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相:米歇尔·奥巴马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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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人生真相:米歇尔·奥巴马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美国现任总统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传记,真实刻画白宫女主人的出身与奋斗、事业与家庭,生动呈现美国政治与社会50年变迁!
作者:(美)彼得·斯莱文(PeterSlevin),陈召强译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10-01
书籍编号:30203867
ISBN:9787508653822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231424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军政领袖
年轻的芝加哥少女、米歇尔的母亲玛丽安·罗宾逊。玛丽安的父母从美国南方搬至芝加哥
米歇尔的父亲弗雷泽·C·罗宾逊三世在芝加哥艺术学院上课。这张照片出现在其高中年鉴里
21个月大的米歇尔与哥哥克雷格。米歇尔曾说,她虽然成长于芝加哥的工人阶层家庭,其家庭环境却如香格里拉一般
1970年于布林莫尔小学附属幼儿园。米歇尔是从上数第二排中右二那个小女孩
芝加哥南区的小学一年级学生米歇尔
米歇尔每天穿城去磁石学校惠特尼·扬中学上学。她是班长,也是国家荣誉学会成员
1981年,17岁的米歇尔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入学后的她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米歇尔主修社会学。她说白人学生认为她首先是一个黑人,其次才是该校学生
米歇尔与哈佛法学院学生斯坦利·斯托克–爱德华兹约会。她后来表示:“我的家人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我。”
米歇尔与哈佛法学院好友苏珊·佩奇。苏珊后来被奥巴马政府任命为美国驻南苏丹大使
1989年米歇尔拜访贝拉克在夏威夷的家。正是在这一年,两人于芝加哥的一家律所相识
1992年,米歇尔和贝拉克在三一联合基督教会举行婚礼,主婚人是牧师小耶利米·A·赖特
贝拉克与米歇尔在贝拉克父亲的家乡肯尼亚
夫妻二人于芝加哥拥有的第一间公寓。米歇尔站在一张照片旁,照片中的朱迪斯·詹米森正在表演由阿尔文·艾黎指导的舞台剧《哭泣》
20世纪90年代中期,米歇尔在芝加哥公共联盟的一次领导力建设项目上说:“我从未如此快乐过。”
贝拉克、米歇尔和玛丽亚,2000年选举当天。贝拉克在国会初选中以30票之差输给了议员博比·鲁什。一位助手称贝拉克此时进入了他的低潮期
2007年7月4日,与萨莎在艾奥瓦奥斯卡卢萨。米歇尔减少了与竞选和白宫事务相关的工作,更多地在家陪女儿
贝拉克首任期间,米歇尔和贝拉克走在宾夕法尼亚大道上。设计师伊莎贝尔·托莱多说,米歇尔让女人们发现,在时尚风格上冒险并没有那么可怕
2009年,米歇尔身穿华裔设计师吴季刚设计的礼服,与贝拉克享受就职舞会后的短暂时刻。该礼服后被捐赠给美国国立博物馆
在托马斯·杰斐逊的肖像下,米歇尔在白宫内拍摄了第一张正式照片
米歇尔热爱时尚,她享受在每一次公开露面的场合,展示给大众不同设计师的设计风格
5岁大的雅各布·费拉德费亚对美国第一位非洲裔总统说:“我想知道我的头发是否和你的一样。”于是贝拉克邀请他自己摸一摸。米歇尔从中看到了美国的进步
发起“动起来”项目后,米歇尔说:“我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十足的傻子,目的就是让孩子们动起来。”
2011年10月,米歇尔到访联邦经济情报局总部。米歇尔经常在联邦机构间走动,所到之处,都有工作人员拿起相机给她拍照
