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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人类的群星闪耀时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茨威格经典作品,畅销近百年,再现十四个影响时代命运的激情时刻
作者:吴秀杰,(奥)斯蒂芬·茨威格(StefanZweig)编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10-01
书籍编号:30319245
ISBN:9787549588398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49614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历史名人
版权信息
书名:人类的群星闪耀时
作者:(奥)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
译者:吴秀杰
ISBN:9787549588398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译者前言
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1881—1942)一生著作丰富,他以文学笔法勾画人类历史上关键性时刻中的人与事的历史随笔作品,尤其脍炙人口,受到各种语言读者的喜爱。这类作品共有十四篇,在1912年到1940年间完成。这些作品首次以《人类的群星闪耀时》为题名结集出版是在1927年,当时仅收录五篇作品。1943年,德国菲舍尔出版社再版此书,将内容扩展为十二篇。《西塞罗》和《威尔逊的失误》两篇当时已经被收入英文版,于1940年在纽约出版,德文版却未收入这两篇,原因未详。本次中译本将这两篇包括进来,即包含了全部十四篇作品,采用菲舍尔出版社2012年12月第四次印刷的2009年版本为蓝本。
菲舍尔出版社的克努特·贝克(Knut Beck)先生在编辑后记中,对本书各篇的发表时间做了大体上的梳理。相关信息如下:
在十四篇作品中,一篇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英雄的瞬间》采用了诗歌的形式,写列夫·托尔斯泰的《逃向上帝》则采用了话剧的形式。其他各篇基本上循着中短篇小说(Novelle)的结构和叙述风格,有的篇目中不同部分用小标题隔开。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曾经参照、借鉴舒昌善先生的译本,从中受益良多。尤其是歌德的诗作《玛丽恩巴德的悲歌》,在比较目前通行的不同译本后,译者多处采用了舒先生的翻译,特此致谢。但是,书中的绝大部分行文,译者根据自己对茨威格语言和作品的理解进行了重新表述。与本书内容相关的史实资讯,在今天已经非常容易获取,因此译者不再额外赘言,只以脚注的形式添加若干必要的说明和注释。至于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解读,留给读者与茨威格一同进行,茨威格也不过提供了一种解读而已!从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一位欧洲人的回忆》一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人生、思想和心路的大起伏,而他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选取、解读不可避免地映射着自己的心态和心路,是对现实环境和政治的回应。正因为如此,我以为各篇作品的写作时间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所以将其整理出来,如上表。
感谢“理想国”给我以此项翻译委托,让我有契机、有理由去细读大师茨威格。茨威格本人曾经翻译过很多文学作品,在他看来,翻译是锤炼自己母语的绝佳机会,因为翻译的挑战性和引人入胜之处正在于“强迫自己把外语当成母语,强迫自己写出的母语富有弹性”。感谢出版社的编辑耐心地帮助我锤炼母语。若茨威格在天有知,看到这一中文译本中有纰漏疏忽错误之处,想必也会宽容地一笑置之:强迫自己走进大师将近百年前锤炼出来的语言,是一场幸运之旅,也是一场极限挑战。万般努力,恐怕也难以完全领会其母语表达的种种精妙,更何况跨越时空和语言的转述。不足之处,请各路方家及读者海涵并指正。
