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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

作者:(英)汤姆·索雷尔,李永毅译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0-07-01

书籍编号:30198340

ISBN:9787544732703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70957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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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文献说明

书中所标注的卷数和页码依据的是亚当和塔内里编辑的笛卡尔著作的标准版(巴黎:弗兰出版社,1964——1975),例如“7.12”指亚当版的第7卷第12页。英语译文主要来自科廷罕、斯多瑟夫和默多克的《笛卡尔的哲学著作》(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1985)。在这个译本中,亚当版的卷数标在作品最前面,页码标在文字两边的空白处。卷数后的字母A代表拉丁文本,B代表法语文本。大段引用的笛卡尔信件来自安东尼·肯尼编译的《笛卡尔:哲学信札选》(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1970年)。

序言

陈家琪


在人类哲学思维的全部历史上,以自己的一句话或一个命题而与自己以前的一切繁琐论述划清了界限,从而也就开创出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或者理解为奠定了一个全新的基础、确立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并使得自己以后的所有哲学家都不得不面对的,恐怕就只有笛卡尔一个人了。


这句话或这个命题就是“我思故我在”(Cogito,ergo sum),后来也有人干脆把这句话简化为“我思”(cogito);因为“我思故我在”中的这个“故”字给人一种“所以”、“因此”的感觉,于是从“我思”到“我在”就似乎成了一种推论。


这恰恰是笛卡尔最反对的,这种反对针对的就是中世纪以来所流行的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式的推论模式:凡思维者均存在——现在我在思维——所以我存在;或者从思维中的观念推导出观念的存在:因为我的思维中有上帝的观念,所以上帝一定存在。


其实,“思维中有上帝”,只能证明思维存在,既不能证明上帝存在,也不能证明“我”(思维者)的存在,尽管这二者的存在也是他在后面所想证明的。


罗素后来在他的《西方哲学史》中指出,“我思”中的“我”字于理不通,因为这里的“我”指的就是“思”,“我在”即“我思”,它并不是指笛卡尔(自己)的存在或任何一个思维者(作为肉身)的存在,它确定的只是“思维自身”的“存在”。


有思维存在,哪怕这个思维受了蒙蔽,受了欺骗,哪怕这是一种正处于想象、幻想、梦境中的思维,但只要有思维的活动,思维就总是存在着的,他把这视为他的“第一哲学”。


这种前所未有的“第一哲学”具有如下的非凡意义:


第一,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命题,它说的只是思维存在;因为没有思维,什么都谈不上。大家在哲学上争论的唯物、唯心,辩证法、形而上学,哪个是第一性、哪个是第二性,谁决定谁,以及历史是否有规律,上帝是否真的存在等等,都需要有一个前提,这就是先得有“思维存在”,或者说“有思维”。于是,当那个时代的所有的科学家们都在努力理解物质世界的运动规律时,笛卡尔所告诉我们的却是:这种理解与争论之所以可能,是因为有思维存在。


这难道不是一句废话或多余的话吗?


不是。汤姆·索雷尔在他这本小书中告诉我们,当伽利略率先开始以几何学的图景理解物理学时,笛卡尔说:“他还没打地基就开始盖楼了。”


“地基”是什么?笛卡尔又比喻为“树根”。他说,哲学(也就是他那个时代的科学)就如一颗树一样,形而上学是树根,物理学是树干,其他学科是树枝,比如医学、构造学、道德学;这并不是说形而上学最重要,重要的是“树枝”,因为所有的果实都结在“树枝”上。


但形而上学毕竟是“地基”或“树根”,是人类“最高层次的智慧”。


西方的大科学家们直到今天依旧不失其“哲学家”的底色,就在于他们总想为自己的研究提供一个坚实的“地基”或“树根”。


我们应该承认,这里所说的“地基”或“树根”是超出感觉之外的,是无法证明其存在的;我们在这里只能笼统地把“地基”或“树根”如笛卡尔那样理解为思维,理解为思维中的观念(这些观念只好被说成是“先天”就有的)。这里所说的“思维”指的是一种具有“普遍总体性”的“空洞形式”,包括无任何内容的设想、理解、肯定、否定、意欲、想象、感觉等等。就是说,思维也好,思维中先天就有的观念也好,都只是作为前提必须先要具有的“形式”,然后经验、感觉(也就是具体的内容)才能在其中得到归纳与整理(这一问题在以后演变为现象学中的意向性及其意向对象间的关系)。这就涉及到了西方哲学的某些基本特征。可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直到今天,我们依旧习惯于把经验中的外部事物视为真实,认为凡是超出了我们感觉经验的就是不确实的。黑格尔对此的反驳和为笛卡尔所作的辩护就是:“我们虽然可以思维这件和那件东西,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件和那件东西抽掉,却不能把‘我’抽掉。有人说,我们之所以思维这件和那件东西,是因为东西存在;这种说法是惯常的狡辩,其实文不对题;殊不知说有某种内容存在,这话正是值得怀疑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靠的东西。”[1]