米歇尔到访费尔比希望小学。她称华盛顿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并希望自己成为残障儿童的榜样
2012年11月贝拉克连任后,米歇尔发起“飞得更高”项目,确保更多学生能够接受高等教育与培训。该项目给予低收入家庭学生特别关注
拥抱成为了米歇尔的标志性动作,这表达了第一夫人的关怀。2012年3月,在“联合力量”项目的安排下,米歇尔在明尼苏达州会见了军人家属
米歇尔用社交媒体持续传播自己的想法。2014年,她为那些被极端主义团体“博科圣地”劫持的尼日利亚女孩们发声
米歇尔、贝拉克和玛丽亚在一场美国篮球比赛上
当地学生和白宫工作人员与米歇尔一起打理白宫菜圃。自埃莉诺·罗斯福时期以来,没有人在这里打理过菜圃
米歇尔与喜剧演员吉米·法伦进行拔河比赛。为了鼓励儿童多锻炼和营养进食,米歇尔经常演一些滑稽戏和小短剧
2013年10月,米歇尔在《芝麻街》动画玩偶旁摆造型。为了给包括“联合力量”在内的几个项目做宣传,米歇尔经常与外界合作
当贝拉克祝贺迈阿密热火队赢得最近一场NBA比赛时,球员勒布朗·詹姆斯与德韦恩·韦德正在与米歇尔录制有关健康饮食的视频
2015年1月,贝拉克在联席会议上发布国情咨文,在场人员为身穿迈克高仕牌套装的米歇尔鼓掌
玛丽安·罗宾逊站在米歇尔身旁。玛丽安后来搬到了白宫三楼。米歇尔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去她的房间,对着她哭诉,向她抱怨,跟她争吵。而她最后总是说,‘回到你该回到的地方,做你该的事情。’”
米歇尔与贝拉克为2012年的大选拍广告。连任又给了他们4年时间和更多自由。米歇尔在她50岁生日不久前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自信,也从未像现在这样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献给凯特
前言
生动的证明
2010年6月,当米歇尔·奥巴马将目光投向一个中学毕业班的学生时,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活,也是她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些学生来自华盛顿最混乱的黑人社区之一。这次毕业典礼的地点选在宪法大厅。1939年,美国革命女儿会(DaR)阻止歌剧演唱家玛丽安·安德森在此演出,因为她是黑人。在之后的70年里,很多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但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变化。在当天的演讲中,米歇尔谈到了安那卡那斯提亚社区非洲裔美国儿童面临的问题,并提及种族主义。她指出,这个在国会山就能看得到的社区曾经是一个种族隔离社区,禁止黑人在某些区域购买房产。“虽然这些壁垒已经被打破,但新的壁垒又出现了——贫困、暴力、不平等。”米歇尔说。
米歇尔讲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她出生在芝加哥的一个工薪阶层家庭,一直都在与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自我怀疑做斗争。她说,30年前的安那卡那斯提亚社区是一个被隔离的世界。她告诉学生,她觉得自己被无视、被抛弃;作为一个在公立学校读书的黑人孩子,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付出总有回报,她成为家族中最先考上大学的孩子之一。“在我努力学习的时候,同学们取笑我。老师告诉我不要制定太高的目标,因为我的考试成绩还不够好。人们或直言或暗示,成功并不属于像我这种来自芝加哥南区的小女孩。”当她讲到父母为她付出一切,让她“过上一种他们从不知晓的生活”时,她哽咽了,眼眶里盈满了泪水。158名身着钴蓝色礼服的学生开始鼓掌。米歇尔继续说:“如果贝拉克在这儿,他也会向你们讲述他自己的真实经历。他会告诉你们,没有亲生父亲的生活是多么艰难。他会告诉你们,他们家没有多少钱。他会告诉你们,他犯过很多错误,也并不总是最好的学生。”