译者
2015年8月于德国·柏林
前言
没有哪一位艺术家能在全天二十四小时里不间断地创作艺术。他们成功完成的那些关键性的、具有恒久意义的作品,都出现在为数不多而且难得一现的灵感降临的瞬间。历史也是如此:我们敬慕一切时代中最伟大的诗人和表演艺术家,但是她也绝不是一位永无闲歇的创造者。歌德曾经充满敬畏地将历史称为“上帝的满是秘密的作坊”——即便在这个作坊里,无关紧要和日常繁琐之事也是无尽无休。在这里如同在艺术和生活的各种领域一样,那种精致的、令人难忘的时刻难得一现。大多时候,历史是一位编年记录人,她心思冷淡却持之以恒地将一个个环套编成一个巨大的链条——这链条延伸几千年,在它上面一个个平淡事实比肩而列,因为所有的精彩纷呈都需要准备时间,每一桩真正的事件都需要有发酵的过程。在一个民族中,总要有上百万人的存在,一位天才人物才能从中走出;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总要有上百万无关紧要的时刻流逝而过之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历史节点、人类的星光时刻(Sternstunde)才会显现。
如果在艺术领域里出现了一位天才,他的影响会超越多个时代;如果在历史上出现这样的一个星光时刻,它就会决定接下来的几十年、几百年。就像避雷针顶端将周围的电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一样,在历史的这种特殊时刻,海量的事情被挤压在最短的时间范围内。那些原本会有条不紊地先后发生或者并行发生的事情被压缩在短暂的瞬间,它主宰着一切、决定了一切:一个简单的“行”或者“不行”、一个“太早”或者“太晚”就会让这个时刻变得不可逆转,它会关涉到上百个家族,会左右某一个人或者一个民族的生活轨道,甚至也会决定整个人类命运的走向。
在这些高度密集而且命运攸关的节点上,产生长远影响的决定往往发生在某一天、某一小时,甚至于某一分钟。无论在单个人的生活中,还是在历史的进程中,这样的时刻都很少出现。在这里我要从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领域钩沉出若干这样的星光时刻——我之所以用这个词汇,是因为它们像星星一样闪亮而恒久地凸现于流逝性的夜幕之上。我绝不以自己的虚构去染指外在世界和人的内心中发生过的内容,去给它们的本质性真实增加色彩和力度。在这些高密度的时刻,历史自身的演绎已臻完整,它不需要援助之手。当历史真正作为诗人和表演艺术家闪亮登场时,任何诗人都不要心存能胜她一筹的妄念。
通向不朽的逃亡
发现太平洋
1513年9月25日
一艘船装备完毕
当哥伦布第一次从他首次发现的美洲返航归来时,在彰显功绩的游街庆典上,他向聚拢在塞维利亚(Sevillas)和巴塞罗那街道上的人群展示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稀罕之物:迄今欧洲人一无所知的红种人;人们从没见到过的动物,它们当中有花花绿绿、扯嗓子大叫的鹦鹉,也有步履沉重的貘;还有形形色色、令人瞩目的植物和水果,它们是印第安人的谷物(玉米)、烟草和椰子,不久以后它们都将在欧洲落地生根。欢呼的人群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争相观赏赞叹。但是,最让国王伉俪以及他们的咨政官感到兴奋的是那几个装有金子的小盒子、小篮子。哥伦布从新印度带来的金子并不多:就那么几个装饰性物件,是他从土著人那里换来或者抢来的;几个小金锭,还有几捧散金粒,与其说那是金子,还不如说是金粉更合适。他全部的战利品最多也就够铸造几百个金币。不过,哥伦布这位天才的幻想家,总是以极端的方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事情。他刚刚满带荣耀地证明,他提出的那个从海路到达印度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他又以诚恳的夸大其辞来吹嘘说,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初步样品而已。