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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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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名: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刘忆江著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4-03

书籍编号:30463556

ISBN: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988001

版次: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历史名人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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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汉武大帝之飞龙在天(上册)


关于“回顾丛书”


约半年前,艾明秋女士来电,要我“再做点贡献”。小艾是辽宁人民出版社文史编辑室主任,也是我的第一本书《大汉开国谋士群》的责任编辑,我们的合作非常愉快,进而“成为生活中的益友”(张立宪语)。


对小艾的要求,我一向近乎有求必应。听她谈过初步设想后,觉得挺有意思,可以操作。随后,辽宁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洪兄来电,进一步讨论、商定了相关细则。这便是“回顾丛书”的由来。


“回顾丛书”拟每年出一辑,每辑6册左右。以经过时间和市场淘洗的旧书再版为主,新作为辅;以专著为主,文集为辅;以史为主,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思想文学为辅。入选的各类书籍,都是我所感兴趣的,有料,有趣,有种。回顾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好地前瞻、前行。


太白诗: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2008年初夏,收到首册样书时,欧洲杯激战方酣。去年秋天再版,新书出炉时,我正沿着318国道驱车前往珠峰大本营。此情此景,宛如昨日。我想,再过五年、十年,回过头来看这套“回顾丛书”,又会是什么心境呢?


是为序。


梁由之


2013年6月6日,夏历癸巳蛇年芒种后一日,于深圳天海楼。



 



主要人物


刘 彻 汉武帝。故事中的他,自青年至壮年,随着汉朝进入全盛时期,也已成长为一代雄才大略、卓有建树的君主。


田 蚡 刘彻之母舅,以亲贵封侯拜相,跋扈贪婪,后与窦婴、灌夫交恶恶斗,虽致敌死命,自己亦暴病而亡。


陈 娇 武帝最初的皇后,因无子而行巫蛊厌胜,废居长门宫,后郁郁而终。


卫子夫 平阳长公主家的歌伎,入宫后为刘彻诞下皇长子并由此加封为皇后,皇子亦成为太子。


卫 青 字仲卿,卫子夫之同母弟,私生子,少时艰难,后为平阳公主家马夫。卫子夫贵幸后,被拔擢为郎官与侍中,后在汉与匈奴的战争中,拜将封侯,屡立大功,成为大将军大司马,为国重臣。


霍去病 字巨孟,为卫子夫二姊卫少儿与人私通所生子,卫子夫贵幸后,少儿嫁詹事陈掌,去病以门荫入宫为郎。霍去病天赋异禀,勇猛善战,在对匈奴作战中屡立奇功,颇受刘彻爱重,封冠军侯、大司马、骠骑将军,后因行事不轨,擅杀大臣,而遭赐死。


李 广 西汉名将,被匈奴称为“飞将军”,一生征战,命途多舛,不得封侯,后在征伐匈奴时迷途失期,以卫青不公,愤懑自刎而亡。


张 骞 字子高,初为汉郎官,建元二年奉使西域,联络大月氏,合纵以攻匈奴。行至河西为匈奴所获,十年后逃出,赴乌孙大宛月氏,首开凿空之旅,月氏耽于安乐,联盟不得要领,张骞等回程于羌中再被俘获,流落匈奴前后十三年。返汉后向刘彻提出打通河西,联合西域,以断匈奴右臂之战略,奉派再使西域,返国后出任联络四夷藩国之大行,不久病故。


司马相如 字长卿,蜀郡成都人,汉景帝时以辞赋为梁王客卿,后为刘彻招纳入宫为郎,拜中郎将,循抚西南夷,建议刘彻封禅,是西汉著名辞赋大家。


司马迁 字子长,初为少年郎官,先后就学于孔安国、董仲舒等大儒,博览群书,壮游四海,识见广博,后受其父太史司马谈之托付,立志撰述历史,以实现乃父未竟之志,后继乃父之后出任太史,是中国首部通史的作者。


刘 安 汉淮南王,学识渊博而又富有野心的诸侯王,将爱女安排在宫廷作中诇,然多谋寡断,瞻前顾后,因反迹暴露自杀身亡。


刘 陵 刘安爱女,被父王安排在汉宫做卧底,后因助皇后阿娇巫蛊厌胜,参与谋反而流亡江湖,为报父仇,于泰山谋划行刺刘彻,失败后跳崖自尽。


义 纵 初任长安令,廉洁奉公,勇于任事,行法不避贵戚,后历任各郡都尉、太守,杀伐决断,为著名酷吏,后因受郭解、朱安世等江湖人物牵连,被诛。


张次公 少时与义纵为挚友,后为汉宫期门郎,侍卫,后以北军校尉随卫青出征,因功封岸头侯,后因与刘陵有染被黜为城旦,是刘陵的情人与追随者,泰山行刺未遂,下落不明。


朱安世 早年为长安阳陵大侠,马匹走私的大驵。因早年夺剑之恨的心结,刘彻必欲得之而甘心。故其游走四方,隐姓埋名于江湖,乃至与朝廷为敌。后为贵戚出卖被捕,大揭内中黑幕,巫蛊之祸由此滥觞。