她说,安那卡那斯提亚社区的学生面临相似的挑战:财务压力,也可能是家庭变故,迫切需要他们帮助的亲戚,或者他们自己的孩子。“或许你觉得没有人在背后支持你,一次次的失望让你对自己失去信心。或许你认为你的命运在出生时即已注定,你应当放低希望和梦想。但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我必须告诉你:停下。”米歇尔说。
在当天的演讲中,米歇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作为当代历史上最不可能成为第一夫人的人,那时的她入主白宫已经有17个月了。基于对种族、政治和权力的深刻思考,她用自己的话语传递出不平等与不屈不挠的精神,传递出挑战与提升的愿望。过往的经历让她充满活力,使她脱颖而出。先前从未有过像米歇尔·奥巴马这样肤色的人入主白宫,也从未有过像她这样举止的人入主白宫。她参加障碍赛、跳道基舞、在白宫草坪上玩儿呼啦圈。她参加情景喜剧演出,上脱口秀节目,在各种网络平台上展示自己。摄像机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这种关注可能会让人发疯,但她总是顺势而为。在一次媒体见面会上,她的新发型成为关注焦点。她说:“我们梳起刘海儿,同时我们也面临重要的问题,一些这个世界需要正视的问题。而最终,人们会将视线从刘海儿上转移开,去关注我们正在面临的问题。”
米歇尔参与的项目和传递的信息体现出一种坚定的决心:帮助工薪阶层和弱势群体渡过难关。她是自埃莉诺·罗斯福以来最关注城市发展和不平等现象的一位第一夫人。此外,在政治问题的处理上,她也表现沉着,甚至可以用巧妙来形容。米歇尔本是无名角色,却通过自己的努力,向世人展现了非洲裔美国人的世界,而直至上一代人,这个世界还一直被忽略。“我们生活在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国家。”她曾经说。米歇尔成为第一夫人的可能性让她的支持者高兴不已,她也帮助贝拉克·奥巴马在总统大选中胜出。但对很多美国白人来说,他们依然不了解她的故事,而这个国家的黑人,也经常感到自己归属于另外一个平行宇宙。“正如我们在黑人社区一直讲的,我们看不到媒体关于我们的全面报道。我们看到的只是关于我们社区的零星的或歪曲的报道。”米歇尔说,“所以这个世界会持这样一种观点,即贝拉克·奥巴马和米歇尔·奥巴马可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我们是独特的。而事实并非如此。你只是先前没有见过我们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解释总是必要的。正如她的朋友弗娜·威廉斯所言:“很多人都对黑人缺乏最基本的了解。他们以为他们了解我们,但实则不然。”早前,米歇尔被称为“满腹牢骚的女士”和“贝拉克充满怨气的另一半”,她深知让别人了解自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一位来自加利福尼亚的大学同学这样描述第一夫人的角色,即“在政治和理智之间寻求平衡”,米歇尔认为这是对她的华盛顿生活的最好描述之一。
聚光灯下的米歇尔成了一个参考点和争论点。她着手建立并提升自己的声望,很快就成为全球最知名的女性之一。“在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低估她。”白宫助理特鲁珀·桑德斯说。的确如此,米歇尔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大步前进,充满信心,而且方向明确。身边的朋友说,米歇尔并不在意自己的肤色。然而,当一名采访者向她展示年鉴上的照片,并问她如何看待中学时代的自己时,米歇尔停顿了一会儿说:“我觉得那时的我总是害怕。我就想,‘可能我不够聪明,可能我不够机灵,可能有的孩子比我更努力。’我总是担心让人失望,总是担心失败。”