有人给他提供了可靠的消息说,在这些新发现的岛屿上有无数个金矿。这些金矿都非常浅,在某些地方,薄薄的一层土下面就是这珍贵的金属,用一把普通的铁锹就能很容易地挖到金子。再往南的那些王国里,国王都是用金子做的大杯大口喝酒的,那里的人对金子看不上眼,差不多就像西班牙人对待铅那样。手里一直缺钱的国王出神地听着哥伦布讲这个新的俄斐(Ophir),这会成为他自己的黄金之国啊。当时人们对哥伦布的了解还不够多,不知道他身上有一些看似体面、实则荒诞不经的地方,对他的承诺也不加任何怀疑。第二次出航的大船队很快就装备起来了,这次不再需要征募人员和鼓手到处游说去招人入伙。在新发现的黄金之国空手也能挖出金子来,这个消息让整个西班牙兴高采烈:成百上千的人涌向这里,为的是能去埃尔多拉多(El Dorado),那个梦想中的黄金之国。
可是,这样的一股浑水,也把所有城市和乡村中的贪婪推涌上来。来这里报名的,不光有那些想给自己的家族徽章好好镀金的诚实体面人、无畏的探险家、勇敢的士兵,全西班牙的沆瀣人渣也都来到了帕罗斯(Palos)和卡地塞(Cadiz)。身上有惩罚烙印的小偷、刑满释放的旧罪犯,还有那些流动作案的贼人,他们都想在黄金之国找到来钱容易的“手艺”;此外,还有那些一心要逃脱债主催逼的欠债人,那些无法忍受家中泼妇恶言恶语的男人。所有这些绝望的、失败的生灵,那些带有罪犯印记的前罪犯,那些被法官通缉的犯罪嫌疑人都报名参加船队,由此形成了一个由各种失败者组成的大匪帮。他们都下定决心要一蹴而就让自己发财致富,为此他们甘愿无所顾忌地面对任何暴行和犯罪。他们就这样口耳相传着哥伦布的呓语:在那些地方,只要用铁锹一挖,一坨闪闪发光的黄金就出现在眼前。这些移民中的有钱人甚至还带上了仆人和驴子,好把大量的贵重金属运走。那些没有被探险队接受的人,强迫自己选择另外一条道路:他们也不去征得国王的许可,自行装备好了探险船只,以便快快到那边,去攫取黄金、黄金,还是黄金。一下子,西班牙国内就没有那些躁动不安的魂灵和最危险的犯罪分子了。
伊斯帕尼奥拉岛(Española)的总督眼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向这座交由他管理的岛屿蜂拥而来,深感震惊。年复一年,一船船的新乘客来到这里,都是些越来越没有样子的家伙。这些新来的人也同样面对着苦涩的失望,因为这里哪有什么路上都是金子的情形。他们像野兽一样扑向那些不幸的土著人,而这些土著人也已经拿不出一颗金粒了。他们成群结队地游逛抢劫:倒霉透顶的印第安人因为他们感到心惊肉跳,而总督何尝不是如此呢。总督试图把他们变成殖民者,不过最终还是枉费心机。他分给他们土地、牲畜,甚至还有充足的人形牲畜,就是说,每个人分到六七十个土著人做奴隶。不过,不管是那些血统高贵的贵族,还是那些曾经的刑满释放分子,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来经营农场:他们漂洋过海,可不是到这里来种小麦、放牲口的。他们不去考虑播种和收获的事,反倒去折磨那些可怜的印第安人——在短短几年内,整个人种就给灭绝了——要不就泡在酒馆里。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大多已经负债累累,不得不变卖财产,连大衣和帽子也不能幸免,直到身上剩下最后一件衬衫:他们从头到脚被掌握在商人和高利贷者的手里。
1510年,伊斯帕尼奥拉岛上一位备受尊敬的法学家、饱学之士恩西索(Martin Fernandez de Enciso)要装备一条船,带着新组建的队伍去增援他的殖民地。对于岛上这些生活无着的浪荡之徒,这是个利好喜讯。1509年,斐迪南国王特许授权两个著名的冒险家奥赫达(Alonzo de Ojeda)和涅库萨(Diego de Nicuesac)在巴拿马海峡附近和委内瑞拉的海岸成立一处殖民地,他们不假思索地称之为“黄金卡斯蒂利亚”。恩西索这位精通法律却不那么熟谙世故的法学家被这个动听的名字给迷惑住了,稀里糊涂地听信了那些天花乱坠的吹嘘,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投入这项冒险中。但是,从这块位于乌拉巴海湾(Golf von Uraba)的圣·塞巴斯蒂安(San Sebastian)的殖民地,他一块金子也没得到,只是得到了尖利的呼救声。