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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百年心事:卢作孚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卢作孚长外孙历经十载,依据大量稀有史料为外祖父立传讲解60年前卢作孚自杀的真实原因
作者:清秋子著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01-01
书籍编号:30420225
ISBN:9787513319447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470942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版权信息
书名:百年心事:卢作孚传
作者:清秋子
ISBN:9787513319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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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寒门多艰亦藏龙
卢作孚,一位在民族危难中涌现出的猛士,一位起自平民阶层的杰出人物,一位最早梳理出中国现代化建设思路的思想家,一位致力于变革社会、匡正人心的实践者。他创办的民生实业公司,是民国时期中国规模最大的民营航运企业,亦是最成功的现代集团企业。他在重庆北碚进行的渐进式改革,于混乱之中开辟了一个新型社会的雏形。
卢作孚以五十九年的生命所创造的业绩,其意义和影响远超出了工商界。从一个有限的时段看,他可能是一个失败的尝试者;但若将目光放远一些来审视,他又是一个成就卓著的成功者。作为一位以救世济民为人生目标的实业家,他的思想与成就给今人留下了受用不尽的精神遗产。
卢作孚曾言:“个人的成功不是要当经理、总经理,或变成拥有百万、千万的富翁;而是盼望每个人都有工作能力,都能成功所做的事业。许多人都把这个意义弄不清楚,往往败坏事业,成功自己;自己虽说是成功,社会却失败了。”
对于个人和社会而言,“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卢作孚的真知灼见足以穿透历史,直击许多人的“心魔”。不少人在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内心深处却长存沉重的挫败感。何以摆脱此种困惑?笔者以为,不妨回首前贤之路,认取正确的路向。
今日学习前贤的必要性,也恰在于此:曾经的问题,今天依然存在;当下的道路,更要借鉴昨日跋涉过的征途。
这就是我们重温卢作孚的意义。
卢作孚生于1893年4月14日,出身贫寒,是典型的贫家子弟。
卢氏祖籍在四川省合川县肖家场,一个县城以北38公里处的小乡镇,卢氏祖屋就在镇东北3公里外的新学村。此地今属重庆市合川区,在当时的行政区划上分属合川县与岳池县。卢作孚的祖父卢仲义,既无田地,亦无农具,只能给地主当长工。当时卢家的状况以“家徒四壁”来概括,一点也不夸张。笔者曾亲至其地考察,三开间的卢氏祖屋迄今犹在,向来访者昭示着卢家当年的贫穷困窘:门楣狭小,室内昏暗,后面的两间已经倾颓,院中留有旧时的石磨、石臼等,附近还有一方水塘。屋内如今尚住有一农户,因家贫而无力起新屋,卢氏祖屋方得以保留。
卢仲义这位贫苦农民,操劳到死也无力为自己挣下一块安葬之地。他故去之后,家人向雇主求得了一小块“牛滚凼”,勉强将老人安葬。此处卢氏祖墓今已迁至一小丘上,局促于一块菜地之畔,且无墓碑,颇显荒凉。
卢作孚之父名高贤,字茂林,后以字行。卢茂林幼年时曾短暂地读过私塾,到了五六岁便为大户人家放牛,小小年纪,就备尝稼穑之艰辛。及至年龄稍长,经合川县城黎姓舅家的长辈引荐,卢茂林去了县城一家裁缝铺做学徒。
