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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走你认定的路吧!不要耽搁了自己的行程。本书是一部饱满地展现了陈忠实已走过的人生之路和文学之路的人物传记。

作者:邢小利著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04-30

书籍编号:30441087

ISBN:9787020139545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198355

版次:1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文人学者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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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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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在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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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白鹿原上,学老腔艺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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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在西蒋村老屋,重温当年写《白鹿原》的感觉《白鹿原》就是在这张小桌子上写成的


走你认定的路吧!不要耽搁了自己的的行程……

第一章 乡村里的少年


一、西蒋村,出生地与家世


二、灞桥,一个送人远行的地方


三、不要耽搁了自己的行程


四、赵树理:第一个文学引路人


五、由向往“神童”而眺望遥远的天际


六、柳青:文学道路上的第二个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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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陈忠实的母亲贺小霞、哥哥陈忠德、妹妹陈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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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照。陈忠实(前排左一)手拿1959年刊有《创业史》的《延河》杂志

  • 陈忠实:《家之脉》,广州出版社2000年版,第3页。
  • 陈忠实:《忠诚的朋友》,见《生命之雨》,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410页。

    一、西蒋村,出生地与家世


    1942年8月3日,陈忠实出生于灞河南岸、白鹿原北坡下的西蒋村(简称蒋村)。这一天是农历的六月二十二日,在五行中属火。这一年按中国人的属相说,是马年。


    陈忠实后来说,他命中缺水,不知与这个火命有无关系。他母亲说,陈忠实落地的时辰是三伏天的午时。落地后不过半个时辰,全身就起了痱子,从头顶到每一根脚趾头,都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热痱子。只有两片嘴唇例外,但却暴起苞谷粒大的燎泡。整整一个夏天,他身上的热痱子一茬儿尚未完全干壳,新的一茬儿又迫不及待地冒出来,褪掉的干皮每天都可以撕下小半碗。很多年后,陈忠实在他的一篇散文《回家折枣》中写道,曾有一个乡村“半迷儿”的卦人给他算过命,说他是“木”命。他父亲喜欢栽树,他自小受父亲的影响,后来也喜欢栽树,也许是应了木命之说。


    西蒋村(原属毛西公社、毛西乡、霸陵乡)如今隶属陕西省西安市灞桥区席王街道办,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村以“蒋”名,却没有一个蒋姓。除了几户姓郑的村民,西蒋村村民大都姓陈。西蒋村、东蒋村和位于白鹿原半坡上的史家坡这三个自然村,相距很近,同办一所初级小学。据1989年版作为内部资料印行的《陕西省西安市灞桥区地名志》介绍,咸宁、长安两县续志载,东西蒋村原来是一个村,1936年分为两村。居东者名东蒋村,居西者名西蒋村。西蒋村位于灞河南岸,白鹿原北坡下,五十八户,二百六十三人,耕地四百○三亩。


    陈忠实的哥哥陈忠德介绍,陈姓祖先应该是在清朝嘉庆年间或嘉庆前从别处迁移而来的。何处迁来,难以查考。陈忠德回忆说,当年西蒋村的东边和西边各有两个小庙,“文革”中“破四旧”时被拆毁,庙里供奉的佛像也未能幸免。拆庙毁佛时,他在现场看热闹,看到一尊泥胎佛像身子中间是一根木棍,木棍外边绑着稻草,稻草上面再糊泥,这样泥塑的佛像结实。他说他记得很清楚,棍子上还绑着一本老皇历,他当时把那本老皇历拿回家了,翻看时记得其中有一页上画有红色标记,他认为那个红色标记应该就是建庙的吉日。可惜这本皇历后来不知去向。他还记得,佛像胸前有个护心镜,是一个嘉庆元宝。由此判断,村中建庙之年当为嘉庆年间。村子建庙,应该是村子初成规模之时。据祖传的说法,西蒋村陈氏家族的祖先迁移到这个村子后,给后代起名字排辈分,一共起了十个字,现在这十个字已经用完。陈忠德说,他们现在只能记得后六个辈分的字,依次是国、嘉、步、广、忠、永。“永”字辈的都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十个名字就是十辈,一辈的年龄差距大致按二十年算,十辈人也就是二百年的样子。算起来,从清朝嘉庆年至今,恰好是二百年多一点,时间大致能对上。因此推断,陈氏家族居于此地或者说西蒋村的历史大致就是二百多年。


