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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国学大师的文人情怀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邹士方著

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07-01

书籍编号:30129203

ISBN:9787308098625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36926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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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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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士方,知名作家、美学学者、艺术评论家、画家、摄影家。1949年出生于北京,1982年1月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1977级),师从美学大师朱光潜和宗白华及美学家杨辛、叶朗教授。被学术界公认为是朱光潜、宗白华研究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在校时任北京大学五四文学社副社长。曾任北京民治新闻专科学校副校长、《民主》杂志副主编、《音乐生活报》高级编审、人过五十网(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总编辑、北京市杂文学会理事、《绿城文学》杂志社名誉社长、中华湖社画会理事、中国新闻摄影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香港东方文化中心书画研究部研究员。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华全国美学学会会员。出版著作300万字,包括美学专著《朱光潜宗白华论》(与王德胜合著)、《宗白华评传》,散文随笔杂文集《春天的问候》,散文集《名人纪实》、《文学大师的流年碎影》、《艺术大师的流年碎影》、《大师的印象美学家卷》、《大师的印象文艺家卷》,散文摄影集《北大访师记》,连环画《映山红》(撰文),画集《万紫千红》。《中国哲学年鉴》、《中国新闻年鉴》以及冰心、季羡林、端木蕻良、吴祖光、常任侠、李泽厚、蒋孔阳、管桦、蒋星煜、赵清阁、郁风、张允和、吴小如、刘章等对其著作均有评介。擅长写意中国画,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受到刘海粟、蒋兆和、任继愈、靳尚谊、白雪石、王琦、范曾、娄师白、秦岭云、黄苗子、丁聪、力群、黄均、佟韦、李燕、陈玉龙的赞赏。1980年作品参加四月影会“自然·社会·人——第二回艺术摄影展”。1987年任全国第一届摄影小说电视大奖赛及展览评委,1988年任全国第一届摄影小说理论研讨会组委会委员和全国摄影小说邀请赛评委,1990年任全国第二届摄影小说大赛暨展览评委。发表摄影作品1000幅。摄影作品载于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办报刊,入选全国影展和北京市影展并获奖。摄影理论文章载于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办报刊和全国摄影理论年会论文集。传略载入百余部辞书。


邮箱:zoushifang@163.com

梁漱溟先生的风骨


今年5月23日是梁漱溟先生逝世二十周年纪念日。


梁漱溟先生1893年10月31日生于北京,1911年毕业于顺天高等学堂,1918年至1924年任教于北京大学哲学系。作为一代大儒、哲学大师、社会学大师,他先后出版的主要著作有:《印度哲学概论》(1919)、《东西文化及其哲学》(1921)、《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1932)、《乡村建设理论》(1937)、《中国文化要义》(1949)、《人心与人生》(1984)、《东方学术概观》(1986)等。作为一位政治活动家和社会活动家,他先参加河南村治学院工作(1929),后参加创办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1931—1937)。抗日战起,为谋国内团结,1940年参加发起建立中国民主同盟。1940年参加(重庆)政治协商会议,后代表民盟参加两党和谈。新中国成立后任全国政协委员、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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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犟的梁漱溟 邹士方摄(1987年初)


1982年1月我到全国政协学习委员会办公室工作,结识了儒学大师梁漱溟先生。他的不苟言笑、做事认真,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们组织全国政协直属委员学习组学习,每周一次,梁漱溟是这个组的成员之一。有一次学习他没有到,特意让人送来亲写的请假条。请假条用钢笔竖写,工工整整,一丝不苟。其实他让人打个电话也就行了。当时我将请假条留下,心想如果保存下来也算一件特殊的文物。而那时我的同事们对这类便条都是看过即丢弃。在之前我保存有《林海雪原》的作者、名作家曲波为其子曲晶晶手写的请假条,有十多张,因为20世纪60年代我在北京三中与曲晶晶同班,我担任班里的生活委员,同学的请假条最后都汇集到我这里。可惜梁和曲的请假条和我的一些笔记、文稿等在1991年冬天一起佚失了。


一次在全国政协礼堂梁老同我谈美学大师宗白华,说他们相识,我说宗先生是我的老师。由此我与梁老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不久我的同事汪东林因撰写梁老的问答录,让我为他和梁老拍些照片,我陪汪东林去梁寓中造访过。梁老为我写过条幅“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也题过词,条幅没有了,题词还在,那是1986年他93岁时写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他1985年11月也为汪东林写过条幅,内容为《中庸》句:“好学近乎智,笃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我在沈醉家亦看过梁老为他写的条幅:“相交期久敬,志道毋远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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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书赠邹士方


