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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斯大林(耶鲁撒冷三千年作者经典之作)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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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斯大林(耶鲁撒冷三千年作者经典之作)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名:青年斯大林(耶鲁撒冷三千年作者经典之作)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耶路撒冷三千年》作者获誉无数的著作揭秘斯大林何以成为斯大林

作者:(英)西蒙·蒙蒂菲奥里(SimonSebagMontefiore),徐展雄译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02-01

书籍编号:30367881

ISBN:9787513910767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275859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军政领袖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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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年轻人都是一样的,”斯大林说,“那么,为什么还要写……青年斯大林呢?”然而,他错了: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他都是如此与众不同。他的青春富有戏剧性,他是个爱冒险的、异于常人的年轻小伙。年迈时,他曾被请求忆叙年轻时那些扑朔迷离的事件,可当时的他却改了主意。他谨慎地说:“将来,每个人都会了解那些秘密。”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我揭开了他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讲述了他是如何最终成为新生的苏联政府中列宁的关键助手的。我想,他对自身秘密的判断是正确的:时至今日,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可以被披露了。


关于青年斯大林的著作少之又少(相比之下,有关青年希特勒的则有很多),这是因为史料的缺乏。然而,这并非事实。最新公开的档案,特别是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格鲁吉亚的档案还原了一个有血有肉的青年斯大林:他不但是个革命家、诗人、见习牧师,还是个丈夫和多情的爱人,曾有过多段罗曼史。


青年斯大林的面目或许并不那么清晰,但和列宁与托洛茨基的青年时代一样精彩,甚至比他们的更加跌宕起伏。正是那段岁月,使他成为了之后接手至高权力的斯大林,并得以应对权力所带来的辉煌和悲剧。那段岁月成就了他,也毁了他。


早在参加革命之前,斯大林便已颇有成就,并早已做出超出我们想象的事情。他曾参加过多种形式的武装剥夺、袭击行动。恰恰是这些事情吸引了列宁对他的瞩目,列宁着力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而在苏联的政治丛林中,他的这些技能被证明具有极高的价值。然而,青年斯大林绝非仅是如此:他也是个杰出的政治组织者,他曾负责并执行过渗入沙皇特工系统的一系列行动。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布哈林在“大清洗”时的毁灭反而造就了他们作为伟大政治家的名声,可斯大林和他们不同,斯大林并不惧怕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不过,斯大林之所以能成为列宁的左膀右臂,并不全然是因为他是个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人。他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富有远见的政治家,还是个充满活力的编辑和记者,他从来不惧怕冒犯列宁这位长辈。他的成功至少部分是因为他是个罕见的结合体: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神学院中),却又能执行街头武装行动;他既是“知识分子”,又是冷酷的人。在1917年革命胶着之时,斯大林成为了列宁最得力的手下。这几乎是种必然。


为了完成此书,我花了将近10年时间走访了9个国家和23个城市或地区。其中包括圣彼得堡、巴库、沃洛格达、西伯利亚、柏林、斯德哥尔摩、伦敦、巴黎、坦佩雷、赫尔辛基、克拉科夫、维也纳以及美国加州的斯坦福,但我把主要的精力花在了莫斯科、第比利斯和巴统新近公开的档案中。


《青年斯大林》是本自成一体的书。它所记叙的是成为权势人物之前的斯大林——1917年11月正式进入苏俄政府工作前的斯大林,而我的上一本书《斯大林:“红色沙皇”的庭院》(Stalin:The Court of the Red Tsar)则讲述了他的后半生,自他掌权为始,以他于1953年3月去世为终。这两本书想描写的不但是这个人、这位政治家,也包括他所身处的环境。斯大林是20世纪最神秘,也最令人着迷的伟人,我希望这两本书能展现这位终极政治家的成长历程和早熟,也希望读者能通过它们一窥其貌。残酷的成长环境是如何让斯大林成为了杰出的政治家?这个出生于1878年的皮鞋匠的儿子,这个在1898年心怀理想的神学院学生,这个在1907年执行剥夺行动的年轻人,这个1914年的西伯利亚流放者,到底是如何最终成为20世纪30年代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以及1945年柏林的征服者的?