韩毋辟 汉军边将,匈奴攻陷障城后被俘,逃回,成为李广所部将领,李广自杀后,愤而辞职,代乃兄打理河洛酒家。

  • 天田,汉代边塞烽燧周围用细土铺成的地面,是具有侦测功能的设施。进出关塞的人畜,经过时都会在上面留下印迹,有发现敌人或逃亡者踪迹的作用。
  • 马面,古代城墙上的凸出部位,由此可以射杀攻至城墙底部的敌人。
  • 虎落,汉代烽燧及障城外围的防御设施之一,即由削尖的木桩成片布成的鹿砦。
  • 阑入,汉代惯用语,指无传(出入关卡所需的官方木牍)偷入关塞,多用于指称走私者。无传出塞称之为阑出。
  • 晡时,即后世之申时,午后三至五时。
  • 祁连,古匈奴语,义为“天”。


    匈归障前沿的障北燧,昨夜出现了人为扰动的可疑的痕迹。


    顺着戍卒指画的方向,韩毋辟细细地打量着地面上的痕迹:烽燧前面用细土铺就的天田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边上,有被人踩踏过的足迹。看得出那人试图抹平足印,但在黑夜中没能做到,被拂拭过的地面上,足迹仍依稀可见。


    “难道没有一点响动?你们竟甚也没看到么!”韩毋辟皱着眉,盯着昨夜值岗的两名戍卒,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小的们午夜当的值,确实甚也没看到,甚也没听到。”


    “前半夜谁当值?难道也一无见闻么?”


    当值的戍卒连连摇首,脸上满是茫然无措的表情。


    足迹位于天田的外侧,靴尖向着烽燧,汉人鲜有穿靴者,且足印向内,可以肯定不是逃亡者留下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匈奴人了,是匈奴人就应该有马。韩毋辟双脚磕了磕马肚,纵马前行。百步开外就是高可没膝的大片草丛,里面果然有了踪迹,倒伏的草丛中,有不少尚未干透的马粪。看来,来人是将马匹留在草丛中,徒步潜行至烽燧前面的,难怪士卒们听不到声响。如此诡秘,所为何来?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韩毋辟心头。


    自从做下了刺杀朝廷重臣的大案,韩毋辟携带窈娘与堂邑甘父辗转逃亡,经郭解安排,随徙边的移民来到上郡,韩毋辟投了军,甘父则重操旧业,打铁为生。郭解果然守信,不久后便将甘父的老母和兄弟候生托人送到了上郡,阖家团聚。边塞的兵器和蹄铁用量很大,堂邑兄弟在匈归障开了间铁坊,生意很好。两人隐姓埋名多年,新皇帝登基大赦,他们才恢复了本名。韩毋辟为人勇武,自不难脱颖而出,又有黄轨的长兄、都尉黄晓的看顾,他已由一名戍卒升任匈归障的侯官,管辖着沿边十数个烽燧。匈归障与匈归都尉的治所奢延县都在边塞以外,安置有不少归降的匈奴人,即所谓“保塞蛮夷”,为朝廷牧养马匹。近些年来,塞北风调雨顺,水草丰盛,加上军臣单于一直致力于征服北海一带的丁零人,匈奴很少扰边,上郡沿边很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为了便于照顾夫君,窈娘也将家迁到了匈归障,与堂邑一家做了邻居。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经历,两家情好无间,走动得如同一家人一样。


    韩毋辟记起,堂邑侯生日前曾对他提起过,近来到他的铁坊上蹄铁的胡人中,有些生面孔。他当时不甚在意,以为不过是到此互市交易或串亲的胡人。接到昨夜有人窥边的报告,他一早就赶到出事的烽燧,在证实夜间窥边的是匈奴人后,事情不那么简单了。现在想来,两者应有关联,难道匈奴人真要犯边?