梁老是一位重感情的人。1986年8月21日他将自己的著作《人心与人生》题款签名赠我,1988年1月又题款签名赠我他的《忆往谈旧录》。更使我感动的是他为我的著作《宗白华评传》题词:“宗白华评传充实之谓美邹士方著一九八八年一月梁漱溟”。那天我告辞向外走时,他细心地提醒我:“你的衣服还没穿好。”好让我感动。


1985年梁老被评为全国“健康老人”。


1985年11月29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全国“健康老人”评选祝贺大会。全国政协副主席钱昌照、周培源,全国政协常委梁漱溟、吴觉农、郑洞国等,都被评为“健康老人”。他们胸戴大红花,手捧“老寿星”,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书法大师启功和萧劳分别书写了“寿比南山”和“神州寿域”的贺词。102岁的“健康老人”、中国武术协会委员吴图南和他的92岁老伴在会上即席讲话,博得一片掌声。


席间,著名乒乓球运动员、国家体委负责人徐寅生向三位老寿星祝贺,笔者当场拍下了这一动人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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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赠邹士方《人心与人生》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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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赠邹士方《忆旧谈往录》扉页


吴觉农为著名的“茶叶大王”、茶叶专家,中国茶叶学会、中国农学会名誉理事长,历任农业部副部长、中国茶叶公司经理、全国政协副秘书长。郑洞国,黄埔一期毕业,是民革中央副主席、黄埔同学会副会长。


我在梁老家中为梁老拍过照片,有黑白,也有彩色的,其中一张黑白的,时间在1986年。93岁高龄的梁老的倔强性格和“犹自带铜声”的风骨由此可见。


梁老那些可惊可叹的往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1916年他23岁,当年9月在《东方杂志》发表《究元决疑论》,被蔡元培发现并聘请到北京大学任教,专讲印度佛教哲学。且当时有传闻,之前梁欲考北大而不得。梁进北大的第一天就问蔡元培对孔子执什么态度。蔡沉吟地说:“我们也不反对孔子。”梁侃然答道:“我不仅是不反对而已,我此来除对释迦、孔子发挥外,更不做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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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铮铮梁漱溟 邹士方摄(1986年)


作为现代儒家的代表人物,梁先生继承了孔子那种感知天命的自信。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人们普遍有朝不保夕之感,他却以自己为天命的唯一担当者。他在《处险境中我的心理》中发惊人之语:“前人云:‘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正是我一生的使命。《人心与人生》等三本书要写成,我乃可以死;现在则不能死。又今后的中国大局以至建国工作,亦正需要我;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那是不可想象的,万不会有的事!”


1946年国共和谈期间,10月10日,梁由上海到南京见周恩来,促其回南京继续和谈。11日夜车梁由上海回南京,次日清晨到南京,下车一见报,看到国军已攻下张家口的消息,不禁惊叹地对记者说:“一觉醒来,和平已经死了!”这句话被当时的各报纸作为头条标题,一时间成为民国期间最为著名的话语。


1953年9月11日他在全国政协常委会发言说:“今建设重点在工业……工人九天,农民九地”,过去农民“与共产党亲如一家人,今日已不存在此形势”,等等。此话触怒最高领袖,因此被痛斥,被批判。而他却以一介儒生敢与毛泽东当面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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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先生在为邹士方题词 邹士方摄(20世纪80年代)


1970年他在“文革”中慷慨发言,反对《宪法》中写上林彪的名字,希望《宪法》有设国家主席一条;1973年他对批林批孔持保留态度,“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语惊四座,大智大勇。在那万马齐喑的年代,只有他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奏响黄钟大吕之音。


我被他特立独行的人格,为真理而求索的大无畏精神深深折服,感动不已。他是“为民请命”的斗士,身上有着中国文人的风骨。


张中行先生曾赞誉他:“梁先生可敬之处不少:有悲天悯人之怀,一也。忠于理想,碰钉子不退,二也。直,有一句,说一句,心口如一,三也。受大而重之力压,不低头,为士林保存一点点元气,四也。不做歌颂八股,阿谀奉承,以换取驽驾的享受,五也。”是为定评。