我的这两部作品并不奢望能涵盖斯大林生命中的所有方面——政治的、意识形态的、经济的、军事的、国际关系的,以及私人的——早已有人出色地完成了这方面的研究。罗伯特·康奎斯特的《斯大林:民族破坏者》(Stalin:Breaker of Nations)是这方面的权威著作,康奎斯特是斯大林传记的奠基人。最近,罗伯特·瑟维斯又写了《斯大林传记》(Stalin:A Biography)。他们涉及的面要比我广泛得多,我也不可能超越他们。


我的这两部作品着力描写的是斯大林私密的政治与个人生活,兼顾到那个创造苏联并统治苏联直至20世纪60年代的政治小团体。对此,我并没有遗憾。对于我们而言,同样对于布尔什维克党而言,意识形态是团结或决裂的基础,但是,新公开的档案显示,在列宁和斯大林执政期间,寡头政治中的个人与同志关系恰恰是其政治的精髓。


从各方面来看,斯大林漫长的青年时期的确扑朔迷离。他在1917年前的人生鲜为人知,而他也刻意营造了这种神秘性。那时的他是地下革命“黑色工作”的执行者。究其本质而言,这些工作必然是隐秘的、暴力形式的、不可或缺的——当然也是被当局禁止的。


掌权之后的斯大林为了能继承列宁的位子,必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合法”的英雄形象。但他恰恰不具备这方面的基础,因为他干尽他所谓的政治中的“脏活”:他无法向外人讲述那段过往,因为这对于一位伟大的国家首领而言匪气太重,或者因为这对于一位苏俄领袖而言显得过于像格鲁吉亚人。为此,他对自身形象进行了全方位的重塑,他创造了一个“斯大林”,掩盖了真相。反讽的是,这一自我重塑的运动太过于荒诞了,以至于引起了某些人——甚至是局外人——的抗议,从而导致了各种各样的反斯大林阴谋论。对于他的政治对手而言,也对于我们这些后世的历史学家——特别是绝大多数历史学家都没有接触过他在高加索地区的经历,而那里却正是斯大林成长的地方——而言,作出以下判断是极为容易的:他的形象是全然虚构的,他根本就是个无所作为的投机分子。个人崇拜会篡改史实,而全盘否定亦是如此,它正是建筑在这些阴谋论之上的。


在所有这些阴谋论中,以下这则分外别有用心:斯大林是沙皇秘密警察的双重间谍吗?这位独裁者曾有两名最臭名昭著的秘密警察:尼古拉·叶若夫和拉夫连季·贝利亚。两人害怕斯大林会除掉他们——而在此之后,斯大林也的确这么做了——于是,他们曾在暗地里搜找过能证实此传言为真的证据。可惜的是,虽然他们的背后是强大的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也无法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还有另一则更加深入人心的传言:几乎每个历史学家都曾引用过托洛茨基和苏哈诺夫的话,前者曾说斯大林只是个“平庸的”乡下人,后者则说在1917年时,斯大林只不过是个“不显眼的愣头青”。大多数历史学家都选择相信了托洛茨基。在他们看来,斯大林这个“平庸者”在1905年和1917年的关键时刻都缺乏表现,用罗伯特·斯鲁塞的话来说,他就是“错过革命的人”。


然而,如果斯大林真是个“平庸者”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从列宁、布哈林以及托洛茨基这些杰出的政治家中脱颖而出,夺取最高权力,并游刃有余地一手大搞工业化、镇压反抗的农民,一手又进行“大清洗”运动呢?如果斯大林真是个“愣头青”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成为极具效率的世界领袖?不要忘了,这个人不但让整个苏联工业化了,而且其光芒甚至超越了丘吉尔和罗斯福,是他组织了列宁格勒战役并战胜了希特勒。我们怎么可能想象一个在1917年前还如此平庸的人会成为改变20世纪历史的伟人呢?斯大林到底是如何成为斯大林的?