    关于蒋村村名的来历,笔者曾请教陈忠实和蒋村的一些老人。他们都说,目前还没有见到有关这个村子历史的文字记载,可能村子里曾经住过蒋姓人家,后来举族迁走,村名却留了下来。笔者曾和陈忠德探讨过村名的问题。东晋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又一次大分裂时期。这一时期,北方以匈奴、羯、鲜卑、氐、羌为主的少数民族与当时内地汉族杂居、融合,关中被少数民族政权轮番占领。后秦,是羌族政权,以汉长安城为都城,国号大秦。羌族是个古老民族,地处陕西西部及以西地区,到西晋时,经过二三百年的生息繁衍,人口剧增,与关中西部的氐人连成一片,布满长安周围。当时人言,“关中之民,半为氐羌”。进入十六国时期,关中羌人数量持续增加。后秦建立后,羌人显官豪族集中长安,关中羌人数量达到数十万。在匈奴、羯、鲜卑、氐、羌等“五胡”大举入占中原以及关中的时候,中原以及关中的汉人大举南迁,很多人逃往江东即今江南一带。那时迁入关中的匈奴、鲜卑、羌、氐、羯等少数民族居于汉人遗弃的村子,被称为“戎村”或“羌村”。因为入居关中人口最多的一族是羌族,占当时关中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所以羌村数目最多,“羌村”成了各少数民族村庄的代称。而当时没有南迁的汉族人仍居于原地,被称为“留村”或“留堡”。随着历史的演化,特别是汉族政权的建立和汉族势力的强大,“羌村”地名也发生了演变,总体表现为去少数民族化倾向,“羌”这个具有鲜明少数民族特征的字被另外一些同音字取代。就像陕南的“宁羌”县后来改为“宁强”县一样,关中地区许多古羌族或氐族曾聚居过的村庄,地名也发生了演化,由“羌”字变而为“强”“姜”“江”等谐音字。比如笔者老家所在的村子,今名东江坡,现属长安区杜曲街道办,是一个古老村庄,大约形成于东晋时期,原名“羌堡”,后来演变为“姜堡”“江坡”。马长寿先生在《碑铭所见前秦至隋关中部族》中说,西晋十六国时期关中“羌堡”后来多写为“姜堡”。宋人张礼在《游城南记》中记有“越姜堡过兴教寺”。由“姜堡”再谐音演变为“江坡”,与古名已经相差万里。清嘉庆《咸宁县志》中已把江坡分记为东江坡和西江坡二村,沿用至今。这样村名演变的例子很多。再如长安区王莽街道办“江村”的“江”,即由“羌”演化而来。如此看来,蒋村的“蒋”,也有可能是“羌”音演变而来。如果真是,那蒋村的历史就长了。


    据现在可考的历史看,蒋村的陈家是一个世代农耕之家。除了“耕”之外,陈家还重视另一个“家脉”,这就是“读”。“耕读传家”,是中国人也是乡村文化最基本的价值观和生活信念:既学谋生,又学做人。耕,是人与土地的关系,解决的是人的生存问题;读,是人与文化的关系,解决的是人的文化和精神传承问题。


    陈忠实的曾祖父陈嘉谟,曾经做过私塾先生。其人个子很高,腰杆儿总是挺得又端又直。他从村子里走过,那些在街巷门楼下袒胸露怀给孩子喂奶的女人,全都吓得跑回家,或就近躲进村人的院门里头。