另一位儒学大师、香港哲学大师唐君毅曾这样评价梁先生:“四十多年来,梁先生一直走在时代的前端,而常反对这时代;总是站在时代的更前端。最初主张立宪,旋即参加革命。民国成立,却信佛要出世。民国十三年不肯再教大学,要办新教育。民国十八年后,实践其乡村主张。民国三十五年以后,一心办文化研究机构。时代并跟不上梁先生,人家却说梁先生跟不上时代;遂不幸成为一时代夹缝中之悲剧主角。梁先生何以反时代?是中国文化之反省而反时代,望时代再进一步。时贤多留在现时代而不复进;在这一点上,似皆不及梁先生。”“梁漱溟常常反对时代”,这似乎是许多人的印象;“梁漱溟总是站在时代的更前端”,这大约是许多人难以接受的。唐君毅先生的评价值得讨论。梁漱溟先生对中国20世纪历史的意义极为深远,他是这个革故鼎新世纪的最后儒家……


梁先生在1987年9月他95岁生日前自书条幅:“情贵淡,气贵和,唯淡唯和乃得其养。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这可否视为一代大儒晚年心境的写照?


写于2008年,原载《今日科苑》2008年第19期

三松堂访冯友兰先生


癸亥年岁尾的一天,我同徐盈先生去看望冯友兰先生。推开北京大学燕南园一处院落的门扉,院中三棵挺拔的青松映入眼帘……


走进工作室,88岁的冯友兰先生正埋头书山之中。四壁是书,桌上是书,椅子上也是书。老先生须发皆白,思维清晰,谈兴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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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与邹士方合影于北京孔庙(1983年)


话题从去年12月北大为他举行的从事教学工作60周年的纪念会开始。先生说:“我1923年从英国回来在中州大学教书,到去年正好60年,我一直没离开过学校这个岗位。简单点说,我主要是在两个大学——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任教,当然还有西南联大,联大也是北大、清华。1947年清华校庆,校友们返校,大家先后报告自己的年级,我说我没有在清华上过学,也不属于哪届。梁思成介绍说,冯先生是我们的‘大嫂子’。我说,我在清华是‘大嫂子’,在北大是‘大姐’。”


徐盈先生问:“听说您得过四个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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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大师 邹士方摄(1980年5月)


冯先生说:“1923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得过一个;1947年我代表清华去参加普林斯顿大学200周年校庆时送了我一个;1952年我随文化代表团访问印度,德里大学送了一个;前不久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又送了一个。”


我问道:“先生,您目前的健康状况怎么样?”


“大家都很关心我的健康情况。就我这个岁数来说,现在的身体就不错了。我有两种病:心脏病、气管炎,医生说,这是老年人常有的病。去年夏天我的身上起了一个包,医生诊断是良性肿瘤,后来住了几个月的医院,使用放射线治好了。我的眼睛视力差,看人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走路很困难。所以外面的会基本都没有参加,因为别人发言,我听不清,无法插嘴。在家里上午我可以做两三小时的工作,下午和晚上就不做了。”


“我现在主要工作是搞《中国哲学史新编》,以前有个稿子只写到唐朝。《新编》计划分七册出,前四册都有稿子,后三册只有第五册有一部分稿子,现在把已有的稿子再看一遍就可以发表了。第一册已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第二册也送印刷厂了,第三册我正在看。第五册有一部分。关于张载的,《中国哲学》刊登过。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七册都搞出来。”


先生微笑起来,幽默地说:“我是1895年12月4日出生的,现在刚过了八十八岁生日。日本人很会利用汉字,他们称八十八岁为‘米’寿(米字拆开为八十八),称九十九岁为‘白’寿(百缺一为九十九),称一百零八岁为‘茶’寿(茶字上为二十,下为八十,中间是八)。我现在是米寿,要向茶寿迈进。”


“一百零八这个数字很有意思,梁山泊是一百单八将,穆桂英破天门阵也是一百零八。对于这个问题我过去在昆明写过一篇文章专门考证过。中国人爱用虚数,一百零八是虚数,是个多数。一开始中国人讲三,三是多数。‘三思而后行’是想了又想,‘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也不是三个人而是很多人。后来人们觉得三不够夸张,就讲三的倍数九,如:‘九天之上’、‘九渊之下’、‘九死一生’,九也是虚数。后来人们又把九加一倍就是十八,如‘十八般武艺’、‘女大十八变’。有人考证‘十八般兵器’都是什么什么,其实那是虚数。后来又加一倍,变成三十六,如:‘三十六计走为上’。后来又夸张一倍,变成七十二,如:‘孙悟空七十二变’。后来又把三十六和七十二加起来就成了一百零八。”