    汉代的制度,发现敌情之后,作为第一线的警戒措施,烽燧守军应即刻发送警报,昼举烽,夜举火。根据入寇人数的多少,警报也有不同。入寇者在十人以下者,或近处有敌五百以下活动者,白日,要点燃湿柴,以浓烟和上下摇动的两架烽表报警;夜间,则须点燃芦苇扎成的火炬。若有大股敌人入寇攻燧,则烽表或苣火都要增至三枚。烽燧间相距一般不过二三里地,一燧点燃烟火,相邻的烽燧会马上接续报警,这样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工夫,后方的障城和边塞守军就会得知敌情和入寇规模,迅速派队增援,并及时将敌情报告给郡县长官。有了这套烽燧制度,敌情可在一两日之内传达到长安,朝廷可以及时调度军队和辎重,从容应敌。


    韩毋辟属下的烽燧守军和直属骑兵,总计三百余人。在距匈归障约四十里地的奢延县城,驻扎着都尉黄晓统辖的两千骑兵。现在令他委决不下的,是无从知晓窥边匈奴人规模的大小。如果是小股,他自己就能解决;若是大股,就应即刻报警。但若不实,则会导致一场虚惊,自己也必会招致上峰的责备乃至处罚。


    他思索了片刻,打算将所辖烽燧巡视一遍后再作决定。于是吩咐燧长,不可有些微的松懈,要备足薪柴和蔺石,若有敌情,即刻燔柴升表。随后,带着亲兵向下一座烽燧疾驰而去。


    在他戍边的这么多年中,匈奴人时有小的侵扰,大的进犯只有过两次。在他的经验中,匈奴大举犯边,多在天时不利,罹遭灾荒的年头,冬季的酷寒冰雪和春旱所致的草荒,会使畜群大量死亡。胡人犯边的主要目的是掳掠,以弥补灾荒中的损失,再有就是抢夺边苑牧养的马匹。通常是在秋高马肥之际,匈奴人才会大举南下。每年的春夏,是胡人的大忙季节,畜群要由大草原上的冬季牧场转场到山中的夏季牧场上去,通常不会有大股胡人犯边的事情发生。


    归虏燧建在土丘上,站在敌楼上可以望出去很远。年初雨水偏少,草情不佳,虽已到了五月,边塞内外仍是一片枯黄的草色。难怪匈归障的关市上,胡人用以交易的马匹等牲畜数量明显减少,膘也比往年差了许多。如此年成,看来,小股胡人犯边掳掠的可能很大,对此倒要严加防范呢。


    他在烽台上转了转,逐一检查守备的设施。汉代的烽台上筑有可供戍卒躲避雨雪和箭矢的敌楼,在外向的燧壁处,设有木制楼橹,以栈木挑出台外,四面围以板壁,是士卒守望之所,作用相当于城墙上的马面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台上还设有状如天平的烽架,架上安置着一支长达数丈的木杆,被称作桔槔。桔槔的一头系重物,一头系有被称作兜零的大笼筐,内置柴草,通过杠杆作用可以上下升降。这就是用于报警的所谓“烽表”,平时置于台上,发现敌情后,由戍卒操纵,一上一下地连续摇动示警。举而燃之为烽,举而不燃为表,夜则举烽,昼则举表;也有以赤白两色的麻布制作的烽表,晴天施用,起信号旗的作用。烽台上还设有放烟用的灶突,白昼升起的烟柱,十数里外都可以望到。相邻的烽燧见到信号后,会次第响应,警讯片刻之间就会传递到整个边塞。


    烽台上的防御设备是架巨大的弩机,可四面旋转发射,故又被称为“转射”,弩力强劲,射程在千步以外。韩毋辟转动弩机,眼睛从望山中觑准数百步外草丛中一只觅食的兔子,扣动扳机后,野兔应弦而倒,士卒们齐声喝彩。另一种武器是尺把长的河卵石,又称作蔺石,是防备胡人攻燧用的,相当于后世的滚木礌石。韩毋辟皱了皱眉,指着敌楼墙边堆放的一小堆卵石,告诉燧长,要马上大量补充,做到有备无患。


    从烽台后面的陛阶,可以下到一座高墙围护着的院落,这是它的附属建筑——坞,坞中建有三丈见方的大屋一座,一铺大炕几乎占据了屋子的一半,是守燧士卒们的住处。每座烽台戍守的士卒十至十数人不等,由燧长统领,分三或四班值守,每班三到四个时辰。坞的垣墙高约一丈四尺,院内还有马厩和堆放柴草和食粮的库房。


    从烽台上下来,韩毋辟又仔细检查了烽台外围的虎落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和天田,没有可疑的痕迹。但随从在捡拾那只死兔时,发现了草丛中有马匹践踏过的痕迹,仔细搜寻,又发现了尚未干透的马粪。显然,昨夜匈奴人也在此潜藏侦测过。