    陈忠实的祖父陈步盈,也做过私塾先生。陈步盈这一辈有兄弟三人,分属两支,是堂兄弟关系。陈步盈为一支,单传;到陈忠实的父亲陈广禄,仍是单传。另一支两个“步”字辈的是亲兄弟,他们是陈忠实的祖父辈。其中老大去世早,陈忠实没有见过面,老大有两个儿子,“广”字辈,是陈忠实的叔父。老二在分家时住于陈家祖屋上房和门房之间位于西边的厦屋,陈忠实这一茬孙子辈称其为厦屋爷。厦屋爷有两个儿子,据说都属于不安分守己种庄稼过日子的人,跟着一个外来人走了,后来一前一后各回来过一次又走了,此后再无消息,于是就把老大的小儿子过继给了厦屋爷。这个小儿子是个孝子,他把厦屋爷从厦屋搬到了上房的西屋。陈忠实稍长,有了一些辨识能力的时候,他看到的厦屋爷已经进出于上房的西屋了。厦屋爷是陈忠实唯一见过面还有印象的爷爷辈的人。但是这个厦屋爷也在陈忠实八九岁时就去世了。厦屋爷与孙子辈关系不太亲密,陈忠实对他的记忆模糊而陌生,留下来唯一的印象,是他手里总捏着一根超长的旱烟杆儿,抽烟时需要伸直一只胳膊,才能把燃烧的火纸送到装满烟末子的旱烟锅上。直到快四十年后,陈忠实创作《白鹿原》,在写他祖父那一辈人物的性格和命运的时候,鬼使神差似的,他恍惚中听到了厦屋爷在夜深时的呻唤声,那一声重一声轻的呻唤,刹那间忽然唤醒了他沉眠已久的记忆。


    陈忠实祖居的老屋位于白鹿原北麓,坐南朝北,面向灞河和骊山南麓。陈忠实回忆,本门族的一位爷爷给他说,他们这个门族最早的一位祖先,是个很能干的人。这位祖先在村子里先盖起了陈姓聚居的第一个四合院,尔后积累了数年,又紧贴着这个四合院在西边建起了第二个四合院。他的两个儿子各据一个,后来就成为东门和西门。陈忠实是东门的子孙。陈忠实懂事起,就记得东门里居住着他的父亲和两位叔父。西门人丁更为兴旺,那个四合院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八家院。之后,东门和西门再未出现过擅长经营治家的人,后人便都聚居在这两个四合院里,再没有添一间新房,也无人迁出老宅,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


    陈氏家族应该在陈忠实曾祖父陈嘉谟那一代就确定了分家的格局,陈忠实的祖父陈步盈和父亲陈广禄在同辈兄弟中居长,东为上,陈广禄便继承了上房东屋和中院东边的厦屋。在上房的东屋和西屋之间是一间明室,作为两家共有的通道;因东屋和西屋是窗户对着窗户门对着门,其间距不过三大步四小步。陈忠实家的两间厦屋用土坯隔开,南边的做厨房,北边的做牛圈。一家人住在上房东屋。这是陈忠实出生后至成年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的家庭院落格局。


    陈忠实出生的时候,他的祖父陈步盈已经过世。在散文《家之脉》中,陈忠实描写过祖父的遗物,那是一堆当过先生的祖父用毛笔抄写的书,行话叫“抄本”。它们实际上也是一份珍贵的遗产,包含着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文化信念,就像他父亲陈广禄所说,“当先生先得写好字,字是人的门脸”;当然也隐含了一些源远流长的文化信息,这需要陈忠实在后来的日子里长久地去体悟。


    陈忠实的父亲陈广禄生于1906年,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但他会打算盘,也能提起毛笔写字,还能读小说、剧本乃至《明史》这样的书。在当时的农村,算是有文化的人。陈忠实记述说:“父亲是一位地道的农民,比村子里的农民多了会写字会打算盘的本事,在下雨天不能下地劳作的空闲里,躺在祖屋的炕上读古典小说和秦腔戏本。他注重孩子念书学文化,他卖粮卖树卖柴,供给我和哥哥读中学,至今依然在家乡传为佳话。”陈忠实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陈忠实从对父亲的评价转到了家族之脉。他说,从做私塾先生的祖父到他的孙儿这五代人中,他的父亲是最艰难的。父亲没有祖父那样的做私塾先生的地位和经济基础,作为一个新中国的农民,土地和牲畜都交了公,也无法从中获取可能有的劳动创造,可以说一无所有,但还是心强气盛,拼死也要供着两个儿子读书。父亲陈广禄耐劳、勤俭,性格耿直,这些同左邻右舍的村人并无多大差别,但是父亲坚信不疑的文化意识却是陈家最可称道的东西。陈家虽然说不上是书香门第,但敬重文化,重视子女教育,耕而且读,这些是陈家几代人传承不断的精神血脉。


