,久而久之就性情大变了吧?彼拉多像前任总督一样,甫一上任就开始征收苛捐杂税,那些收税人和放高利贷者把老百姓折腾得鸡犬不宁、民怨沸腾。但彼拉多却丝毫不以为意——收税人与高利贷者与自己有何干系?反正我彼拉多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

4


就在总督彼拉多陷入沉思的时候,在圣殿那边,犹太人正在举行一次最高级别的会议——犹太教最高公会。会议在圣殿的内殿外殿之间的一间阴凉的石屋里召开,坐在屋子里的都是犹太教中最高级别的祭司,他们每个人都拥有深厚的资历,响当当的名号,有些祭司甚至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他们围坐在一张石桌周围,目光都投向坐在首座的大祭司、犹太民族的领袖——约瑟·该亚法。提起约瑟·该亚法,他比现任罗马总督彼拉多的资历可老多了。该亚法担任犹太人的大祭司时,彼拉多还只是个扛枪的士兵。因此,犹太教公会在耶路撒冷是具有无上的权利,凡是教会做出的决议,总督都会批准,一般不会干涉。由于犹太教公会既是立法院,同时也是司法院,是管理俗世和宗教界的最高法庭,因此它的决议具有很高的权威。只要是犹太种族,不论身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祭司僧侣,都必须无条件遵守。只有当它通过公开投票的方式,判处一个人死刑时,才需要事先获得罗马总督的批准。


犹太教最高公会是建立在宗教基础上,世代传承的一个团体。公会成员都是教内最有威望的长者,思想非常顽固、保守,经常抵制罗马统治者的控制欲。因此,罗马人想方设法让一些思想比较开放的富人参加公会,因为这些富人主要是撒都该人,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是财大气粗、势力熏天的贵族。与犹太教长老不同,这些贵族贪恋享乐,不愿冒险,更不敢公然与罗马统治者对着干,因为他们害怕失去自己的财富和利益。他们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应该遵守《摩西戒律》这部古老的律法,但对律法的解释,那都是后人加上去的,根本不是摩西说的,我们凭什么要遵守呢?我们凭什么不能用银盘子盛食物?我们积累财富又有什么错?的确,罗马人是异教徒,但是只要我们按照《摩西戒律》办事,从罗马人那里分享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干嘛要把界限划分得那么清楚呢?”


犹太教最高公会里还有一些祭司,他们是法力赛人,“法力赛”这个名字本意是“纯净”或“洁身自好”。他们与富裕的撒都该人是政敌。因为法力赛人天生就是民主派,他们世世代代从事手工业,法力赛祭司们在现实生活中主要从事打铁、制皮、箍桶、木工、制鞋等职业,因为他们的信条是:每天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做工,或者拿出整个夏天的时间专门做工,到了冬天再专心读书研究学问。法力赛人是一个比较穷苦的阶层,但他们严格按照经律办事,免费为老百姓解读经典,从不收受一分报酬,因此他们还是普遍受老百姓欢迎的。


但法力赛人也并非完美,他们的缺点是经常自命清高。因为对经书典籍的长年钻研,他们渐渐脱离了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反倒走向了“学究”和“书虫”的道路。他们日益沉湎于对《圣经》的烂熟、对释经的熟练和对辩论技巧的精通。最后,他们不免在精神上日趋膨胀,变得骄傲自大起来,渐渐地,他们开始轻视自己的同胞们——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手艺人和雇工。为了和这些“白丁”区别开来,他们在胳膊上描画着醒目的经符,在袍子上缝缀着宽宽的布边,时刻向周围的人提醒:我们精通律法!


他们对宗教和学问的狂热追求,让他们变得高傲和孤僻。他们经常琢磨敬献何种祭品才能更讨上帝欢心;他们经常站成一排,向上帝祷告或接受鞭笞;他们对斋戒和洗礼表现出过分的热衷;在他们眼里,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严格恪守宗教仪式了,他们严格自律,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他们的执着和虔诚的精神得到人们的广泛称赞,但也常常成为政敌撒都该人的笑柄,有时撒都该人揶揄地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去把太阳擦干净?”