事实上,斯大林从始至终都是斯大林。无论是他的政敌还是友人都必须承认,斯大林从其童年时期开始便与众不同。托洛茨基的论断具有偏见,且毫无根据,而我们却以此作为结论。真实的斯大林根本不是如此。托洛茨基的话与其说描述了一个青年斯大林,还不如说显示了他本人的虚荣、势利和缺乏政治技巧。所以,本书的首要任务便是还原斯大林掌权的真实历史过程,既不要受斯大林造神神话的影响,也不要受反斯大林阴谋论的干扰。


历史学家喜欢写历史伟人早期生涯的传记。温斯顿·丘吉尔回忆过他的青年时代,而有关方面的传记有很多。其他很多历史伟人也一样,比如说两位罗斯福总统。青年希特勒的传记甚至成了图书的一大类别,虽然它们中没有一本可以和伊恩·克肖的《希特勒(1889—1936):傲慢》(Hitler:1889-1936 Hubris)的第一卷相提并论。


虽然关于斯大林的著作成千上万,可是,西方作者所著的涉及他1917年之前生涯的传记只有两本:其一是罗伯特·特克的《作为革命家的斯大林》(Stalin as Revolutionary),它深度剖析了斯大林的政治生涯及其内心,但它写作于新档案公布之前;另一本是爱德华·伊利斯·史密斯的传记(1967年),这本书深受“冷战”影响,充斥着反斯大林阴谋论,并声称“斯大林是沙皇的特工”。在苏联,有关方面的著作则更多,但大多数停留在了八卦窥私的层面。当然,其中也不乏佳作。亚历山大·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谁在斯大林背后》(Kto stoyal za spinoi Sta-lina)资料详尽,颇为出色。我的这本书受惠于上述三者。


苏联时期的斯大林曾发起过许多令人费解的行动,比如说,他对农民阶级的强硬态度,他对保密工作的重视和妄想狂症,“大清洗”中以莫须有的罪名大开杀戒,将党的利益置于家庭和生命之上,由于希特勒1941年突袭成功而对苏联间谍的怀疑——所有这些都可以追溯到他的地下革命生涯,他所参加过的对秘密警察组织奥克瑞纳(Okhrana)的行动,以及他作为高加索人所秉持的价值观和为人风格。当然,具有这些经历和价值观的并非仅有斯大林一人。


早在1917年,斯大林便已认识了日后成为苏联政治精英和其幕僚的大多数人。在苏联建立的过程中,高加索人——以斯大林、奥尔忠尼启则和邵武勉为代表——以其对武装斗争的嗜好和宗族主义作出过特别的贡献,其重要性丝毫不逊于拉脱维亚人、波兰人、犹太人,甚至俄国人。日后,这些人成为了“委员会”的核心,成为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心脏,而当斯大林试图清洗知识分子、犹太人、移民,以及聪慧过人、对斯大林形成威胁的托洛茨基时,他们团结在了斯大林的周围。他们对内战的残酷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和斯大林成长于同一个街头,经历了地下武装斗争、宗族冲突和种族灭绝的洗礼。他们信仰暴力斗争。不过,我并不想以心理分析的方式解读斯大林,因为这种解读缺乏证据支持,且过于简化。我希望读者了解,斯大林的童年并不仅仅是悲惨的,而苏联也不仅仅建筑在马克思主义之上。


不过,斯大林其人性格的成型尤为重要,因为他的执政带有很多个人色彩。更有甚者,列宁和斯大林日后打造的苏联体制,早在革命之前的那个小团体中便有了雏形。事实上,如果我们想要理解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我们就必须意识到,无论是在第比利斯小旅馆的密室中创建地下小团体时,还是在克里姆林宫执掌全世界最庞大的帝国时,这些布尔什维克党人所运用的,皆是同一种隐秘的政治手段。


历经“大清洗”的苏联社会分崩离析,缺少强大的市民组织。它仍被一小簇自我美化的小集团统治着,而他们的统治仍将延续下去。


在1917年,斯大林认识列宁已12年之久,他和其他很多关键性人物更是相识了长达20多年。所以,本书并不仅仅是斯大林个人的传记,还是他们那帮人的编年史和苏联的史前史。我所描绘的是一只生活于地下的幼虫,且让我们看看它是如何静静地破茧,从而变成一只长着钢铁翅膀的蝴蝶的吧。