旧时小店铺的学徒,在学艺之余,要包揽师父家所有的杂活儿。卢茂林从清晨一直忙到深夜,所得报酬仅够饭钱。如此下去,何日是尽头?几年以后,卢茂林决意另谋生路。经过深思熟虑,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距合川几百里远的隆昌、荣昌两县盛产一种以苎麻织成的细麻布,因是当时流行的夏季长衫的专用布料,故而又称“夏布”。彼时合川与隆昌、荣昌之间,唯有一条崎岖山路可通,麻布商人从两县进货,要雇挑夫用扁担挑回来。青年卢茂林有的是力气,便离开裁缝店,去做了挑夫。
卢茂林发现商人包装布匹用的粗麻布,在货物运抵合川之后就会被当作废品扔掉。于是,他用做挑夫攒下的钱做起了小本生意:以低价向批发商买下包装布,清洗熨烫之后,卖给买不起细麻布的贫苦人家。卢茂林的粗麻布颇受贫民欢迎,不久,他的手头便宽裕了不少。于是,他开始在给别人挑运麻布时,趁便向批发商购入少量麻布,再以比市面上便宜得多的价格转卖给邻居。薄利多销的策略使卢茂林大获成功,他不再做“棒棒”(挑夫),转而做起了麻布小贩,自己进货,自己挑回来卖。渐渐地,卢茂林在全县都有了名气,乡邻们开始叫他“卢麻布”。
稍有盈余以后,卢茂林在县城北门外杨柳街一带的高石坎租下一座三合院内的厢房,又在舅家的热心作伐下与李氏成了婚,新婚妻子贤惠能干,有眼光,识大体,很受卢家老少与邻里的敬重。凭着聪明和勤奋,卢茂林这个贫农子弟,终于融入了小县城的市民生活。
合川县位于嘉陵江、涪江、渠江汇流处,地势开阔,景色宜人,系川北商客赴重庆必经的水陆码头。县城之东,有一座山丘拔地而起,山顶有城墙环绕,此即闻名天下的宋代抗元遗迹——钓鱼城。当年蒙哥大汗横扫欧洲,得“上帝之鞭”威名,未料率军来攻钓鱼城时,百计用尽而不能下,最终负伤不支,在撤军途中一命归西。钓鱼城遂被史家誉为“上帝折鞭处”。
县城北门外的杨柳街,是一片陋屋麇集的贫民区,这就是卢作孚的诞生地。
当年的杨柳街,系城外嘉陵江边的一条石板路,今已拓展为一条大路,两侧颇见繁华。卢作孚的出生地高石坎,地名尚在,然其故居已无迹可寻。唯邻近有一条朱家巷,仍保留了百余年前的原貌,石板铺路,陋屋夹道。行于此间,大有时光倒流之感,不禁揣想当年。今日杨柳街一带的居民,与其他合川人一样,人人皆知卢作孚大名,却多不知此处即是卢作孚的出生地。
2 城头微光开童蒙
卢茂林有6个子女,前面5个为男丁,最小一个是幺女,卢作孚排行第二。卢氏家传的字辈,清末民初间的顺序是“显达仲高魁,国荣兴士海”,卢作孚属“魁”字辈,最初名为卢魁先。因受新式风气熏染,卢氏兄妹后多改名而不称字辈,依序为:长兄卢志林(魁铨)、卢作孚(魁先)、三弟卢尔勤(魁甲)、四弟卢子英(魁群)、五弟卢魁杰、幺妹卢魁秀。
卢作孚出生之时,卢家的情况比上一辈有了相当的改善,但仍囿于社会底层。从幼年起,卢作孚就很知体贴父母,帮母亲分担家务,砍柴担水,抹桌扫地,照管弟弟,颇具勤劳孝顺的美德。卢家日常饮食极为素淡,唯有卢茂林从隆昌担麻布回家后,饭桌上才会出现稍有油荤的菜。据三弟卢尔勤回忆,每逢此时,卢作孚就躲到一旁去,照旧是咸菜下饭,绝不朝父亲的饭碗望一眼。
卢作孚自小性格和善,遇事宁肯亏自己,也不肯亏别人。由于家境贫寒,他养成了极其节俭的习惯,从不向父母索取。他日后回忆,幼时每见父亲肩上因常年挑重担而磨出的黑中透红的厚茧,他就会躲起来暗自流泪,盼望赶快长大,好早些为父母分担。
几个孩子渐渐长大,卢茂林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大字不识,也不会算数,在贩运麻布的时候,不知上过多少当,想让孩子们有出息,就一定要送他们去读书。光绪二十二年(1896),卢茂林节衣缩食,将长子卢志林送进了附近的李家私塾。3年后,卢作孚年满6岁,也入私塾就读。
旧时私塾教学较为单调刻板,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讲起,继之讲“四书五经”,再讲八股文。卢作孚天资聪颖,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将塾师要教的课程全部学完了。卢茂林感觉这孩子将来会成大器,于是将两个孩子都送进了瑞山书院。
瑞山书院位于合川城内,前身是南宋“养心堂”书馆,至清末已有650余年历史了。卢作孚初入瑞山书院是1901年。此时,清廷正在推行新政,将各地书院改为新式学堂,为取消科举做铺垫。瑞山书院也引入了“新学”,具备了“完全小学”的条件。生活在僻地底层的小布贩卢茂林,对新思潮如此敏感,能想到将两子送入新式学堂,可见当时民心思变。