    胡虏如此诡秘,意欲何为?韩毋辟开始不安。匈奴犯边,惯常的做法,是麇集呼啸而来,狂放张扬。昨夜这种隐秘的作为,十分反常。他思忖了片刻,嘱咐燧长近几日要严加戒备,然后派亲兵为斥堠,深入草原,侦察匈奴人的动静,约定日落前在平远燧会合。平远燧是韩毋辟辖区最为边远的一座烽燧,距此约有四十里地。


    一路巡查下来,各燧周边没有再发现匈奴人的痕迹,韩毋辟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或许,早间所见只不过是阑入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走私者留下的踪迹。到得平远燧,已近晡时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他等了两个时辰,直至日落,却仍不见斥堠来会合,心里又开始焦躁起来。要出事,要出事,不祥的念头在他脑际徘徊不去。派出侦察的亲兵没能按约定会合,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遭遇了匈奴骑兵,而且是数量很大的匈奴骑兵。他们不是阵亡,就是被俘,不然不可能不依主官的命令前来会合。如果这一带集结着大股匈奴骑兵,就极有可能犯边;如果是从自己的辖区进入,作为主官,他有很大的责任。这么想着,他叫过随行的府掾张成,命令他即刻赶赴奢延,务必连夜向黄都尉陈报自己的判断,要他早作准备。


    “路过匈归障时,顺便到我家和堂邑家带个信,就说匈奴可能犯边,军情紧急,我一时回不去。告诉内子和堂邑候生,早早动身,去奢延避一避。”


    韩毋辟心里焦虑,可脸上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直到目前,还没有事情发生,也许不至于如自己料想那么糟?他抱着些许期望,决定再等一阵。如果午夜还没有消息,就连夜赶回障城,安排御敌的军事。


    韩毋辟的预感没有错,在距障北燧约十里处,此刻正集结着数千匈奴骑兵。骑士和马匹都隐没在高茂的草丛中,数千人马屏息待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几个头领样的人物,坐在一处低语,议论着什么。


    “这雾噜帽放的,不等半夜,几步开外就甚也看不见了,真真是天助!”蹲在地上的圆脸壮汉,面相凶狠,硕大的鼻头上泛着红光。精心鞣制的皮袍缘边缀有汉锦彩带,这是匈奴王族的标志。他名冒脱,王号白羊,上郡、北地先秦旧塞之外,黄河以南的这块广袤的森林草原,被匈奴称作“河南地”,而汉人称之为“新秦中”,就是他的驻牧之地。他拔开皮壶的塞子,咕咚了一大口酒,将酒壶递给盘腿坐在骆驼皮褥上的中年男人。


    “这马奶子酒,醇!殿下来一口,祛祛寒。”


    男人高鼻深目,一头黑发用一条红色丝带系住,披在脑后。瘦削而轮廓分明的脸上,漠然而外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鹰隼式的双目灼灼逼人,不怒而威,透露出王族的高贵气质。他名伊稚斜,出身于匈奴王族中最为尊贵的孪缇氏族,是军臣单于的幼弟,位居左鹿蠡王之位。伊稚斜摆摆手,止住了递过来的酒壶,摆头示意身前的矮个子继续讲下去。


    “匈归障的关市明日午后散市,必得日出前包围、拿下障城,此行才能有所掳获。这里距障城约二十里,障城距奢延四十里,若能顺利拿下障城,即便奢延来援,也得一两个时辰,我军早已全身而退了。要紧的是出其不意地拿下正面两个烽燧,让它们来不及报警。”


    “日间抓到的汉军探子交代,他们的主将已经有所怀疑戒备,出其不意怕是不能了吧!奢延来了援军又怎样?我们的人多,又善于骑战,战胜是手拿把攥的事。在塞外我们怕他个毬呀!”冒脱不以为然地大摇其头。


    矮个子谦和地笑笑,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精悍之气。“殿下说得是。可咱们所求的是财不是?若是与汉军开战,掳获的子女玉帛还带得走么?况且,这次并未事先请示大单于陛下,动静闹大了,回去不好交代呢。”


    矮个子名赵信,父亲是汉初被掳入匈奴的汉人,后来娶妻生子,归化了匈奴。赵信自幼颖悟好学,精通匈奴语和汉语,长成后被选拔为通事,服侍单于,极受器重,去年被单于任为参佐政事的数位相国之一。军臣近年来一直在北海一带征伐丁零、坚昆人的部落,留太子、左屠耆王於单监国。伊稚斜与於单不和,借口视察春荒,邀了相国赵信同行。到得河南地,白羊王冒脱提出突袭关市,以掳掠弥补春荒的损失。伊稚斜为了笼络冒脱,答应参与此事。两部从转场牧人中抽出来的人手,加在一起约有四千骑兵。他们成功的掳掠,汉人无可奈何,因为他们马少,而步兵没有出塞作战的能力,单于知道了也不会深责。可若是与背倚城障的汉军胶着作战,不仅掳获的东西拿不走,军事上也未必占得了什么便宜。在大忙的季节,耽误了牲畜转场不说,再损兵折将,势必会受到单于的责罚。