  • 1903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成立于1898年)分化为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党和以马尔托夫为首的孟什维克党。他们互相斗争,直至1912年孟什维克党被逐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
  • 在这个与其称为城市不如说是乡村的地方,不同地点之间的距离其实是很近的。神学院、斯大林的家、总督宫殿和银行距离攻袭银行的地点都仅有两分钟的步行路程。埃里温广场(之后被命名为“贝利亚广场”,后来则是“列宁广场”,目前是“自由广场”)仍保存着大多数当时的建筑,迪利普丘利酒馆(现今已没有王子或革命者光顾了)、神学院(如今是个博物馆)、市政厅、高加索军事总部、国家银行和总督宫殿(在此之后,斯大林的母亲曾在这里长期生活)都完好无损。不过,商队旅馆、普希金公园、阿德尔汉诺夫皮鞋批发商店(斯大林曾在这里工作过),以及集市都已经不见了。
  • 斯大林不会对斯瓦尼泽家族的诚实感恩。他们做了30年的家人。萨什克——于1934年留下这段回忆录的人——于1936年因癌症去世了,不然的话,她也会遭受和她姐姐玛丽科、哥哥阿廖沙及其妻子同样的悲剧。本书中的引言是出版界首次采用萨什克·斯瓦尼泽的回忆录。某些参与这次银行攻袭的人,比如卡莫、巴楚亚·库布里亚什维利和亚历山德拉·达拉赫韦利泽都留下过回忆录,这些回忆录不是没有出版就是没有完成。本书中的引言也是出版界首次使用他们的回忆录。
  • 当时流行的咖啡馆。
  • 20世纪20年代,斯大林还未成为领袖,却已费尽心机地掩饰他在剥夺行动中扮演的角色。1923—1924年间,他的主要助手科捷·钦察泽——当时他已经走向了斯大林的对立面——在一家格鲁吉亚小型期刊中发表回忆录。1927年,该书再版,但书中涉及斯大林参与暗杀和剥夺行动的段落全被删除了。20世纪30年代,在贝利亚的管制下,斯大林的洗白仍在继续。今日,这本书已经很难找到了。
    序曲 攻袭银行
    1907年6月26日,星期三,上午10点半。一个穿着皮靴和骑马裤、蓄着时髦八字须的骑兵队长来到了闷热的第比利斯中央广场。他挥舞着巨大的锡卡西昂军刀,在马背上和两位穿着考究、打着折叠遮阳伞的漂亮的格鲁吉亚女孩打情骂俏——而此时此刻,她们的裙子里藏着两把毛瑟枪。
    广场的街角上有好几个看上去放荡不羁的青年小伙,他们穿着亮色的宽松衬衣和肥大的水手裤,他们的怀里都揣着左轮手枪和手榴弹。广场上有家声名狼藉的酒吧,名为“迪利普丘利酒馆”。此时,一群全副武装的革命者已经占领了这座酒馆的酒窖,他们正兴高采烈地邀请过客进来和他们共饮一杯。而他们所有人其实都在等待约瑟夫·朱加什维利引爆第一个炸弹。那一年,约瑟夫29岁。之后,他将以“斯大林”之名为全世界所熟知。
    除了这些革命者之外,很少有人知晓他们要于今日执行一个武装行动,从而引起“关注”,可斯大林业已为此准备了好几个月。有个名为弗拉基米尔·列宁的人大致了解他们的行动。他是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当时却藏身于远在北方芬兰卡勒比的一幢别墅中。几天之前,列宁在柏林和伦敦私密会见了斯大林,同意执行这起武装行动。虽然就在不久之前,社会民主工党刚刚禁止了所有形式的“剥夺”——这是他们对攻袭银行等革命武装行动的委婉说法。然而,斯大林总是小心谨慎地执行每次剥夺行动、抢劫和暗杀,这让他成为了“布尔什维克中心的主要资助者”。