瑞山书院坐落在城内瑞映山下,卢作孚入读瑞山书院后,每天不等日出便挎起装有笔墨纸砚的书篮,与兄长一道赶往学堂。旧时实行宵禁,天若不亮,城门口的栅子门便不能打开,兄弟俩只好借着煤气路灯的微弱光线,边看书边等候开门。久而久之,守城门的更夫与他们成了好朋友,每天都把城门上挂的灯拧得亮亮的,让他们好好看书,待城门大开,再热情招呼这两个全县最早入城的人。
卢作孚对“新学”很感兴趣,对数学尤为热衷。每天放学回家,总要手不释卷地温习功课、揣摩习题。此外,他与长兄两人还特别喜欢临摹颜、柳书法,在这方面用功甚深。惜乎后因家贫难支,卢志林为减轻家庭负担,只好放弃学业,跟着父亲挑运麻布。
卢作孚自幼聪颖,各科成绩名列前茅,入校不久,便引起全校师生的瞩目。他在校期间曾管理学生伙食,采买员买菜回来,向他口报斤数与价格,他就心算金额,待采买员报数完毕,他的账目也同时记完,分毫不差。
1904年新政普及,瑞山书院改为寻常小学堂,旋又改名为兴里高等小学堂。后在民初按照学区划分,改称第一区立瑞山小学校,即瑞山小学。县立中学的国文教员张森楷,偶尔会到瑞山小学来讲课,他发现卢作孚聪颖刻苦,可堪造就,便热心地给卢作孚做起了课外辅导,使卢作孚打下了坚实的古文根底。日后每忆及此,卢作孚都极为感激这位蒙师张先生。
瑞山小学开有一门“新学”——历史课,讲授近代史,彼时国难频仍,教员们谈及时事,都涕泗横流。卢作孚日后对国耻的敏感、对强国的渴望,都是小学时埋下的种子。
卢作孚刚进书院不久,曾遭遇了一场意外磨难。他突患重病,家中却无余钱延医买药,母亲李氏心中焦急,只得自己上山采药回来给他煎汤服用。哪知道药不对症,卢作孚服下之后竟说不出话来,成了“哑巴”。父母见此,十分心疼。父亲不顾路途遥远,背着他徒步到重庆求医,医生说,如能服用天生黄,或许能治得好。可是彼时天生黄贵得出奇,市价超过黄金。父亲没有办法,只得一路流着泪,把他背回家中。
卢作孚此时虽然才八岁出头,但性格刚毅,并不因失声而颓丧,每日照旧勤学不辍。放学归来,便与长兄讨论白日所学,口不能言,就用笔写。温毕功课,一如既往地帮助母亲做家务。就这样在无言中生活了两年,奇迹突然发生。
一次,母亲带卢作孚去一位远房的舅公家。坐在舅公的堂屋里,卢作孚看到一只燕子从外面飞进屋来,在房梁上飞了一圈,又翩然飞出。他大感惊奇,跟着跑了出去,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他一急,竟然喊出声来:“啊,燕子!燕子!”
听到他开口说话,母亲和舅公都甚觉惊奇。舅公忙问:“魁先,是你在说话吗?”
卢作孚大声答道:“是我!是我!”
母亲又惊又喜,连忙将卢作孚拉到身边,问了一连串问题,听他流利对答,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1907年,卢作孚自瑞山小学毕业,师长皆望他今后能入中学继续学业。可是,因生意不好,父兄已不再贩运布匹,全家生计仅靠卢志林在福音堂小学教国文维持,实在无力供卢作孚继续读书。校长和教员相约每月赠送120个小钱,资助卢作孚入中学读书,但卢茂林认为无功不应受禄,遂以家中亟需帮手为由,婉言谢绝了老师们的好意。
自此以后,卢作孚再也无缘入读任何正规学校。
离开瑞山之时,卢作孚与众恩师挥手告别,依依不舍。校长慨然挥毫,为他题写了八个字——“好而不恃,为而不有”。卢作孚将此条幅珍藏起来,后又精心装裱,挂于床头,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在瑞山六年的学习生涯,对卢作孚一生影响甚大。他在学校里不仅获得了新知,还获得了良好的学习方法,在同辈中亦颇有威望。日后他投身实业,筹办民生公司初期即获得瑞山校友们的鼎力相助。1925年,卢作孚在合川召开民生公司发起人会议,与会者多为瑞山校友。
卢作孚本人的学历,仅止于小学。数十年后,国立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邀卢作孚到校讲演。卢作孚幽默地答道:“我怎么能在大学讲演?我仅仅是个被人称为‘小学博士’的人!”