他的队伍里的一半人在和土著人的作战中被收拾掉了,另外一半人饿死了。为了不让已经投进去的钱财完全打水漂,恩西索要把所剩不多的财产都拿出来,再装备一只增援探险队。恩西索需要士兵的消息刚一传出,伊斯帕尼奥拉岛上那些心灰意冷、无所事事的懒汉就都蠢蠢欲动,要利用这个机会跟着他一起拍屁股走人。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能摆脱债主、不再受严厉的总督的管制,管他去哪里都行!不过,那些债主也不是吃闲饭的。他们意识到那些欠债鬼是打算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所以他们强烈要求总督,没有他的特许,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岛屿。总督成全了他们的愿望,实行了严格的控制。恩西索的船必须在港口之外停泊,政府的船来回巡逻,要阻止任何一个没有被征召的人偷偷上船。那些宁愿去冒死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干活或者偿还债务的破落之徒,无比痛苦地眼睁睁看着恩西索的船扬帆起航,这冒险行程却没有他们的份儿。
箱子里的男人
恩西索的船张起满帆,从伊斯帕尼奥拉岛出发向美洲大陆驶去。岛屿的轮廓已经沉入蓝色的地平线。这次航程波澜不惊,一开始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如果说有的话,最多是一只身型矫健、似乎力大无穷的寻血犬在甲板上不安地跑来跑去,到处嗅闻——它是著名的寻血犬贝西里科的儿子,后来它自己也声名鹊起,它的名字是雷恩尼科(Leoncico)。谁也不知道这个形体巨大的动物属于谁,它是怎么上船的。最后人们也注意到,这只寻血犬就是不离开那只大大的食物储藏箱,那是最后一天才抬到船上的。瞧,箱子出人意料地自己打开了,从里面爬出来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35岁左右,带着剑、头盔和盾牌,像是护佑卡斯蒂利亚的圣人桑蒂亚哥(Santiago)一样。他就是巴波亚,以这种方式来完成对自己的无所畏惧与机智的第一次考验。他出生于西班牙西南部小镇卡瓦雷洛斯(Jerez de los Caballeres)的贵族家庭,作为一名普通士兵随罗德里格·德·巴斯蒂达斯一起航行到了新大陆。在经历了一些迷航之后,全船人终于一起在伊斯帕尼奥拉岛着陆。总督想把他变成安分的殖民者,不过这是枉费心思的徒劳。几个月之后,他就把分给他的土地丢弃不管了,债台高筑的他,穷困潦倒得不知道怎样才能逃脱债主。不过,当其他欠债人握紧拳头在海滩上怒目盯视总督的巡逻船时——那是阻止他们逃到恩西索船上——巴波亚却胆大心细地绕过了迭戈·哥伦布设定的警戒线。他藏身在一只储藏食物的空箱子,就这样,船队里的人不经意地将其抬到船上。在行将起航的混乱中,这个狡猾的计谋没有被人识破。一直等到船离岸很远了、肯定不会因为他再返航时,这位蹭乘者才出来。现在,他现身了。
“饱学之士”恩西索是一个遵循法律的人,如同大多数的法学学者一样,他不待见浪漫传奇。作为执法者、作为新殖民地的警长,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管辖地有白占便宜和不光明正大的行为。恩西索毫不客气地向巴波亚解释说,自己绝无意收留他:等到船路过下一个岛屿时,他就会被送下去,不管那岛上是否有人居住。
不过他没能做到这一步。当他们的船还在向黄金卡斯蒂利亚航行时,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观:一条载满人的船——因为当时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海域里,全部的船只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十条而已。这条载满人的船的领头人是皮泽罗,不久之后,他的名字就响彻全世界。一开始人们还以为他们是叛乱者,是自行离开的。但是,他们的报告可是让恩西索大吃一惊:圣·巴斯蒂安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就是前殖民地上的最后一批人。长官奥赫达已经开着一条船走了,剩下的人只有两条双桅帆船。