    最终,那天所发生的事件将登上世界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动摇第比利斯的统治基础,并进一步让业已分化的社会民主工党陷入内斗的危机:那一天成就了斯大林,也几乎败毁了斯大林——那是他人生中的分水岭。
    在埃里温广场,20个革命者——他们是斯大林所领导的“组织”的核心人物——已经各就各位。他们的哨兵正观望着果洛文斯基·普罗斯佩克特大道——这条优美的主干道正位于总督宫殿恢宏的白色意大利式建筑之前。他们正等待着马车嘀嘀答答的马蹄声和随之而来的哥萨克骑兵队。骑兵队的首领就是那个挥舞锡卡西昂军刀的年轻人。他勒马腾跃,而后跳了下来,开始在这条时尚的大马路上漫步。
    这条大道的每个街角都有哥萨克士兵或警察:当权者已经听闻了风声。自从那年1月以来,流言便满天飞。沙皇秘密警察“奥克瑞纳”的告密者、间谍以及他的宪骑兵都曾多次汇报,革命者和犯罪分子都在秘密策划行动。在这个地下活动的早期时代,我们很难分清匪徒和革命者,也很难辨别虚张声势和真实行动。可是,用今日情报专家的话来说,有关革命者试图引起“关注”的“谣言”已经流传长达几个月之久。
    在那个闷热得令人发晕的早晨,我们依然很难想象充满东方色彩的第比利斯(旧称为“第弗利斯”,格鲁吉亚共和国的首都)与圣彼得堡——沙皇俄国的首都,在第比利斯1600公里之外——同属于一个国家。它建于姆他兹明达(Mtatsminda)圣山之畔,古旧的街道延伸至山坡的陡峭处,而在此之上的则是造型奇特的别墅,每家每户都有装点着生长多年的葡萄藤的阳台。那里的人们还未用上自来水和电。第比利斯还是个大农村,那里的每个人都彼此相识。
    第比利斯的费雷林斯卡亚大道是上流阶级住宅区。它离中央广场仅一步之遥,紧挨着军队总部。斯大林的妻子正住在那里。这位名为卡托·斯瓦尼泽的漂亮格鲁吉亚女人是个裁缝,她刚刚为斯大林生下了一个名为雅科夫的儿子。他们互相爱慕:虽然斯大林脾气暴躁,但他对卡托的爱毋庸置疑,而卡托也崇拜斯大林,愿与之分享他对革命的狂热。此时此刻,卡托正抱着儿子坐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她不知道——正如第比利斯也不知道——她的丈夫即将为她带来巨大的震惊。
    这座小城是高加索——黑海和里海之间荒芜的、遍布群山峻岭的沙皇领地——的首都。这里民风彪悍,时有动荡。相较之下,果洛文斯基·普罗斯佩克特大道简直就是农村里的香榭丽舍大街。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剧院、摩尔式风格的歌剧院、大饭店、格鲁吉亚王子的宫殿和亚美尼亚石油大亨的豪宅在这条街上一字排开,可是,一旦走过军队总部,埃里温广场则打开了另一扇门:那一头尽是亚洲风情的小房子。
    穿着异域风格服饰的小摊贩叫卖着辛辣的格鲁吉亚豆子和一种名为“khachapuri”的芝士蛋糕。亚美尼亚人和波斯人集市里充斥着运水工、小摊贩、扒手和搬运工。这里的街巷更像是黎凡特的露天市场,而非属于一座欧洲城市。骆驼和驴子迈入旅店,它们满载着波斯和中亚的丝绸、香料以及从格鲁吉亚乡下运来的水果和葡萄酒囊。旅店年轻的服务生和跑堂为客人提供食宿,帮他们卸下货物,为骆驼卸下套具——有空的时候,他们会朝广场望上一眼。我们从现今公开的格鲁吉亚档案中了解到,斯大林和《雾都孤儿》里的费金一样,会发动这些正值青春期的、对革命充满向往的旅店服务生,让他们帮他作侦查和通风报信。与此同时,在其中一家旅店晦暗的密室里,组织者正在向革命者做动员工作,他们最后一次演练了计划的整个流程。那一天早晨,斯大林也在这个密室之中。