第二,这就涉及到了笛卡尔哲学的出发点:“怀疑一切”(de omnibus dubitandum)。我们经历的意见和感官欺骗简直太多太多,这使得我们无从信任一切来自外在或他人的说法,确信我们必须抛弃一切原先的假设与信从,一切从自己的思维出发;当然,首先是思维的存在无可置疑。


思维应该从自身的存在开始,黑格尔认为这是一条“伟大的、极其重要的原则”,而且它并不导致怀疑主义,因为它不是为怀疑而怀疑,不是以怀疑为目的,而是通过怀疑达到相对于自己的思维而言的确实可信的结论。精神的自由也就正体现在这里;这也就是近代西方哲学中理性主义批判精神的起源。


怀疑本身所呈现的一个完全无可非议的事实就是“怀疑本身存在”。


笛卡尔说,在我们的一生中,哪怕只有一次,我们是不是可以对一切稍稍感到怀疑的东西都一律加以怀疑呢?因为我们从小到大,在没有充分运用自己的理性之前,就已经先行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意见、看法、传统与习俗;那么当我们有一天想到应该从自己的思维出发时,是不是应该对以前所接受的一切统统加以怀疑呢?


相对于相信、肯定、盲从、听话,只有怀疑才能回到自身,才能意识到“怀疑本身”即思维或思维的自由存在,因为你毕竟可以否弃掉一切成见、一切只要想轻而易举接受就能接受的说法。


在这里,“自由”与“思维”一样,都是通过怀疑而返回自身的,同时也就证明了某种“绝对开端”的存在。


我们不要忘记,笛卡尔的一生都是在被压制、被禁止、被批判、被围攻中渡过的,伴随着他的一直是恐惧与离群索居;也正因为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否定性的,所以他才会想到回到自身,回到思维的自由。索雷尔在他的书中告诉我们,笛卡尔要让教会和周围的人能容忍他,只有三条路可选:一是修改自己的观点,自我批判;二是掩饰其危险后果,把语言变得更隐晦、更隐蔽;三是找到一个就连最顽固的反对者都无法反对的“起点”,这才有了他的“我思故我在”。他选择的就是第三条道路。这也启示我们:当意见无法统一,当所有的人都情绪激昂地认为只有自己的想法才对时,我们是否也应该寻找一个共同的、“就连最顽固的反对者都无法反对的‘起点’”?当然,我们首先得问一下自己:有这样的起点吗?我们自己相信这样的起点吗?“起点”,我在这里也可以理解为“底线”或对话的“基础”。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相信了,那可就真成了怀疑论者或虚无主义者。


最后一点,我想特别强调一下笛卡尔的文风。


从索雷尔的书中我们可以看出,笛卡尔所提出的都是一些很平常、很日常、别人不会注意到的问题,比如当他从作为一个科学家起步时,提出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人觉得白昼比夜晚暖和?为什越接近赤道也就越暖和?”“彩虹为什么是弧形?”,到了哲学阶段,他的问题变成了:人们到底是如何得出上帝存在、上帝完美、上帝不会欺骗我们这一结论的?尽管结论在问题提出之前就已得出,但他作为一个科学家,想的却始终是有无“总体科学”和“普遍数学”的问题;作为哲学家,他思考的也一直是“我思”与“我在”间必然会有的联系:“如果没有三角形的存在,所谓的三角形的真实本质如何能存在?其次,只要完美就必定存在,究竟是什么意思?”黑格尔在他的《哲学史讲演录》中说,笛卡尔是第一个以非学院的独立思想者的身份开始哲学讨论的,而且所有论述都十分自由、简明、通俗,抛开一切公式、假定,“文章开门见山、十分坦率,把他的思想过程一一诉说出来”,于是改变了整个哲学文化的气氛。所以笛卡尔不但是一个彻底从头做起,带头重建哲学的英雄人物,而且更重要的,就是通过他的著述标示出了一个把哲学问题作为困扰自己人生的最大问题来加以讨论的“全新方向”和哲学的“新时代”。