在宪法大厅,米歇尔与这些来自安那卡那斯提亚社区的中学毕业生分享了自己的过去以及自己的不自信。她给出了建议和鼓励,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绝不能无所事事。”她教导台下的学生们,“不要指望有人会过来帮你。事情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她让他们想一想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安那卡那斯提亚社区最有名的前居民。道格拉斯出生在一个奴隶家庭,通过自学成才,因为在那个时代,教奴隶读写是非法的。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而且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此外,米歇尔还让他们想一想现在的白宫主人。“我们在你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们就是生动的证明。只要获得适当的支持,不管你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管你有没有钱,也不管你的肤色如何,你都能够获得成功。只要你坚定地朝着目标去努力,一切都有可能。这取决于你自己。”
* * *
“对于我做出的选择,我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我嫁什么样的人,我的父亲会怎么想呢?正是这个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让我成为一个人格健全、脚踏实地的人,让我保持了一个芝加哥南区少女的本色。”
在杜萨布尔中学游泳队的照片中,后排左起第三是身着黑色泳裤的弗雷泽·c·鲁宾逊三世。他袒露着胸膛,瘦削而健硕,胳膊非常有力,目光充满自信。那是1953年,这名17岁的毕业班学生即将完成所有的正规教育课程。5年后,他成为一名陆军士兵,被派往德国。再过5年,他结婚生子,成为一名父亲,不久又在当地民主党选区谋得差事,成为芝加哥市工资名单上的一员。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水过滤厂里,负责看管高压锅炉。这是一份单调乏味的工作,实行8小时轮班制,薪水刚好够他维持生活。下班回家,他全身心地经营家庭,年轻时的游泳爱好只得让步。很快,他就到了体质衰退的年龄。多发性硬化症使他的大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起初,他还能跛行,后来他用上了手拐,再后来用上了腋下拐杖,最后只得以电动车代步。上班前,孩子会看到他吃力地系蓝色工作服的纽扣。下班后,有时他会让孩子帮忙把购物袋提到楼上的公寓里。被工友称为罗比、被家人称为迪德利的他,在身体出现残疾后,还坚持工作了很久。“他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水厂同事丹·马克西姆说。
在弗雷泽·鲁宾逊去世16年后,其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女儿在向选民介绍自己时说,父亲仍是她的北极星。“我一直努力做一个让他感到骄傲的女儿。”米歇尔·奥巴马说,“对于我做出的选择,我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我嫁什么样的人,我的父亲会怎么想呢?正是这个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让我成为一个人格健全、脚踏实地的人,让我保持了一个芝加哥南区少女的本色。不管这个房间里有多少摄像机对着我,不管多少人想要我的签名,也不管我们取得多大的胜利,我都不会变。”这个在她脑海中强烈回响的声音,源于弗雷泽在芝加哥南区的成长经历,以及之后他所走的狭窄但却平稳的人生道路。弗雷泽是家里幸存下来的5个孩子中的老大,母亲是虔诚的教徒,父亲在大迁徙时期来到南卡罗来纳州,是个雄心勃勃的人。凭借自己的努力,弗雷泽在工薪阶层站稳脚跟。虽然在专业成就上不及他的同胞,但在家中,弗雷泽却扮演了核心角色——正如一名同辈亲戚所言,“他就像胶水一样将家人黏合在一起”。而且,他还引导两个孩子走上了更广阔的道路。弗雷泽乐意帮人解决问题,坚守家庭传统,致力于将大家庭维系在一起——分享家人的成功,分担家人的失败与挫折。在2008年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上,米歇尔在演讲最后呼吁选民选她的丈夫贝拉克做总统,表示“以此纪念我的父亲,并鼓舞我女儿”。那年她还说过,入主白宫之后,她会为其他人敞开大门。她说:“我记得他的同情心。我记得他的话、他的建议、他的生活方式。每一天,我都践行着他的工作和生活态度,以此教育我的孩子。我希望她们能够继承他的‘遗产’。甚至,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第一夫人,也与他有关,因为正是他的同情心和他的世界观成就了现在的我,而我对我的女儿以及我们这个国家的期望,都与此有关。”