他们一直等到人死得只剩下七十个了才走,这是这两条船能容下的人数。这两条船中又有一条沉了,皮泽罗的三十四个人是黄金卡斯蒂利亚的最后幸存者。去哪里呢?听了皮泽罗的讲述以后,恩西索的人也没有兴趣去面对那被放弃的居住区了:那里有可怕的沼泽气候,还有土著的毒箭。再回到伊斯帕尼奥拉岛,似乎是他们面临的唯一可能。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巴波亚突然站了出来。他解释说,在跟随德巴斯蒂达斯的第一次航行中,他对整个中美洲的海岸有所了解。他还记得,当初在一个含有金沙的河流的岸边,有一个叫达连(Darien)的地方,那里的土著很友好。应该去那里,而不是在这个倒霉的地方建立新的居住地。
全体人员立马都同意巴波亚的想法。按照他的建议,船驶向巴拿马地峡的达连。像以往一样,在那里首先也是一场和土著人的厮杀。由于在劫掠的战利品中也有黄金,这些落魄的人就决定在这里开辟一个居住区。在虔诚的感激中,他们将这座新城市命名为“达连旧地上的圣玛利亚城”。
危险的崛起
没过多久,这块殖民地的倒霉的投资人、“饱学之士”恩西索就开始后悔不迭,因为当初没及时将藏着巴波亚的箱子扔到海里去。还不到几个星期,这位混不吝的人就把一切权力都抓在自己的手里。恩西索是一位法学家、一位在管教和秩序的理念中成长起来的人。在总督尚未到任的情况下,身上带着执法长官特质的恩西索力图以有利于西班牙王室的方式来管理殖民地。在印第安人简陋的小屋里,他发布各种清楚而严格的律令,就好像他是坐在塞维利亚的法官宅邸里一样。在这块以前还没人来过的荒蛮之地,他禁止士兵从土著手里获取黄金,毕竟这些都是皇室的领地。他试着将这些无法无天之徒强行纳入秩序和法律的轨道,但是冒险者本能地宁愿站在手持利剑者一边,愤怒地与拿笔杆子的人对抗。很快,巴波亚就成了这块殖民地实际上的头领。为了活命,恩西索只好逃亡。国王派出的总督之一涅库萨终于来到这里,想要在这里建立秩序,而巴波亚却根本不让他上岸。这位不幸的涅库萨被从国王授予他的土地上驱逐出去,返航中不幸溺水身亡。
现在,巴波亚——这位从箱子里爬出来的人——成了殖民地的主人。尽管成就斐然,他却并不感觉到舒服愉快,因为他做出了公开反叛国王的举动。当国王指派的总督因为他的罪过而丧命之后,他获得赦免的希望就更渺茫了。他知道,那位逃脱出去的恩西索正带着对他的指控航行在去往西班牙的路上,早晚有一天他的叛乱行为得在法庭上受到审判。不过,幸好西班牙远在天边,在一条船完成两次穿越大洋的航行之前,他还有些时间。他用自己的勇敢无畏和全部的机智来寻找一种物品,这种物品能够尽量长久地保持他所攫取的权力。他知道,在那个时代,成功可以为任何犯罪行为正名;如果能为王室提供大量的黄金,任何应该受到惩罚的行为都可以赦免,或者应该领受的刑罚会延缓执行。首先要得到黄金,因为黄金就是权力!他和皮泽罗一起制服并洗劫相邻的土著人。这期间,在惯常的厮杀中他取得了一个决定性的成功。有一次,他粗野地损害了为客之道,心怀叵测地袭击了一位名叫卡雷塔(Careta)的酋长。这位行将被处死的酋长建议说,他最好不要与印第安人为敌,而应该和自己的部族结成联盟。为了表明自己的忠诚,酋长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奉献给他。巴波亚马上认识到,在土著人当中结交一位可靠的、有权势的朋友有多么重要,他接受了卡雷塔的提议。更让人吃惊的是,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对那位印第安女孩都柔情相待。他与这位卡雷塔酋长一起征服了周边全部的印第安人,在他们当中获得了权威。到了最后,连名叫柯马格莱(Comagre)的那位势力最大的首领也恭敬地邀他来做客。
对这位有权势的部落首领的访问,成就了巴波亚人生中一项重大的、在世界史上意义深远的决定。到目前为止,他是一个落魄之徒,是与王室作对的狂妄的反叛者,等待他的将是西班牙法庭的绞架或者斧头。柯马格莱首领在一座宽敞的、用石头建成的房子里接待了他,他的富有让巴波亚感到从未有过的吃惊和震撼,他主动送给这位来访的朋友四千盎司的黄金。不过,现在轮到柯马格莱感到吃惊和震撼了。他带着深深敬意接待的这些人,这些上天的儿子,强有力的、如神一般的陌生人,在瞥见黄金的那一刻,一切的尊严便都不复存在了。他们像一群挣脱了锁链的狗一样扑向对方:剑拔出来了,拳头攥紧了,大喊大叫、跺脚撒泼,每个人都迫不及待要拿到自己的那份黄金。酋长震惊而轻蔑地看着这场争斗。这世界上的自然之子永远会对地球另一端的“文明人”感到不可思议:在这些文明人眼里,一捧这种黄色的金属显得比他们文化中一切精神上和技术上的成就都更有价值。