卢作孚的“自学—求知—报国”之路,就从这个并不高的起点上开始了。
3 霾里忽闻警世钟
卢作孚辍学之后,并不怨天尤人。师长们早已为他打开了眼界,他怀着既定的志向,走上了一条极其艰辛的自学之路。
光绪三十三年(1907),清廷犹如烂空了内里的朽木,勉强支撑着最后的光景。朝中掌权者欲加快推动新政以挽救颓局,而民间的知识阶层则对朝廷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士绅们热衷于维新变法,有大批人已暗中接受了孙中山的主张。
卢作孚闲居家中,苦读不止。现实与未来都显得很混沌,他只能试图在书籍中找到一条突围之路。积郁既久,其发必速。一年之后,少年卢作孚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走出合川,到成都去求学。可是,家计艰难,盘缠又成了问题。为节省路费,卢作孚一路跟随从合川赴成都的商人徒步到了成都,而路上的食宿用度,则由亲友资助。
1908年,这位15岁的少年满怀求知热望,离开故土,经铜梁、大足、安岳,走上了成渝间的一条驿道——东大路。他跟在商队后面走了十多天方抵达成都,栖身于西御河沿合川会馆。
明清时的通都大邑,都有各地士绅出资设的会馆,供旅居异地的同乡聚会及免费住宿,具有较强的地域、宗亲色彩。会馆最初是为保护本乡工商业者与移民的利益,后逐渐演变成为能量颇大的联络、维权及商会组织。少年卢作孚的求学之路,就在这样纷扰嘈杂的氛围中开始了。
几天后,卢作孚在红照壁街找到一家收费低廉的补习学校,报名读初中程度班。在补习中,他总结的两条经验——“数学要多做题,语文要多背诵”——多年以后成为他的“教子妙法”。但该校授课内容浅显,令卢作孚渐感失望。两个月后,他明白了在此类学校学习意义不大,学知识并非唯赖入校一途。于是他果断退学,在会馆里自学。
自学的日子不仅寂寞,而且清苦,卢作孚将生活费用压至最低,省出钱购买书籍与学习用品。往昔的失学之痛,创痕犹在,成了他奋起求知的极大动力。他知道,设若因辍学而颓丧,就等于自我毁灭。自己不过是小学学历,若不下决心冲荡开去,日后怎能找到一条生路?
卢作孚的自学能力实属惊人。在会馆闭门苦读几个月,他就把当时在公共图书馆内能看到的中文版数学书籍全部通读一遍。然后,他又发奋自学英文,阅读馆藏的英文数学教材。前后费时仅半年,便读完了一批中英文数学书籍,还解了大量的数学题。这样的学习充满了挑战的乐趣,失学于他来说,不再是人生的绝境,而成了重开天地的新起点。
其间,卢作孚想为家中分担一些负担,同时也很挂念三弟卢尔勤的学业,于是便托人将三弟带至成都,也将他安排在合川会馆,并亲自辅导他自学。
父母惦念在蓉城的游子,偶或托人给卢作孚捎一点钱来,卢作孚为此常感到不安。于是,他开始勤工俭学,以住处为授课场所,招收一批初中程度的补习生,收些授课费以解决生计。年仅16岁的卢作孚小学毕业仅一年,便为中学生授业,实为不可思议。这段奇特的经历,可看作是卢作孚后来几度执教的发端。
私人授课的成功,使卢作孚对自己有了充足的信心。他将自学与授课的心得详加梳理,编写了一套专供中学生使用的教材,有《卢思数学全解》、《中等代数》、《角》、《几何学等最新讲义》等数种,均以“卢思”的新名字向四川省提学使司
备案。惜乎这批书稿迟至1914年夏秋才交由重庆中西书局筹划出版。
,并因为经费缺乏之故,仅出版了《应用数题新解(整数部)》一部。
该书为卢作孚出版的首部著作,署名为“合川卢思”。内容分为两部分,其一为“四法揭要”,即四则运算规则及方法,其二为“习题解法”,共收入118道数学题及解答方法。迄今在川省各大型图书馆内,仍可找到这个版本。从该书所附“卢思现将出版之著述”预告上可窥知,其时卢作孚拟出版的还有《最新中等几何学讲义》(上、中、下三卷),以及《最新中等平三角讲义》和《最新中等代数教科书》各一册。
数学的堡垒既克,卢作孚信心大增,又开始自学古文、历史、地理、物理与化学。常读古典诗词、古文章句,尤喜韩愈文章,曾费时三年通读《昌黎先生集》,每有感悟,便做批注,每一页上都画满了圈点。