    陈忠实的母亲贺小霞,生于1915年8月20日,是白鹿原上狄寨镇伍坊村人。


    陈忠实上有一姐陈希文,有一哥陈忠德,下有一妹陈新芳,排行第三。1958年陈忠德高中只上了一年,就在“大跃进”的第一年被招工到青海参加工作。“大跃进”后,青海兴建的厂矿和学校纷纷下马关门,陈忠德别无选择,只好和当时的许多陕西青年一样,回到老家,当了人民公社社员。陈忠实对笔者讲过一些他家里的情况,在他之后,他的母亲还生了六七个弟弟妹妹,除了妹妹陈新芳活了下来,其他都夭亡了。其中多亡于当地乡村所言的“四六风”,即出生后第四天生病抽风,第六天死亡。今天看这个病,其实就是破伤风。因为当时农村接生,是用没有消过毒的剪刀剪断肚脐,如果剪刀上带有破伤风病菌,就会感染破伤风。有一弟是四五岁时夭折的,应该是亡于肝炎。他说他记得很清楚,弟弟那时浑身发黄,甚至黄到透明。还有一个妹妹也是四五岁时病死的。陈忠实说,母亲说他“克性”大,一连“克”死了五六个弟弟妹妹。


    陈忠实后来在他的散文中几次提到神汉给他们家看风水禳灾的事,从中可以见出陈家当年的一些家庭境况。《火晶柿子》中,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他读小学时,由于家里几年来灾祸连连,一个小妹夭折,一个小弟长到四五岁也夭折,又死了一头牛,父亲陈广禄就请了一位神汉到家里勘察风水,神汉从前院审视到后院,让把后屋和厦房过道间的一棵火晶柿子树砍掉。他父亲读过古代演义类小说,不用神汉解释,便悟出其中玄机,“柿”谐音“事”,就砍掉了柿树。在散文《父亲的树》中,陈忠实讲述了同样的“我们家诸事不顺”之后,说父亲惶恐中请来了一位阴阳先生,阴阳先生说他家祖坟所在的那块地西北角太空了,聚不住“气”,邪气乘虚而入,父亲听了阴阳先生的禳解之法,就在那里栽种了一棵皂荚树。


    父亲陈广禄当年对陈忠实的要求很实际。“要我念点书,识得字儿,算得数儿,不叫人哄了就行了。他劝我做个农民,回乡务庄稼,他觉得由我来继续以农为本的家业是最合适的。开始我听信父亲的话,后来就觉得可笑了,让我挖一辈子土粪而只求一碗饱饭,我的一生的年华就算虚度了。”陈忠实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陈忠实不愿意过那种“只求温饱而无理想追求的猪一样的生活”,不愿意虚度年华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但他的一生应该如何度过,西蒋村还不能告诉他。他不愿意按照父亲的意愿和规划来安排自己的人生。这个木命而缺水的孩子,有着自己朦胧的人生理想。站在白鹿原顶,可以南望秦岭,北眺骊山;向西看,是繁华的都市——西安;向东,则可以走出潼关,走向山南海北。但是,人生之路应该怎么走,到底能走多远,年少的陈忠实显然还不知晓。

  • 陈忠实:《一把铁勺走天下》,见《吟诵关中》,重庆出版社2008年版,第55页。

    二、灞桥,一个送人远行的地方


    灞桥,是一个送人远行的地方。也是一个被千古文人吟诵的地方。


    陈忠实这样描述自己的生活地:“我的出生地蒋村,北边东边东南边都与蓝田县辖的大小村庄为邻,我的小学高年级就是在灞河北岸蓝田县油坊镇的小学就读的,路程也就二三里地。那个油坊镇是一个古老小镇,农历每到单日逢集,总是人山人海,包揽了南原(白鹿原)北岭(骊山南麓)和灞河川道的庄稼人,到这里来完成农林牧副产品的交易。这是我十二岁以前所能看见的最繁华的景象。”陈忠实传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陈忠实说,他的家就坐落在两千多年前项羽给刘邦设“鸿门宴”的那一带——“灞上”。他还说,当年刘邦机智地“起如厕”后,就是从他家猪圈的那个位置跑过的。