    那两位手执折叠遮阳伞、身藏左轮手枪的漂亮女孩名为帕西亚·戈尔多瓦和安妮塔·苏拉科维利泽。她们“有一头棕色的秀发,身材苗条,大大的黑眼睛很讨年轻人喜欢”。她们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广场,来到军队总部的门外。她们开始和俄国军官、身穿蓝色制服的宪骑兵以及罗圈腿的哥萨克人调情。
    直至今日,第比利斯依然是一座悠闲的城市。那里有很多露天的酒馆,行人经常会停下脚步在酒馆喝上一杯。格鲁吉亚人爱炫耀、容易激动,很像意大利人。格鲁吉亚人和其他高加索人穿着传统的乔卡——齐膝的长大衣,对襟开,上面装饰有子弹状的扣子——大声歌唱着,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戴着黑色头纱的格鲁吉亚女人和穿着欧洲时髦服饰的俄国军官的妻子走进普希金花园的大门,和波斯人、亚美尼亚人、车臣人、阿伯卡茨人,以及穿戴着异域风情帽子和服饰的山区犹太人一起购买冰糕和柠檬果子露。
    小流氓们打量着人群,伺机下手。穿着白色法衣的见习牧师在大胡子、穿着大袍的老师的带领下走了过来。白色廊柱的神学院就在街道的对面。9年前,斯大林也曾在那里学习过,他差点就取得了牧师的资格。这座城市鲜有斯拉夫或俄国色彩,东西方交融的高加索图景在这里野蛮地生长。而这片土地,便是孕育斯大林的地方。
    安妮塔和帕西亚确定了一下时间,继而分头朝广场的两边走去。在宫殿大道上臭名昭著的迪利普丘利酒馆中,受骗的客人——王子们、皮条客们、告密者们和小偷们——早已喝起了格鲁吉亚葡萄酒和亚美尼亚白兰地。这里离萨姆巴托夫王子用金钱所堆积出来的宫殿并不远。
    就在这个时候,大卫·塞基拉什维利——他也是革命者,认识斯大林以及其他几个人——来到离酒馆不远处的一家商店,造访商店的主人、他的朋友。一个名叫巴楚亚·库布里亚什维利的家伙在酒馆门口认出了他,兴高采烈地邀请他进来,立刻为他端上一把椅子,并根据格鲁吉亚的传统给了他一杯红酒。大卫喝完酒急着想走,可是巴楚亚却“极其礼貌地”邀请他再待一会儿,“品尝更多的小吃和美酒”。大卫意识到,“他们只让人进来,却不会让人出去。门口有持枪的人把守着”。
    帕西亚·戈尔多瓦这位身材苗条、褐色头发的美女正在广场一头盯梢。她发现一群护卫队正骑马向她而来。于是,她跑过街角,来到普希金公园,冲着正在门口等候的斯特普科·因茨基尔韦利挥舞手中的报纸。
    “开始行动!”斯特普科低声说道。
    紧接着,斯特普科向守在迪利普丘利酒馆门口的安妮塔·苏拉科维利泽点了点头。安妮塔回头示意酒吧里的其他人。守在门口的枪手也召唤他们。塞基拉什维利看到,酒馆里的那些人“一收到信号”便放下酒杯,拿出手枪,冲了出去,在广场上四散开来——这些穿着肥大裤子的年轻人身材消瘦,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他们大都是穷苦人,有些人则是王子——在格鲁吉亚的省份里有很多住在破陋城堡中的贫困王子。要说他们目前的行为非常冒险,他们这么做却也不是为了钱:他们是在响应列宁、党以及他们在第比利斯的领袖斯大林的号召。
    “我们每个人的职责在事先都早已分配完毕。”亚历山德拉·达拉赫韦利泽说。她是参与行动的另一位女孩,是安妮塔的朋友。虽然她才19岁,但已经参加过好几次剥夺行动了。
    革命者们朝各自负责的广场警察冲了过去——这些警察被戏称为“gorodovoi”,即“街头的法老”。两位枪手击中了市政厅之外的哥萨克骑兵;剩余的人则朝韦利亚米诺夫街的街角和亚美尼亚集市冲了过去,那里离国家银行不远。在还未出版的回忆录中,亚历山德拉·达拉赫韦利泽回忆了她和两位枪手守卫一个街角的经历。