弗雷泽的故事,以及米歇尔的故事,始于20世纪30年代的芝加哥。在那个年代,第一波迁徙而来的黑人的子女开始思考自己的前程。弗雷泽知道未来存在的可能性,认识到纪律和坚持会带来回报,并将自己的见识传授给米歇尔及其长兄克雷格。此外,他还知道芝加哥的非洲裔美国人在20世纪中叶面临的重大障碍,尽管这里距离南方黑人经常乘坐的伊利诺伊中央铁路站有数百英里之遥。
弗雷泽于1935年出生在芝加哥南区。当时正值大萧条之后,大量缺乏基本技能的黑人劳工涌入这个城市,寻找他们所谓的未来。迁徙的速度令人震惊。1910年,在芝加哥居民中,黑人人口的比例为1/50,而到1940年,这一比例上升到1/12。在这30年间,该市非洲裔美国人的人口增长了530%,达到277731人。在“二战”及之后的经济繁荣时期,黑人人口继续攀升。从闹市区的摩天大楼上望去,雄伟的伊利诺伊中央铁路站尽收眼底,每个月都会有数以千计的新居民乘坐列车到达芝加哥。由此,芝加哥被称为“巨肩之城”,而不是张开双臂的“拥抱之城”。在这里,绝大多数非洲裔美国人被挤到南区一个名叫“黑人地带”的狭小区域。有人把它称为“北密西西比”,而其他人则称它是“黑人小镇”。
***
理查德·赖特在其回忆录《黑人男孩》中描写了1927年芝加哥寒冷的一天。那时的他还不到20岁,吃不饱饭,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他的体重不到125磅,而125磅是邮政系统对邮政工人体重的最低要求。对于未来,他一片迷茫。但他清楚地知道,待在孟菲斯是没有出路的。在那里,他是眼镜店的跑差,每周挣8美元,几无发展机会。“如果我一直待在南方的话,那么我到现在都还是一个黑奴。”他在书中回忆起自己所做的前往北方的决定。赖特在孟菲斯的白人同事对他的选择不屑一顾。当他乘坐北上列车驶入芝加哥市区时,窗外似乎看不到令人振奋的景象。他写道:“乍一望去,我感到的是压抑和沮丧,所有幻想都显得可笑。”然而,当他走下列车,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的心情走出阴霾。在离开车站时,他看到一个黑人在买报纸,无须排在白人之后。他看到黑人和白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在大街上走过,毫不在意周围是谁。“这里不存在种族恐惧。”他想。然而,对一个出生在密西西比州纳齐兹附近的年轻黑人来说,即便是这种令人振奋的场景也让他感到不安:“我知道这个‘机器城市’有着奇奇怪怪的法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掌握这些法律。”
赖特以及后来一波又一波的移民发现,芝加哥给黑人的恩赐是混杂而非单一的。这里有自由意识,无可否认。事实上,对很多人来说,芝加哥的自由是压倒性的。许多规则与其他城市的不一样,对黑人相对友善。有轨电车上没有张贴就座规定。工作报酬更高。正规的公立学校格外抢手,拥挤的学生迫使很多黑人学校采取两班轮班制。芝加哥提供了丰富的音乐、文化和宗教活动,其中自然也包括赌博、纵酒和其他低俗追求。一方面,很多人涌入非洲裔黑人社区;人口之多,有时看起来甚至到了难以挪动的地步。另一方面,人口集中的南区社区迸发出能量和内驱力,而在某种程度上,也推动了共同目标的形成。社会学家圣克莱尔·德雷克和霍瑞斯·R·凯顿描述过一个“城中之城”,并将位于布朗兹维尔的47街和南公园大道的交会处比作繁忙的城镇广场。在研究课题《黑人大都市》(Black Metropolis)中,两人勾勒出一个黑人密度极大的芝加哥。在一个平凡的早上,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黑人医生、黑人警察、黑人店主、黑人职员,以及黑人报摊,出售的是黑人办的报纸,比如《芝加哥卫报》《蜜蜂报》《新闻分类报》和《都市新闻报》等。朝一个方向看,是以普罗维登特医院的乔治·克利夫兰·霍尔博士的名字命名的图书馆。朝另一个方向看,是帝王剧院,凯伯·凯洛威、路易斯·阿姆斯特朗、莲纳·荷恩、艾灵顿公爵、莱昂内尔·汉普顿和纳特·金·科尔等都曾在这里演出过。从1939年开始,该剧院由一名黑人管理,这在当时是一个巨大的成就。随着纽约哈勒姆文艺复兴(美国黑人文艺复兴运动)的衰退,芝加哥成为接棒城市。作家尼古拉斯·雷曼将芝加哥南区称为“美国黑人的首都”。