徐盈先生和我听了这一番宏论,连连点头说:“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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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哲学系1977级学生访见冯友兰,左起:王炎明、方尔加、宓小雄、冯友兰、杨利川、冀建中、孔嘉、哈布尔、邹士方(1980年)


冯先生接着又谈他的《中国哲学史新编》:“第六册是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这是中国近代史。我认为中国近代史有一个主流,主流就是现代化。从鸦片战争到中华民国,统治集团、统治阶级凡是顺应这个主流,向前推进的就成功,如果反对这个主流就要被推翻。许许多多的变动都像剥芭蕉叶一样,一层层地剥,谁违反主流的就剥下去。现在我们讲‘四化’是抓住了中国历史的主流,‘四化’是周总理在四届人大提出的,后来发生了一些曲折,现在党中央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又抓住了这个历史主流,重点工作放在现代化。顺应这个主流,振兴中华是不成问题的。第七册讲现代化,我也准备跟着主流写。”


冯先生认真而严肃地说:“我们中华民族,凡是一个伟大的时期总得要有一个中心思想,把那个社会上层建筑各个方面都统一起来,带动起来。‘四个坚持’就是新时期的中心思想。我们要搞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要使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听起来新鲜,其实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的具体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产物。这个结合我们党有许多好经验,像农村包围城市,无产阶级带领农民进行武装斗争等等。后来‘四人帮’那一套就不结合了。现在的方针政策又是结合,这个方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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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赠邹士方《三松堂学术文集》扉页


冯先生最后说:“现在从哲学方面讲,还得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过去的哲学接通,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医学上的接肢,不是把两部分对上就行了,要把全部血管、神经接上头。现在需要做接头工作,同中国历史接上头。其实有些头已经接了,毛泽东思想中就有这方面内容,但大家不了解怎样接的,要加以专门研究。我搞中国哲学史就是要把过去那些血管神经理一理,做接头工作。因此我写《新编》并不是想写中国哲学史教科书之类的东西,那些已经很多了。我希望这个愿望能够实现。”


徐盈先生说:“那么,你这种接头工作是唯心的,还是唯物的?”


冯先生答道:“我希望自己做到唯物。我这样做,做得好,当然无话可说;做不好,我就冒一番风险。我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为‘四化’做一点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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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先生 邹士方摄(1987年)


他接着介绍了他所撰写的两副对联。一是1983年夏,当金岳霖教授八十八岁寿辰时,他写了一联:“何止于米,相期以茶;论高白马,道超青牛”。当他本人八十八岁寿辰时,他又写了一联:“何止于米,相期以茶;心怀四化,意寄三松。”


金岳霖教授是研究逻辑学的,“白马”是用“白马非马”的典故。金曾写《论道》,“青牛”指道家的创始人老子,用的是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的典故。“三松堂”为冯的居室,他最近刚刚完成了回忆录《三松堂自序》。


“心怀四化,意寄三松”,我衷心地祝愿冯老先生的愿望能够实现!


1984年1月

王昆仑先生忆旧谈往


1980年我在北京大学上学时因编写《北大人才史话》曾两次访问王昆仑先生。头一次挑了个星期天(1980年9月14日),不巧他出去开会了。他的在人民大学中文系任教的女儿王金陵笑容可掬地接待了我们。见到王金陵,我们自然想起了60年代她同父亲合写的昆曲《晴雯》。于是话题从这儿开始了。


原来,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王昆仑先生不仅是一位政治活动家,还是一位诗人和文艺评论家。他文笔潇洒,曾被誉为“江南才子”。他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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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昆仑(右)与叶圣陶交谈 邹士方摄(1985年9月)


他的文字活动侧重于《红楼梦》的研究和旧体诗词的创作。他的诗词被评论家认为是立意深刻,格律工整,风格古朴。概不用典,能于旧形式中见新风。40年代他在重庆陆续写出《花袭人论》、《晴雯之论》等笔调清隽、别具新意的论《红楼梦》人物的文章,在他夫人曹孟君主编的《现代妇女》杂志上发表。周恩来把刊登这些文章的杂志带到延安,给王昆仑很大鼓舞。他由此开始了对《红楼梦》的研究。后来他在上海出版了以“太愚”的笔名发表的《〈红楼梦〉人物论》,是研究《红楼梦》诸多论著中比较重要而又别具一格的一部著作。60年代他与女儿王金陵一起为北方昆曲剧院写了昆曲剧本《晴雯》,这个剧在北京、上海等28个省市演出时,受到观众的普遍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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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昆仑题赠邹士方