    西蒋村原属灞桥区毛西公社,今属灞桥区席王街道。灞桥区是西安市辖区之一,据相关史志记载,灞桥区地处西安地区东部,辖境南以荆峪沟与长安区为界,东与蓝田县、临潼区为邻,北接高陵县(其中西段以渭河为界),西界北部隔灞河与未央区相望,南部隔浐河与雁塔区毗邻,中部在浐河以西与新城区相接。全区现辖纺织城、红旗、狄寨、十里铺、席王、洪庆、灞桥、新筑、新合九个街道办事处。西安市灞桥区是1955年建立的。回顾灞桥地区属县的沿革,从战国到清,建县两千多年间,分属芷阳县、霸陵县、霸城县、万年县、咸宁县等。1913年,民国政府撤销咸宁县,并入长安县。后撤府设道,长安县隶属设于西安城内的关中道。后关中道撤销,长安县遂直属陕西省,管辖今西安城区和长安区全部。1928年,将属于长安县的城区部分分出,设为西安市,旋于1930年撤市,1933年再次设为西京市,后又改为西安市。1938年长安县政府搬迁至城南大兆,1949年再迁韦曲,但仍管辖西安市东、西、南、北四郊。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1955年划出长安县第五区(灞桥区)和第四区(狄寨区)的六个乡,设立了西安市灞桥区。1958年又将原长安县的新筑区划入,设立了新筑公社,将长安县的狄寨乡划入灞桥区红旗公社。此后,高陵县的耿镇地区曾一度划入,西安东关、胡家庙、韩森寨等地区也曾一度划入。1965年,灞桥区撤销,并入西安市新设立的西安市郊区。1980年,郊区撤销,灞桥区建制恢复。此后,灞桥区的辖境才开始稳定下来。


    陈忠实对自己所生长的这块土地的历史非常熟悉。2008年3月21日晚,在他陕西作协的办公室,他给笔者这样叙述他家乡的历史沿革:辛亥革命前的清政府时期,现在的西安一分为二,以钟楼为分界线,南至终南山,北达渭河,东片为咸宁县,西片为长安县。咸宁县政府在东县门,长安县政府在西大街。陈忠实笑着对笔者说:“我们咸宁县为第一邑,你们长安县为第二邑。”辛亥革命后,张凤翙主政陕西,把两县合并,取消咸宁县,保留长安县。范围东到蓝田,西达咸阳,南抵秦岭,北至渭河,没有现在的西安市及各区名。长安县名和范围一直延续到1955年合作化成立时期。其间,在抗日战争时期,日军飞机轰炸西安,国民党长安县政府为躲避轰炸,迁到长安县少陵原上的大兆镇;1949年共产党建立的长安县政府移到韦区,此后再没有进城。1965年到1980年3月,西安四个郊区合并,通称郊区。这个郊区当时有人民公社二十六个。陈忠实所在公社名为毛西公社。1980年3月至今,郊区又一分为三,东郊灞桥区未变,南郊雁塔区和北郊未央区名字也未变,只是把阿房区取消了,原来的阿房区南部归了雁塔,北部给了未央。


    “灞桥”得名始由秦穆公改滋水为霸水,与秦穆公当年的霸业有关。秦穆公,姓嬴,名任好,公元前659年至前621年在位。即位之初,秦国经济落后,穆公选贤任能,多方延揽人才,又广泛使用铁器,努力发展生产。秦国连年五谷丰登,国势日强。遂向东攻打晋国,灭掉梁国、卫国。后来在崤(今河南三门峡东南)被晋国打败,于是转而西进,灭掉了西戎,并乘胜灭掉了十二个小国,开拓了千里疆土。远在洛邑的周天子派使臣到秦国表示祝贺,承认秦在西部的霸主地位。秦穆公与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楚庄王,并称“春秋五霸”。公元前645年9月,秦、晋于韩原交战,秦穆公大胜,俘获晋惠公,双方于灵台订立盟约,晋国割让河西之八城(今陕西东部)归秦。秦国由此始获得滋水以东之地。公元前623年,为彰其霸业,穆公下令改滋水为霸水,并在灞河东岸(一说今席王街道附近)筑霸城,作为继续东进的指挥中心。霸城亦称霸宫。公元前350年,秦孝公又在霸城设置了芷阳县,“芷”“滋”同音。秦亡汉兴之后,“霸”渐渐演变成“灞”。灞桥区以灞桥得名,灞桥架在灞河上。