笛卡尔是近代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建立了高等数学的重要基础,是解析几何的发明者,对物理学、光学、天文学都有重大贡献;是他发明了用x、y和z表示方程中的未知量,用a、b和c表示已知量,创立了表示数字的立方和高次幂的标准符号;他二十三岁时,就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种适用于所有科学问题的“总方法”,而且在1630年(三十四岁)着手写他的《世界》一书,其中就包括地球运动的假设;他的《屈光学》确立了光的折射与光所穿越的介质密度之间的关系;他的《气象学》则在风、云、彩虹、雪、冰雹、风暴与其他自然现象间建立起简洁一致的解释方式,因为他相信“本性天然是有秩序的、稳定的,每种事物由于其本性的决定作用,都表现出与之相应的特定行为和变化方式”。


但所有这一切并不足道,至少,牛顿的成功就已经沉重打击了笛卡尔在自然科学上的成就与声望;也许正如有些人所说的,笛卡尔是一位很少有兴趣用实验来验证自己理论的沉思型人物,他的沉思最能满足的,就是他的形而上学两原则(“我思故我在”与“上帝存在”)之间的关系,是他对一切成见与权威的怀疑和坚定地把“开端”奠基于普遍性思维的努力,是他的对事物是否具有统一本性的思考与简洁明了的文风、自我敞开的坦白。


说到底,他是一位真正的哲学家,尽管在黑格尔看来,在自由问题上,他无法解决一个问题:如果人是自由的,是否会与神的全知全能、预先安排发生矛盾;而且他把哲学(科学)比喻为大树的说法,事实上也导致了以后集各种科学之大成的体系化趋向,如从逻辑学、形而上学讲起,再讲自然哲学,包括物理学、数学等等,最后再讲伦理学,研究人的本性、义务、国家与公民。而黑格尔自己恰恰就是这一体系的最后一个完成者,其间历经将近两百年。


我自己最有兴趣的是这样一个哲学问题:笛卡尔认为感官并不再现任何事物,感官仅仅负责从周围的物质接受碰撞;再现(包括颜色、味道、质地、温度)是理性灵魂的职司;于是,身边有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是理性的灵魂单独感知到的,感性只能感知到苹果与我身体的碰撞。是这样吗?笛卡尔为什么要这样认为?其实,他的意思是说:人的感性只能感知到苹果,但当我们说到或想到“苹果”这个词语时,它在我们心目中所唤起(也就是“再现”)的“又红又大”是理性灵魂的功能。于是,他又从这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人的感官会接触到一些具体的事物,这种接触只会在人的心智中引起“再现”(包括联想);而且人的心智中也会有一些概念(词语)是无须到外界寻找对象的;也就是说,理性灵魂会有一些天生的或自己制造的概念(词语),这些天生的或自己制造的概念也可以在人的心智中衍生出更多的句子,用以表达那种仅仅“再现”于心智中,但又与外部事物极其相似的景象。索雷尔说,令人惊讶的是每种语言的使用者都能制造出大量从未学过的句子;而且尽管掌握语言的方法和个体的智力千差万别,不同语言的使用者却能把握到某些相同的东西,这应该归因于语言的使用者一定具有某些相同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不是我们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获得的。“显然,这样的看法是笛卡尔假说的一个变种,它正是美国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的杰出理论。乔姆斯基承认自己受到了笛卡尔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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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四卷》,贺麟、王太庆译,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71页。

第一章 物质与形而上学

勒内·笛卡尔的职业生涯不长,起步也晚。1628年他才开始专注地研究哲学和自然科学,此时他已三十二岁了;九年以后他才有作品问世,而这距他生前最后一部著作的出版时间(1649年)仅有十二年。他也远非多产的作者。然而,他为物理学[1]、数学和光学作出了奠基性的贡献;在气象学和生理学等领域,他所留下的记录也惠及后人。他在自然科学方面的成就已经令人景仰,但他的视野却远更辽阔。