法力赛人在学术上个个都是好手,但他们经常会钻牛角尖儿。比如他们总是宣称:“只要向上帝敬献足够多的祭品,就可以免去赡养年迈双亲的责任。”他们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不去探讨罪恶、良心或者通奸的话题,反倒为了“在安息日,人们最多允许走几步路”、“鞭笞之刑是否可以从40下减到39下”、“在逾越节上用于祭祀的谷子,是否可以在安息日割下来”、“起誓时,要面对圣殿还是面对圣殿里的金子”、“女人分娩后被认为是不洁净的,那么这个时间段究竟是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赎罪日那天点燃的供香,应该在大祭司进去后点燃,还是在他进去之前点燃”这些无聊话题争论不休。


虽然这些教条主义的法力赛人在学问上没提出什么新鲜见解,但他们的执着精神,却让受统治的犹太民众始终相信一点:有朝一日,一个新的摩西,必将出现,他将拯救全体犹太人于水火。因此,犹太人一定要深深记得,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耶路撒冷就是上帝之城。因此,他们完全有理由蔑视一切异教徒,包括当今的统治阶层——罗马人。


今天犹太教最高公会又在商议什么呢?原来他们在讨论从罗马总督那里将哪位犯人释放出来。因为根据规定,在逾越节那天,犹太人就可以无条件地要求罗马总督释放一个死囚犯人。这个规定已经有近30年的历史了,今天他们就是要商讨,究竟要从罗马刽子手中挽救谁的生命?

5


临近黄昏时分,在喧闹熙攘的街道上,人逐渐变少了。富有的朝觐者坐在装饰精美的轿子里,被轿夫抬着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他们不时地把轿帘拉紧,好像是怕被群众围观,其实他们内心里巴不得被群众围观,这样虚荣心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因为在他们家乡的城市里,比如罗马或亚历山大这样的大都市,那里富人比比皆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们。而在这里,在穷乡僻壤般的耶路撒冷,他们俨然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尽管耶路撒冷无法和罗马、亚历山大这样的大城相提并论,但耶路撒冷却盛产一种精神,一种强烈而明确的精神。这种精神、这种信仰传遍整个世界。在这种精神的影响下,以色列的子孙不参拜人间的国王和皇帝,唯独拜倒在上帝的雕像前。这种精神让犹太人始终坚信:耶和华总有一天会降临于世,将一切旧神倾覆。正是这样奇怪、大胆的精神,让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了犹太这个民族。有些人对犹太民族深深佩服,也有些人对犹太民族暗自惧怕,害怕这种坚韧不拔的教义,害怕犹太人不屈不挠的精神。


还有一些坐在轿子里的人,他们身穿华丽的衣服,让奴隶抬着轿子,行走在大街小巷。其实这些人,他们的祖上也曾经是奴隶。当年,身为罗马三巨头之一的庞贝率先征服了耶路撒冷,他在班师回朝的时候,把很多犹太人掳回罗马去炫耀他的武功。后来,这些被掠走的犹太人获得自由以后,就聚居在第泊岛上以经商为生。恺撒上台以后,觉得这些犹太人可以为己所用,就赋予他们公民权,鼓励他们做粮食和武器的生意,为帝国提供战争的支持。这样一来,这些犹太奴隶们生意越做越大,许多人成为成功的商人,有时候甚至连皇室都向他们借贷。有些商人喜爱表演,他们就租下整座歌剧院来经营,他们有时候还会在剧目中出演一个角色。这些商人除了在商场上极有天赋外,还多才多艺,能言善辩,极富语言天赋。


在耶路撒冷,这类犹太暴发户大约有八千多人,尽管他们拥有大量的财富和重要的社会影响力,但是他们却不被本地的犹太同胞所接纳。因为他们被罗马人同化了,他们给自己起拉丁名字,风俗习惯上也效法罗马人,偏爱斗兽等野蛮游戏,拒绝接受割礼。不过表面上,他们还声称自己是犹太人,要和异教徒划清界限,和异教徒只有生意方面的接触,绝对不会混在一起。但他们心中是否把自己当作犹太人,那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与犹太人相反,居住在耶路撒冷的罗马人反倒很愿意接受犹太文化。尤其是那些罗马贵妇人,她们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为了寻求点刺激,就跑到犹太教堂去聚会。回来以后,她们懒洋洋地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从撒摩运来的熏孔雀,或是从塔特色斯来的八目鱼,或是从基阿来的贻贝,或者当她们完全没有胃口的时候,她们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谈论上帝。


旧的诸神不是已经死去很久了吗?斯多葛派丝毫不加掩饰地明确否认多神论,还引证柏拉图的观点——比恺撒时代早300年的哲学家柏拉图就曾经哀叹道:灵魂原本生活在灵妙超俗的世界中,却因跌落进人的肉体而遭囚禁,因此,人们死亡之日就是灵魂回到它原本生活的美妙世界之时。哲人西尼加也曾经说过:“如果生活一片平静,没有骚乱和灾难发生,那么这种生活就像一汪死水。上帝是我们的父亲,他把世界万物交给我们,并不祈求我们的回报,而是完全出于仁慈之心。”


“上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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