    灞河是渭河最大的支流,关中八水之一。灞河源出蓝田境内的秦岭山中,流经灞源镇后,由南转向西北,进入蓝田谷地,吸纳了清河、辋峪河,在蓝田县城以西受白鹿原的约束,转向西北,进入灞桥区,自东南而西北流,经洪庆、席王、灞桥等街道后,又吸纳了浐河再向北流过新筑,于新合街道境内注入渭河。其实,上古时,灞河本来是经灞桥街道豁口村一带北流入渭河的。后来不知何时,改道向西,鸠占鹊巢,反客为主,抢占了浐河河道,反令浐河成为支流。


    灞河出秦岭,过白鹿原后掉头向西,进入沃野千里的平原。唐代诗人岑参在诗中说,“山中灞水北”。隋唐灞桥,正好建于这一形胜地带。站在灞桥之上,举目南望,群山逶迤,驻足北眺,渭水东流,西接千年帝都,东倚锦绣骊山。河岸边绿柳成荫,河堤上游人徜徉,桥下游船如梭,桥上车水马龙。而桥头,则建有离亭和鳞次栉比的歌楼酒肆。这里留下了朝廷命官升迁贬谪时的身影,也留下了士农工商郊游踏青的欢声笑语,最为人传诵的,当是文人与游子送行饯别的瑰丽诗章。长亭折柳赠别,几乎成了灞桥的同义语。长亭,又称离亭,乃送别之地。唐朝灞桥的离亭,在今西安市第三十四中学校内。该校是陈忠实读高中时的母校。校中所存孙蔚如创办灞桥小学的纪念碑碑文记载,“主席孙公”“爰捐千金建一小学”,“就离亭龙王庙二处营造”。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孙蔚如将军曾为当时尚存的古离亭写过匾额。1958年前后,三十四中在离亭故址修筑了办公室,“文革”前,该校还留有离亭廊柱基石一块。此地与1994年发现的隋唐灞桥的走向正好在一条线上。


    灞桥,送别之地。灞柳,送别之物。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陈忠实在小说《白鹿原》中,称灞河为“滋水”,称浐河为“润水”,意为滋润大地之水。


    1992年夏,陈忠实写完《白鹿原》之后,填词一首《青玉案·滋水》,这样描写灞河的风姿:


    涌出石门归无路,反向西,倒着流。杨柳列岸风香透。鹿原峙左,骊山踞右,夹得一线瘦。


    倒着走便倒着走,独开水道也风流。自古青山遮不住。过了灞桥,昂然掉头,东去一拂袖。


    “独开水道也风流”,说的是灞水,也是说自己。


    陈忠实也要寻找自己的路。

  • 关于此文中系红腰带的时间,原文写的是“系上红腰带之后半年”。中国汉民族习俗是本命年系红腰带,陈忠实系红腰带应该是他整十二岁时,即1954年马年这一年。而这次考试时——1955年是羊年,他已经十三岁了。应该是,在他系头一条红腰带过后半年。经求证陈忠实,陈认为自己记忆有误。
  • 陈忠实:《汽笛·布鞋·红腰带》,见《告别白鸽》,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17、18页。
  • 关于初中助学金数额,陈自己有些文章写为每月八元。2012年5月5日下午,陈忠实就这个问题对笔者说,在第三十六中上初一和初二时是六元,转学到第十八中学后,变为每月八元。后来到第三十四中读高中,每月也有八元助学金。另外,有些文章写,陈忠实当时在第三十六中复学后,学校还给他免除了一切学杂费,陈忠实说并没有免除。
  • 陈忠实:《父亲的树》,见《吟诵关中》,重庆出版社2008年版,第154页。
    三、不要耽搁了自己的行程
    1949年5月2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西安。
    1950年春天,陈忠实八岁,开始在本村即西蒋村上小学。当时,西蒋村小学是一个四年制的初级小学,春季入学。
    许多年后,陈忠实还清楚地记得,1950年春节过后的一天晚上,在他家那盏祖传的清油灯下,父亲把一支毛笔和一沓黄色仿纸交到他的手里,说:“你明日早起去上学。”他拔掉竹筒笔帽儿,里边是一撮黑里透黄的动物毛做成的笔头。父亲又说:“你跟你哥伙用一只砚台。”
    毛笔、仿纸、砚台,这是传统的书写用具。应该还有一个墨锭。今天已经很少有人用墨锭了,都是买瓶装的墨来用,所以也不一定用砚台。陈忠实当年上学,所用的还是传统的笔、墨、纸、砚。但是,由于家境贫寒,只能用仿纸代替宣纸。所谓仿纸,是儿童练习写毛笔字用的纸,有的上面印有格子,也叫仿格或仿格纸。砚也只能与兄长伙用一个。一个读书人一定要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是毛笔字。陈忠实后来回忆说,他记得他们家木楼上有一只破旧的大木箱,里面乱扔着一堆书。他看着那些发黄的纸和一行行栗子大的字问父亲:“是你读过的书吗?”父亲说是他读过的。随后又加重语气解释说:“那是你爷爷用毛笔抄写的。”这使幼小的陈忠实大为惊讶,他原以为这些书和字是石印的,想不到竟是爷爷用毛笔亲手写的,并且这个毛笔字居然写得和他课本上的字一样规矩。看着他一脸的惊异,父亲教导他说:“你爷爷是先生,当先生先得写好字,字是人的门脸。”虽然在陈忠实出生之前爷爷已经谢世,但会写一手好字的爷爷却让他由心底产生了崇拜。父亲的毛笔字比不上爷爷,但他父亲会写字。每到大年三十的后晌,村人三三两两夹着一卷红纸走进院来,求父亲给他们写春联。父亲磨墨、裁纸,为乡亲写好一副一副新春对联,然后摊在明厅的地上晾干。在一旁瞅着那些大字不识的村人们兴致勃勃地围观父亲在那里挥舞笔墨,陈忠实隐隐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自豪。
    人生忧患识字始。人生起步写字始。陈忠实后来的一生,都与写字分不开,他和写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1952年,陈忠实十岁。春季和夏季,他在改迁到东蒋村的初级小学读三年级。这一年,学校由春季入学改为秋季入学。学校规定,学习好的学生进入下一年级,差的留一级。陈忠实在班上属于学习好的学生,到了秋季,就直接进了四年级。
    1953年夏季,他在东蒋村的四年制初级小学毕业。本来应该到离自己村子最近的东李村上五至六年制的高级小学,但那一年东李村小学不招高年级考生,他只好与三个同学一起到灞河对岸的蓝田县华胥镇油坊街报考那里的高级小学。结果,连他在内考上了两人。
    从灞河南岸的家里到北岸的油坊街小学,大约有二三里路。路不算远,但要过一条灞河。由于灞河一年三季经常涨水,往来不便,他便在学校搭灶住宿,晚上睡在木楼的教室里。夜里尿憋,要下了木楼梯,到流经教室房檐下的小水渠撒尿,早上又到这个小水渠里洗脸。大伙儿在这个小水渠又是撒尿又是撩水洗脸,不以为怪,只顾嘻嘻哈哈乐着。这条水渠从学校的后围墙下引进来,曲折流过半边校园,然后从学校大门底下石砌的暗道流到街道里去。小学所在的这条街叫油坊街,也叫油坊镇,后来称作华胥镇。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时常有集市。陈忠实上学以前,曾随父亲来这里逛集。名为油坊街,想是曾经有过榨油作坊,如今已经看不见榨油作坊的遗迹了。短短一条街道,有杂货铺、文具店、铁匠铺、理发店等,多是两三个人的规模。逢到集日,川原岭坡的乡民挑着或推着粮食、木柴和时令水果,牵着或赶着牛羊猪鸡来交易,市声嗡响,生动而热闹。父亲陈广禄经常来赶集。他在河川的几块水地渠沿上种植杨树,靠卖树供养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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