当我们向王金陵提起这件事时,她微笑着说:“父亲研究《红楼梦》,很早就对晴雯这个人物感兴趣,他说,晴雯没有半点媚骨,同袭人是对立的,她是反抗的奴隶。解放前在重庆时他就写了《晴雯之死》。1961年,为纪念曹雪芹逝世200周年,周总理委托他负责纪念办公室的工作。这激起了他写戏的愿望。戏写出后,总理亲自观看并提了不少意见,我们又做了修改。”


我们正谈着,王金陵的爱人、文艺评论家,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的王春元回来了。他穿着运动鞋,刚刚登完景山。我们又在一起扯了些文艺理论方面的问题。临走时,我请他们在我的笔记本上题词留念,王金陵同志题了“伟大出平凡”,说:“这是父亲最喜欢的格言之一。”王春元同志题了:“独立思考。”


第二次专访王昆仑先生特意挑了个下雨的星期天。去前先打了个电话,春元接的,他说王老上午要出去开会,下午三点半来吧。我想,王昆仑先生真是忙,我记起了上次金陵说的:“父亲星期天很少休息,总是忙,不是开会,就是视察,要不就写东西。他原来当北京市副市长主管文化卫生,星期天别人休息,他正是忙的时候,去看老艺人、查卫生……”


那天按规定时间见到王老,他正在写作,停下来和我们谈话。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老人似乎年轻些,虽说78岁了,精神还很好,双眸炯炯有神。说起话来滔滔不绝,速度很快,表情也很丰富。就是耳朵听力差一些。


王老原籍江苏无锡。出身于没落官僚家庭。他深情地回忆说:“父亲在清末做过山东某县的县官。辛亥革命后,父亲在河北省当县长,我出生在河北定县。母亲是一个穷书生的女儿,思想十分进步,很早就提倡放脚,反对穿耳朵眼。我的姐姐王兰就是受到母亲的支持成为北京大学中最早的三名女生之一。母亲同秋瑾有过交往,曾在家里为秋瑾寄存物品。我的革命活动始终受到母亲的支持。”


王老只读过两年中学,后因病辍学。林琴南是他中学时的老师。1918年(16岁)他考入北京大学预科(法科)。上了两星期课,他感觉困难(因德国教员用德语讲课),就打算改上文科。他向蔡元培校长写了呈文。昆老回忆说:“蔡校长把我找来,见我个子小,问我:‘你多大?’我说:‘18岁。’校长说:‘我看不像,你说实话。’我没有办法只好说:‘才16岁,是瞒了岁数报考的。’蔡校长没有怪我,亲切地鼓励我说:‘你年纪虽然不够,但还可以学学看。’蔡校长待学生很好,他对学生运动始终是支持而不是镇压。有一次法科毕业班学生演话剧《不如归》,这是从日本译过来的剧本。我被请去扮演剧中的儿子。从此得了个‘儿子’的外号,后来同学们又改叫我‘小弟弟’、‘小朋友’。那时我十分喜欢运动,练体操、打乒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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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昆仑赠邹士方《红楼梦人物论》扉页


1919年他参加了五四运动。“那一天我去游行,身穿着运动服,被军阀马队打掉了帽子。当时我在北大学生干事会讲演股工作,经常到交道口、东华门大街、东安市场、灯市口演讲并推销国货、抵制日货。6月3日游行,我被逮捕,警方因见我岁数小,当天把我释放。预科结业后,因慕胡适、梁漱溟、李大钊之名,我升到北大哲学系学习,继续搞学生运动,反对北洋军阀和帝国主义。我的两个长亲给我的父母写信,说我不好好念书,父亲一气之下,声言要把我赶出家门,再不相认。母亲写信给父亲为我申辩,支持我的活动。为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1922年冬我作为北大学生代表与北大三位同学南下,在上海莫利哀路三次见到孙中山先生。中山先生介绍我参加了国民党,并派我一些工作。我带着文件和传单回到北京,成为当时北方第一批国民党员。”