在赖特抵达芝加哥4年之后,小弗雷泽·c·鲁宾逊来到南区。他从临海的南卡罗来纳州的小镇乔治敦北上,然后西行。在当地,乔治敦——该地名是为纪念国王乔治二世,而非乔治·华盛顿所起——以水稻种植、木材加工和种植园经济而闻名。鲁宾逊出生在1912年,父亲独臂,是一个傲慢的成功者,早前在木器厂工作,后来成为商人,在废除种族隔离的街区拥有自己的住房。往上再推一代人,以及此前这个家族里的所有人,都还是奴隶身份,无数个鲁宾逊以及他们的亲属都归白人所有。在南方诸州宣布脱离联邦后,内战拉开序幕,亚伯拉罕·林肯签署《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但当时他们的家族还是老样子。他们仍说格勒语,这是一种独特的、以英语为基础的混合语,最早源于西非。
到1900年,非洲裔美国选民在乔治敦已经占人口的大多数,而当时该镇的决定权仍掌握在白人手里。引爆点出现在这年9月,当时数百名黑人居民聚集在县监狱附近,保护一个名叫约翰·布朗菲尔德的黑人理发师,抗议对其施以私刑。该县一名白人治安官的副手试图以未缴纳人头税为名逮捕布朗菲尔德。一场混战随之上演。这名副手被自己所带的枪击中,几个小时后死去。布朗菲尔德以涉嫌谋杀被关入监狱。有传言称,白人正在组织一个“私刑派对”,随后有多达1000名黑人居民聚集到监狱周围,一起高喊“拯救约翰!”。随着加入游行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乔治敦的白人镇长说服州长派军队前来恢复秩序。
法庭以领导抗议为名宣判布朗菲尔德及其他8人有罪,并以蓄意谋杀罪判决布朗菲尔德死刑。白人社区领袖组成白人最高权力俱乐部,利用识字测试和人头税将黑人公民从选民名单中剔除。到1902年,在乔治敦的523名合格选民中,仅有110名黑人。这种情况在其他南方诸州普遍存在。在路易斯安那州,1896年登记在册的黑人选民大约有13万人,但到1904年,这一数字骤降至1342人。在亚拉巴马州,在符合条件的黑人成人中,仅有2%登记在册,而如果他们试图行使投票权,则可能会遭到严重报复。由于占人口少数的白人牢牢掌握着控制权,所以发生奇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由于掌权的是白人,”雷切尔·斯旺斯在《美国织锦》(American Tapestry)(一部研究米歇尔·奥巴马家族世系的著作)中写道,“所以,在乔治敦,那些雄心勃勃的黑人看不到未来。”
在20世纪20年代末从霍华德中学毕业时,小弗雷泽·鲁宾逊认为自己“注定是一个有着更美好未来的年轻人”。其他人也都这样认为。作为一个擅长辩论、成绩优异的学生,他想过要上大学,也想过或许可以在新兴的电子学领域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但他坚定地认为,在乔治敦不会有这样的未来等着他。那时,适逢大萧条时期,他在木器厂找到一份工作。“他希望过一种不同的生活。他有着很高的期望。”他的女儿弗朗西斯卡·格雷回忆说。在一名朋友前往芝加哥之后,弗雷泽也去了那里。
***
自一开始,这个将来要成为米歇尔祖父的人就面临种种困难。芝加哥的工作很不好找,弗雷泽好像一直都在打零工。他在保龄球馆摆放保龄球瓶,在餐馆洗盘子,在洗衣店做零活儿。很快,上大学的梦想就变得遥不可及,同样遥不可及的还有从事电子业的理想。当时,要想做一份稳定的工作,比如电工,你必须加入工会,而工会是排斥非洲裔美国人的。最终,他在大萧条时期设立的公共事业振兴署谋得了一份差事,由此获得固定收入,但这份工作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站稳脚跟之后,年轻的他退出aMe(非洲裔循道宗主教制)教会,转而加入南区一家名为全福音会的五旬节派教会。