终于,这位酋长对他们说话了,这些西班牙人带着满脸的贪婪听着翻译说给他们的每一个字。柯马格莱说:你们为这些什么都不是的东西互相争吵,你们为了这样普通的金属给自己招来巨大的不愉快和生命危险,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在对面,越过这座高山,有一片大海,所有入海的河流里都有黄金。那里住着一个部族,他们也和你们一样用带帆和桨的船航行,他们的国王吃喝用的器皿都是黄金的。在那里你们能找到这种黄色的金属,想要多少有多少。那是一条危险的路,因为酋长们肯定会拒绝你们穿过他们的领地。不过,那路途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到达。
巴波亚觉得这话直中自己的心意:终于发现了传说中的黄金之国的踪迹,这是多少年来他们梦寐以求的。据说在他之前来到的人将向南向北的各个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如果这个酋长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个黄金之国离这里就只有几天的路程,况且也终于可以同时验证另外一个大洋的存在。哥伦布、卡博特、科莱里阿尔等著名的伟大航海家都在徒然寻找这条通道:这也意味着发现了环绕地球的通道。谁作为第一个看到这新大洋的人、一个为此让自己的祖国拥有这新大洋的人,他的名字将在地球上永远流传。巴波亚完全明白,为了赎清自己的罪责和获得永不消逝的荣誉他必须去做什么。他要成为穿过巴拿马地峡、进入通向印度的“大南海”(Mar del Sur)的第一人,他要为西班牙王室夺取黄金之国。在柯马格莱酋长家里的这个时刻,他的命运就被决定了。从这一刻起,一种更高的、超越时间的意义,被注入这位偶然成就的冒险家的生命之中。
通向不朽的逃亡
在一个人的命运之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年富力强时发现了自己人生的使命。巴波亚知道,对他来说这将会是怎样的一场赌博:要么可怜地死在行刑台上,要么万古流芳。他首先得与王室媾和,让国王在事后认可他的恶行、他的篡权,让这些行为合法化!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这个昔日的反叛者以最殷勤的臣仆的身份,将柯玛格莱首领送给他的黄金中的五分之一——按照法律五分之一的份额应该属于王室——送往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王室财务长官帕撒蒙特(Pasamonte)。在这些法定的上缴份额以外,他还出手大方地给帕撒蒙特一份私人钱财馈赠,顺便请求他证实巴波亚有殖民地探险队总队长的职务身份。巴波亚可比那书呆子法学家恩西索更了解这世界的实际运行规则。帕撒蒙特本来没有任命他人的资格,可是为了对得起那么多的金子,他给巴波亚发了一份根本没有价值的临时性文书。巴波亚要让各方面都妥妥帖帖,所以同时派两个最可靠的亲信回到西班牙,以便他们能在宫廷里对国王周围的人讲述他的功绩,报告他从酋长那里得来的重要消息。他让人传递给塞维利亚这样的消息:他只需要一支一千人的队伍,有了这支队伍,他为卡斯蒂利亚效力的成绩将会超过迄今为止的任何一个西班牙人。他承担去发现一个新大洋的责任,去赢得那终于被发现了的黄金之国。这是哥伦布曾经承诺过却没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他巴波亚将要去征服它。
他——一个失败的人、一个反叛者和落魄之徒——似乎正在时来运转。但是,一艘刚刚到达的来自西班牙的船带来了糟糕的消息。他在反叛中的一个同谋、后来被他派遣回到西班牙的人——其任务是在宫廷里活动,以便弱化恩西索对巴波亚的指控——报告说:他的事情变得很危险,甚至有性命之虞。被耍弄了的“饱学之士”控告了夺权的强盗,西班牙法庭宣判控告成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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