    此时,之前还若无其事地假装看报纸的巴楚亚·库布里亚什维利看到了远方被马蹄扬起的尘埃。他们来了!巴楚亚收起报纸,准备就绪……
    那位之前挥舞着军刀、在广场上闲庭信步的骑兵队长警告行人们赶快逃离,但没人听他的话。于是,他再次跳上那匹良驹。他当然不是什么军官,他是格鲁吉亚帅气剑客和非法之徒的完美化身,是骑士和匪徒的完美结合体。他叫卡莫,年仅25岁的他是“组织”的领导。正如斯大林所言,他是“异装的大师”,无论是富裕的王子,还是洗衣工,他都能演得惟妙惟肖。他的行动有些僵硬,而他那只半瞎的眼睛则不断地眨巴和转动着——就在几个星期前,他自己制造的炸弹击中了他的脸部。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卡莫被斯大林“完全征服”了,并由此信仰了马克思主义。他们共同成长于哥里——离第比利斯72公里远的小镇,那里的人民崇尚武力。他是个抢过银行、越过狱,却也头脑简单、容易轻信的人,对武装斗争十分在行。他的面容“毫无光泽”,眼睛无神,却有一副平静得吓人的神情。他对斯大林忠心耿耿,时常对他说:“让我为你杀了他吧!”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也没有会让他害怕的事。
    斯大林冷漠却有魅力。在他的一生中,他的这种特质会为他吸引很多敢于挑战沙皇统治的人。这位他自儿时便认识的卡莫和这些革命者便是最初的一群。“那些年轻人毫无私心地跟随斯大林……他们对他的崇拜让他得以施行铁的纪律。”卡莫经常造访斯大林的家。他挥舞的那把军刀正是卡托父亲的,他说他“要扮演一个哥萨克军官”。即便是列宁——这位成长于贵族家庭,对人吹毛求疵的律师——也被蛮勇的卡莫吸引,称他为“高加索好汉”。晚年的斯大林曾回忆道:“卡莫真是个奇人。”
    “队长”卡莫掉转马头,朝大道的另一头奔去。他和正朝他迎面而来的护卫队擦身而过,可他却全然不顾。在此之前,他吹嘘道,一旦枪战开始,整个行动“将在3分钟内结束”。
    哥萨克骑兵队驱马来到埃里温广场。两骑骑兵打头阵,两骑殿后,还有一骑守在两辆马车边上。第一辆马车里坐着两个穿着礼服的人,他们是国家银行的出纳库尔久莫夫和会计戈洛夫尼亚。马车上还有两个手持来福枪的士兵。第二辆马车里则坐满了警察和士兵。马蹄声在广场上回响。他们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便能穿过广场,拐弯来到索罗拉基街。新建的国家银行正在那条街上,门口的狮子雕塑和神像象征着俄国资本主义的权威。
    巴楚亚把报纸往下放,给出了信号。接着,他扔掉报纸,拿出了枪。同伴们纷纷拿出了他们所谓的“苹果”——那是些强力手榴弹,是由安妮塔和亚历山德拉偷运进第比利斯的。在此之前,他们把手榴弹藏在了一个大沙发里。
    枪手和女孩们拉掉引信,冲着马车扔出了4颗手榴弹。刹那间,手榴弹在马车底下爆炸,震耳欲聋,冲击力极强。马匹和马车里的人都被炸得血肉横飞,手榴弹的碎片和血浆一起四溅开来。革命者们拔出毛瑟枪和勃朗宁枪,冲着广场上的哥萨克骑兵和警察射击。后者毫无提防,不是被击中倒地,便是赶紧窜逃,寻找掩体。被引爆的手榴弹多达十几颗。目击者称它们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从屋顶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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