他最为人知的方面或许是“我思故我在[2]”(Cogito,ergo sum)这句名言。这个简短的论断是他的形而上学(或者说“第一哲学”)的第一原则,这种哲学致力于探讨坚实严谨的科学赖以存在的先决条件。他的形而上学非常玄奥,对后世哲学影响深远,直至今日仍不绝,堪称他思想遗产中最具生命力的部分。但是笛卡尔的初衷绝不是让形而上学独立于科学研究而存在,更不是让它喧宾夺主。当笛卡尔在研究活跃期的前半段转向形而上学时,他发明的理论仅仅是为阐述自己以数学为基础的物理学扫清障碍。通过极其抽象复杂的推理,笛卡尔力图证明,只有那些能够在几何学中清晰理解的属性——长、宽、高——才是物质最核心的属性,解释自然现象也只需要考虑这些几何属性和物质的运动。


几何式物理学的鼓吹者不止笛卡尔一位,他甚至也不是头一位。这个大方向的先驱当推伽利略[3],但笛卡尔认为他不够严谨。“他还没打地基就开始盖楼了,”笛卡尔在1638年10月的一封信中如此评价伽利略,“他没有考虑自然的第一因,只试图解释一些个别现象。”(2.380)笛卡尔的形而上学则考虑了自然的第一因——上帝;他的物理学由此推演出自然界最普遍现象——这些现象包括加速以及物体因碰撞而发生的变形——的原因并就其他许多现象的成因提出了假设。


他有意采用了一种同时远离经验常识和传统物理学的解释方式:该方式似乎无意与自然物体向人类感官所呈现的表象保持一致。搭建笛卡尔物理学的材料是关于物体的数学事实,诸如关于大小、形状、构成、速度的数据,这些事实能够为感官经验迥异于我们或者完全没有感官经验的心智[4]所把握。物体的其他事实,诸如颜色、气味等原本与人类感觉能力有关的事实,笛卡尔是以另外的方式处理的。他用自己偏爱的框架来解释,将它们都归结为物体的大小、形状、速度以及这些事实对感官的影响。由此,笛卡尔创立了一种理论,区分了物体真实拥有的本质属性(形状、大小等等)与物体似乎拥有的表象属性(颜色、气味及其他能感知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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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一幅笛卡尔肖像的版画复制品(原作者:弗兰斯·哈尔斯)


笛卡尔区分了以感觉为基础的认知框架和更严格的数学式认知框架,坚信后者能更客观地理解物质世界。新科学的其他信徒也秉持这样的看法。为了宣扬数学式认知框架的优越性,他们有时会声称它与上帝的思维相似。但是笛卡尔没有满足于这种上帝视角的含混提法,他明确指出了在理解物质世界时以感觉为基础的认知框架与数学式认知框架之间的差异。他向读者表明,前者的整个体系都难逃质疑,后者却可以驱逐不确定性的幽灵;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一种方法,帮助我们摆脱感觉的影响,转向更客观的认知框架。


通过亲自倡导上述方法,笛卡尔在纯数学和自然科学的几个分支领域都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其他作者,例如弗朗西斯·培根[5]和伽利略,只能在某些方面与笛卡尔比肩。培根虽然发明了一种消除常识化认知和传统物理学负面影响的方法,他对感觉世界的质疑却远不如笛卡尔深刻。此外,培根虽然为一种更客观的认知自然的模式开辟了空间,他却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种模式的数学本质。伽利略的确意识到了该模式的数学本质,却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释数学方法在研究物理世界时何以能被应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笛卡尔的形而上学填补了这个空白。他的理论宣称,按照上帝设计的本意,如果人类的心智以数学的方式去理解物质世界,就能进入确信无疑的状态;我们能够确信无疑地理解的任何东西,上帝都有能力创造出来;当人类确信不疑地把握到物质的数学本性时,仁慈的上帝是不会让他们的心智在此刻坠入谬误的。


这套将物质与数学视为“天生伉俪”的说法在我们今日看来既显怪诞,也不够雄辩。然而,即使笛卡尔没能说服我们数学式物理学是可行的,也没有什么妨碍。17世纪以来数学式物理作为测量、预测和控制的工具已然取得辉煌成就,让诸如此类的证明成为多余。但笛卡尔的理论并非徒劳无功,它为早期的一些研究铺平了道路,正是这些研究的成就使我们树立了对现代物质科学的信心。


如今笛卡尔的形而上学比他的数学式物理学更受关注,因为去世不过数十年,他在自然科学领域最具特色的一些猜想就被逐渐淘汰了。然而,这些理论的研究和撰写工作却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活跃期。科学问题,而不是哲学问题,才是他研究工作的中心。在面对这些问题时,他强烈地意识到它们的共同点,清楚地知道处理它们的顺序,并且坚信自己能够找到其中多数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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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笛卡尔所研究的“物理学”(physics)在概念上不同于今日的物理学(光学是其一部分),主要关注的是物质的基本原理。——本书所有注释均由译者添加,以下不再一一注明