1922年他在北大毕业后,先后在天津南开中学、浙江省立一中任教。他回忆说:“在南开中学只教了半年国文,教得学校当局不满意。有一次校方找到我说:‘听说您在课堂上讲什么平等、自由之类的,很不适宜。’在南开中学时,曹禺是我的学生。”此后,他到冯玉祥主办的南苑军事政治学校教了一段书。这时军阀更加残暴,1924年《京报》邵飘萍、《天津社会日报》游某被军阀杀害,王昆仑也受到通缉。他出走到广东,在黄埔军校东江分校先后任政治部秘书和主任。北伐时在何应钦的东路军中做政治工作,经福建、浙江,打到上海。以后他担任国民党中央委员、立法院委员。


1932年至1933年间他同我地下党接触,成为中共秘密党员。王老说:“我当时要求到江西苏区去工作。王世英同志对我说:‘你到江西作用发挥不出来,打仗不如我们的一个战士,你现在的身份和职务是我们多少年也培养不出来的。’这样我才安心留在白区,利用合法身份进行反蒋爱国的斗争。”


抗战时,他受党和周恩来同志的指示做了大量的抗日反蒋统一战线的工作。他联系过李宗仁、白崇禧、刘湘、宋哲元、韩复榘、阎锡山等人。同时兼做中共的秘密发展工作。这期间,他在武汉结识了做妇幼工作的中共秘密党员曹孟君(妇女界著名政治家、北京大学毕业。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全国政协委员、人大常委、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1967年1月病逝),同她结为夫妇。


王昆仑的活动引起了蒋介石的不满。1945年在国民党第六次代表大会上,王昆仑公开揭露蒋介石同日本人勾结。王老对我们说:“当时蒋介石很恼火,在大会上破口大骂:‘你王昆仑,白天是国民党,晚上就跟共产党讲交情。……’蒋介石的一些亲信在台下叫嚷‘枪毙他!枪毙他!’我愤然退出会场。”


新中国成立后王昆仑先生历任政务院政务委员,北京市副市长,在周总理的领导下,为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同时,参加了各种国际交流、学术活动,赢得了人民的尊敬。他还为台湾归复,统一祖国,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1980年在北京举行的黄埔军校同学故旧的聚会上,他以当年黄埔军校教官的身份发表了讲话,希望台湾故旧同学能识大体,顾大局,为祖国统一事业作出贡献。


十年浩劫中,他被江青诬陷为“特务”,关押起来,备受摧残。公审“四人帮”时,他以证人的身份由女儿陪同出庭作证,愤怒控诉了“四人帮”的滔天罪行。


王老的业余生活也很丰富。除从事《红楼梦》研究,作诗和练习书法外,还对盆景艺术有着独特的喜爱。1980年夏天成立的北京盆景协会,邀请他担任了名誉会长。当我向他问起这件事,他说,盆景给人以美的享受,美化着人们的生活,可以使我们得到精神上的积极休息,但我也只是喜爱而已,对盆景艺术没有什么研究。


为了不影响王老的工作和休息,我们原说只同他谈一个小时,谁知说来说去,转眼间已近两个小时。此时潇潇暮雨初歇,夕阳灿烂的光芒透过云层投射到会客室中,把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黄色。王老也有些倦意了,我们十分过意不去地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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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起:邹士方、王昆仑、查浚(1980年秋)


那天为昆老拍照,由于室内光线太暗,照得不理想。我和同去的朋友查浚与昆老还合了一张影(自拍)。中为昆老,右为我。


在回去的路上,我记起了金陵同志为我题写的“伟大出平凡”的格言,这不是王老革命生涯的写照吗?望着熔金的落日,我心中涌起一股崇敬之情,吟出了“夕阳无限好,霜打枫更红”的诗句。


1984年王昆老的《红楼梦人物论》再版,报社领导委派我去访见王老,希望能在报上宣传一下。那天王老不仅题赠我一册《红楼梦人物论》,还在我的本子上题了词。不久,我们请作家端木蕻良专门为此书写了一个书评,发表在我主持的《人民政协报》副刊上。由此我结识了端木蕻良先生。王金陵同曹靖华先生女儿曹苏玲是好友,她委托我将王老题赠的两册《红楼梦人物论》分送曹氏父女,这样,我又结识了曹靖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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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昆仑(左二)与叶圣陶(右一)、王光美(左一)、谢觉哉夫人王定国出席全国政协春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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