如此基本功训练,有助于形成健全的知识结构,卢作孚日后的讲话与文章皆清晰简洁,即得益于早年的苦读。
卢作孚的自学,一方面是为了完善自己,另一方面亦有志存高远的鹄的。彼时各省每年都有官费留学名额,可留学欧美、日本,唐绍仪、詹天佑、邹容、吴稚晖、蔡元培、鲁迅、周作人、翁文灏、李石曾、张静江等,皆系清末的官费留学生。卢作孚心有所慕,希望先考入国内的一所官费学堂,再择机寻找留学的机会。他先后考取了四川优级师范学堂、陆军测绘学堂、军医学校、藏文学校四所学校。然在陆续发榜之后,卢作孚却踌躇起来,思之再三,总觉得这类学校所授有较大局限,最后都放弃了。
1912年,受几位归国留学生朋友的鼓励,卢作孚报考了北京新建的清华学堂。不巧该年清华学堂在成都不设考棚,川籍考生须赴京投考。他急忙徒步赶回合川筹措路费与学费,又兴冲冲地赶到重庆,拟搭船前往武汉,再从武汉转乘火车,由京汉铁路北上赴京。
未料,甫抵重庆朝天门码头便被告知:去汉口的客船“蜀通”轮,已于当日一早拔锚开走了。彼时水运不发达,重庆至汉口的客轮班次一月之内仅有几班,误了这班船,就无法如期赶到北京了。卢作孚非常懊丧,后来曾对晚辈提及,这次误期有三点教训:一是凡事要“决而即行”;二是“求学不能邋等(四川方言,越级之意)”,头一年报考清华甲等,就是冒进;三是他对川中水运不畅耿耿于怀。这件事,可以说是他后来从事航运业“动机的萌芽”。
自此,他彻底放弃了越洋留学之念。
留学愿望未成,卢作孚并未灰心,就知识积累来说,他具有了相当的自信。自学使他具备了认识世界的基础条件。从1910年起,卢作孚的求知范围渐又扩展至更广的领域,对欧美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文化、科学等现状,都做了一番了解。对中国历史上的政治演变,也有所涉猎。他还大量阅读了彼时在士绅中很流行的启蒙译著,对赫胥黎的《天演论》、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卢梭的《民约论》尤感兴趣。
在他读过的书籍里,对其影响最大的,当属严复翻译的赫胥黎的《天演论》。《天演论》在天津《国闻报》上首次公开发表时,正值甲午战败之后,译者严复的用心,就是要借此启迪民智,图强雪耻。卢作孚对于国家如何能在“物竞”中不败、个人如何做一个“适者”的问题,大概都做过思考。他还读了同盟会会刊《民报》,初次接触了孙中山的革命学说。从卢作孚日后的言论与行动看,他极为赞同“民有、民治、民享”的社会理想,认为中山先生的主张,是推翻专制皇权的唯一路径。
卢作孚在这一阶段进行的思想探索,意味着他已结束了单纯的自学求知,迈入了改造社会的思想准备阶段。
另一方面,卢作孚也开始了他最初的商业尝试。卢作孚初到成都时,为补贴日常生活费用,携带了不少合川特产小食品——桃片出售。此物为长条片状,由糯米粉、核桃仁、蔗糖等原料制成,系光绪二十一年(1895)由“祥云斋”糖果铺在合川首创,后经不断改进,声名远扬。卢作孚出售的合川桃片,极受成都人欢迎,销路大好。一年后,手头略有盈余,他便从合川请来一名手艺高超的师傅,在成都西御街合开了一家“竹西社”,专门出售桃片,以补足家用。闲暇时候,卢作孚常给师傅打下手,后来自己也成了做桃片的能手。
卢作孚的追随者罗中典曾说:“这个小小的尝试,对他的生活是一个启迪。”冉华德先生曾对卢氏最早从事实业的时间进行考证,认为他从商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更不只是借鉴他人经验,而是经过了长期的观察、比较与学习。
17岁的卢作孚在与命运的较量中,就已显出了他日后所取路径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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