[2]严格地说,这个通行的译法并不准确。无论是在希腊语、拉丁语还是后来的西方现代语言中,系词“是”虽也有“存在”的意思,但“存在”并不是其本意。“我是”意味着可以对“我”进行描述,并且描述“我”的那些性质可以被“我”真正拥有,换言之,“我”是一个“实体”(substance)。



[3]伽利略(1564——1642),意大利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有《星际使者》、《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关于两门新科学的谈话和数学证明》等著作。



[4]“心智”(mind)在本书其他地方与“体”(body)并提时,出于对称的美感考虑译为“心”。



[5]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英国哲学家、文学家和科学家,对近代实验科学有重大影响,著有《新工具》、《论说随笔文集》等。

第二章 发现自己的天命

笛卡尔竟能积攒足够的自信和热情,持之以恒地推进自己迟迟才起步的研究工作,这样的结果似乎完全出于偶然。他1596年3月31日生于法国西北部的图赖讷,但他的家族却没有科学家的遗传因子。他的祖父和曾祖父都当过医生,父亲却是律师,并任治安推事。外祖父曾在普瓦提埃担任高级公职。母亲一方的亲属中似乎有人做过司法官员。父母双方的家族即使不是下层贵族,至少也离贵族身份不远,财产殷实,也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对科学没有特别的兴趣。在早年居家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迹象能让人预见到笛卡尔最终的职业选择。


大概是在十岁左右,小笛卡尔被送到了耶稣会士[1]在安茹创办的拉弗莱什公学[2]。他在这里学习了八年,接受了自然科学方面的早期训练。最后两年的课程中有数学和物理。他在数学方面表现出了天赋,然而他所学的物理却并不倚靠数学工具。笛卡尔接触的理论是以经院哲学的思路来解释自然界的差异与变化的,旨在以深奥、抽象和非量化的语汇来阐释定性描述的观察结果。


17世纪早期的耶稣会士在讲授经院物理学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天文学领域的最新进展,而后者的动力来自一种截然不同的、数学式的探究自然的方法。这一点在拉弗莱什公学也有所体现。例如,该校在1611年曾庆祝伽利略发现木星的卫星。耶稣会士们甚至可能开明地允许笛卡尔和他的同学们使用新发明的光学仪器,这些仪器早在1609年就开始在巴黎出售。但在课堂上,占绝对主导地位的仍是沉闷的经院教条,笛卡尔不禁兴味索然,至少他后来是这么描绘的。在仿自传体的《方法谈》(1637年作为他三篇科学著作的前言发表)中,他给读者的印象是,自己不仅未能从学生时代获益,反而深受折磨。只有拉弗莱什公学的数学启蒙对他后来的研究有所帮助,但据他说,就连这点知识都需清理一番之后才能发挥功用。这样看来,他著作中的那些核心问题最初激发他的兴趣,不是在1613年或1614年的拉弗莱什,而是在五年之后的荷兰。


笛卡尔于1614年离开拉弗莱什,1618年到达荷兰,其间他做了什么,我们知之甚少。有证据表明,1616年他在普瓦提埃获得了一个法学学位,这和几年前他哥哥皮埃尔的经历如出一辙。然而,皮埃尔后来遵父亲之命做了律师,家人为笛卡尔设计的却是军旅生涯。1618年笛卡尔到了荷兰的布雷达,以绅士志愿兵的身份加入了荷兰莫里斯亲王[3]的军队。这支军队堪称欧洲大陆贵族子弟的军事学校,而笛卡尔的实际地位则相当于一名士官。


二十二岁的时候,笛卡尔在布雷达遇见了一位比他年长约八岁的医生,此人名叫埃萨克·贝克曼[4]。两人一见如故。贝克曼知识渊博,对科学的诸多领域都感兴趣,他对年轻的笛卡尔产生了重要影响。1619年的一封信即是证明。“告诉你实话吧,”笛卡尔对贝克曼说,“是你帮我克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让我想起了从前学过却几乎忘记的东西;每当我的心思偏离了严肃的主题,你总把我拉回正途。”所谓“严肃的主题”似乎是指理论数学和实用数学的一系列深奥问题。现存的两人在这一时期的通信很少涉及别的话题,他们的信件似乎只是面谈的延续。一封信讨论了独唱歌曲中音调之间的数学关系,在另一封信中笛卡尔宣称,他在六天之内解决了数学领域的四宗悬案。他还向贝克曼透露,自己打算公布一种崭新的科学,借助它可以全面解决任何算术或几何问题。由此可以推断,笛卡尔正是在此阶段孕育了对科学问题的热情。