在那里,他开始追求唱诗班中一个引人注目的虔诚少女,她叫拉沃恩·约翰逊。她的父亲詹姆斯·约翰逊是一名浸信会牧师,早前做过列车行李员,开过修鞋店。他们一家在伊利诺伊州的埃文斯顿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到20世纪20年代,为寻找稳定工作,举家搬迁。随着经济状况陷入困境,詹姆斯和妻子菲比的婚姻走向解体。在拉沃恩遇到弗雷泽时,她的父亲已经从家中搬走,菲比和7个孩子住在南区,而这7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27岁,最小的5岁。当时拉沃恩仍在学校读书,但不久之后,她便利用业余时间,跟母亲一起在白人家庭从事家政服务。在南区的海德公园,她不仅洗衣服,而且还照看小孩。70年后,同样是在这里,她的孙女米歇尔·奥巴马声名显赫。
弗雷泽和拉沃恩于1934年10月结婚。当时弗雷泽22岁,离开南卡罗来纳州已经3年;拉沃恩19岁,距离中学毕业还有不到8个月的时间。1935年8月,他们的儿子出生,取名为弗雷泽·c·鲁宾逊三世。当时,基于种族的住区隔离普遍存在。多年以来,白人社区领袖利用限制性契约和具有种族偏见的民间组织——也就是所谓的“改良协会”——将黑人排除在他们的社区之外。1934年成立的联邦住房管理局拒绝为黑人居民超过一定数量的街区提供抵押贷款担保。这一被称为“歧视性贷款”的政策,意味着银行不会向大多数非洲裔美国人发放贷款,因而他们也就买不起房。此外,时不时发生群体暴力和恐吓事件也是重要原因。1940年,也就是在米歇尔的父亲5岁时,芝加哥有3/4的黑人居住在黑人人口占90%以上的街区。在该市935个普查区域中,有350个区域无一名黑人居民。“黑人地带”的居住环境通常都很差,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非洲裔美国人来到南区,这里也愈加拥挤。为容纳新加入者,同时也为了赚更多的钱,房东将房屋分割成更小的单元,而这些房间通常都没有基础管道设施。此外,他们收取的租金甚至还高于该市其他地区白人的房租。
过度拥挤的环境和简陋的卫生设施导致芝加哥黑人的患病率和死亡率均高于当地白人。以1940年为例,当地黑人患肺结核的比率是白人的5倍;1岁前黑人婴儿的死亡比率比白人高50%。到1945年,在“黑人地带”,有超过一半的区域被城市规划者和房地产评估师划为有损市容的贫民区。在那时,平等就是海市蜃楼,甚至是一个圈套。但这并不是说,芝加哥是一个看不到美好未来的城市。这里存在一个复杂的等式。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而之后米歇尔所处的生活环境也是如此。在提及他的岳父岳母以及他们在20世纪60年代的生活时,贝拉克·奥巴马说:“同其他非洲裔美国家庭一样,他们当时也面临各种形式的种族主义——无论是隐秘的还是公开的。这阻碍了他们的发展。”
***
在20世纪30年代米歇尔的父亲出生时,鲁宾逊一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拉沃恩重新回到家政行业。1937年7月,诺米尼出生,后来拉沃恩又生了第三个儿子,取名约翰,但在婴儿期夭折。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妻两人最初稳定的关系趋向破裂。到30年代末,弗雷泽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很快,他便离开了芝加哥,至少是暂时离开。1941年3月,他应征入伍,当时身高5英尺8英寸,体重153磅。在他的婚姻状况一栏,填的是“分居,无受抚养人”。
“二战”把弗雷泽送到了国外,按照子女的表述,这让他变得强大起来。他在军队负责无线电工作,部队基于种族对军人进行编制,而直到1948年,美国军方才按照哈里·杜鲁门的命令,在军队中对黑人和白人进行混合编制。“我觉得,他终于在军队中找到了施展技能和才华的机会。在某些方面,他有一种自主意识。”格雷说。格雷是他唯一的女儿,出生在芝加哥,当时战争已经结束很久。弗雷泽在“二战”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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