与贝克曼的通信始于1619年4月底,当时笛卡尔离开了布雷达,前往哥本哈根。适逢三十年战争[5]爆发,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军队的行进路线,绕道阿姆斯特丹和但泽,然后穿越波兰,最后到达奥地利和波希米亚[6]。信件表明,他启程时满脑子都是数学问题,在整个旅途中,这种兴趣不仅没有减弱,反而与日俱增。他似乎也改变了计划的行程。他没时间在波兰、匈牙利、奥地利和波希米亚漫游,于当年9月到达了法兰克福,正好赶上费迪南[7]皇帝的加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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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拉弗莱什公学(17世纪的版画,作者皮埃尔·艾弗林)


大概在乌尔姆附近,他停止了旅行,在德国[8]过冬。在这里,半年来专注的研究几乎变成了一种偏执。至少1619年11月10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把自己关在一间暖房里,据说当日他看见了一个异象[9],晚上还做了三个梦。他相信这是上帝在启示他,自己一生的使命就是将一种奇妙的科学(scientia mirabilis)呈现在世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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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耶稣会(Order of Jesuits)是天主教的主要修会之一,由西班牙人圣依纳爵在1535年创立。耶稣会士在当时的教育界和科学界有较大势力。



[2]欧洲最著名的教会学校之一。



[3]莫里斯亲王(1567——1625),即拿骚的莫里斯,拿骚伯爵、奥兰治亲王,尼德兰北方诸省(荷兰)的实际统治者,以军事才能著称。他指挥的军队是当时欧洲最先进的军队。



[4]埃萨克·贝克曼(1588——1637),荷兰哲学家、科学家。



[5]三十年战争(1618——1648)是由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演变而成的全欧参与的一次大规模国际战争,以波希米亚人民反抗奥地利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为开端,最后哈布斯堡王朝战败并签订《威斯特伐利亚和约》。



[6]波希米亚位于现今捷克共和国的中部,历史上是吉普赛人的聚居地,也是三十年战争爆发的地方。



[7]指费迪南二世(1578——1637),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波希米亚王、匈牙利王。



[8]准确地说,现代意义上的德国此时尚未诞生,但译成“德意志”又太生硬,这里姑且译成“德国”。



[9]指通过梦或似梦的经历接受来自上帝或天使的信息。

第三章 统一的科学,统一的方法

笛卡尔当日见到了何种异象,无人知晓;当晚的梦虽在私人日记里有所体现,但他的记录过于简略隐晦,外人似乎难以破译。但一个不算离谱的推断是,他开始觉察到,许多此前一直被视为彼此分离的学科都可以找到数学上的统一性。这些学科不仅包括传统教育所言的“四艺”(quadrivium)——算术、几何、音乐和天文,还包括光学、力学和其他一些领域。


一些不同来源的资料表明,离开布雷达之后,笛卡尔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可能存在某种总科学或者说科学探索的总方法。1619年4月,笛卡尔从阿姆斯特丹写信给贝克曼,说他遇见了一位百事通,此人声称自己深谙雷蒙德·鲁尔《小术》[1](Ars Parva)里的一种方法,任何话题都可以滔滔不绝讲上一个小时。鲁尔是13世纪一位讨论普遍科学的思想家。笛卡尔显然相信了这番矜夸,特意请求贝克曼调查一下,告诉自己鲁尔的书是否真的如此神奇。在以前写给贝克曼的信中,笛卡尔已经设想了一种整合代数和几何的科学,此事或许让他进一步想到,也许存在某种全能的方法,可以让人在任何学科有所发现或进行深入的讨论。


在寻找这种总方法的过程中,他没有局限于鲁尔的著作,玫瑰十字会[2]的思想也让他产生了短暂的兴趣,这套体系据说可以帮助人获得对世界的某种整体认识。在乌尔姆附近居住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位名叫约翰·福尔哈贝尔[3]的数学家,此人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很可能是他向笛卡尔透露了该教派的秘密信仰。后来有人指控笛卡尔曾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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