    伊稚斜颔首沉思了一会儿,扫了眼冒脱道:“赵相国说得对,我们为的是求财,不是峙气。况且如你所说,今夜的大雾,几步外就甚也看不到,堪称祁连汉武大帝(套装共5册)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神助!你马上去把那些爬高攻城的好手召集起来,带上家伙,趁着这雾气,我们马上就干,出其不意地拿下正面的烽燧,占住它,给大军回归留个安全的通道。”


    一刻之后,匈奴大军分两路出发。人马迅速隐没在草丛中,雾气越来越浓,最终,大雾吞没了一切,随着队伍渐行渐远,人马穿行时的簌簌声变得若有若无,最终留下的是吞噬一切的寂静。

  • 过更,即代人服役。汉代应服役而不能或不愿服役之人,向官府交纳一定银钱,而由官府统一给付代服役者,称之为“过更”。

    晚餐过后,障北燧长张彤带领三名戍卒,值头班岗。日间,依韩毋辟的指令,他带领戍卒们捡拾了大量薪柴,又向敌楼上搬运了数百枚河卵石,一日下来,众人都疲累不堪。黄昏时起了雾,一个时辰后,大雾弥漫一切,不见星月。从敌楼上眺望,三五步之外,黑蒙蒙一片雾气中,什么也分辨不出来。寒湿的雾气包裹了一切,连一丝风都没有,万籁俱寂中,时不时传来的,只有士卒们的鼾声。
    两名戍卒沿着烽台的女墙对头巡视,负责引火报警的士卒,倚在灶突旁打瞌睡。张彤招呼了一声,要他们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自己则倚在敌楼的外墙上,裹紧羊皮外套,默默地想心事。长官的担忧,他觉得是过虑了。早间的踪迹,应该是走私的胡人留下来的,这两日不正是匈归障的关市么。
    皮外套很暖和,这是他妻子在关市上用半袋谷子从胡人那里换来的,昨日才托人捎过来。他自二十三岁服役戍边,已经十年了。汉代男子均要服兵役,张彤家贫,代人过更,为了还清债务,他须不断代人服役以获取过更之钱。就这样一年年拖下来,竟始终未能还乡。后来,他还清了债务,还有了些积蓄,娶妻生子,还乡的心渐渐地淡了。积劳绩升任燧长后,他每月有千钱的俸禄,家中还有屯田分得的粮食,比起务农,日子过得更富足,况且这么多年,他对这里的土地和人都有了很深的眷恋。皮毛的温暖催出了浓浓的睡意,他眯起眼,仿佛看见匈归障的家中,在灯下缝纫的妻子盘坐在炕上,正含笑看着两个已经入睡的儿子……
    一声沉闷的响动惊醒了他。他睁开眼,赫然入目的,是一把紧紧扣在女墙内沿上的五齿抓钩,巡更的戍卒大声喊叫着,脸憋得通红,使足气力想把抓钩掀下墙去。张彤一跃而起,推开戍卒,抽出腰刀狠命向钩绳砍去。绷紧的钩绳砉然而断,一声惨叫而后,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张彤大声喝令引火燃苣,他从女墙上探出身子,想看看胡人如何能够越过烽燧前宽达一丈的鹿砦而没有响动。这一看,他的心凉了,匈奴人早已将厚厚的毡毯铺到了烽台之下。浓雾中,无数的胡人正悄没声地拥过来,随着接连不断的沉闷声响,一个个抓钩抛入了女墙,胡人迅速攀缘而上,守住烽台,眼看已不可能。张彤怒骂着,又斩断了两根钩绳,偏偏火绒受潮,迟迟打不着火。越来越多的胡人翻上女墙,与守卒短兵相接地格斗。
    看看烽台守不住,苣火又点不起来,张彤翻身跃下烽台,打算点燃院内的积薪报警。被惊醒的士卒们已纷纷冲到院内,正沿着阶陛上来,他大呼:点火!点火!推开拥堵的士卒,向宿舍所在的大房跑去。他用铁锸从灶坑中撮出一堆火炭,转过身时,院中的情景让他惊呆了。匈奴人已完全控制住了烽台,以居高临下之势张弓齐射,箭矢密如飞蝗,顷刻间,张皇失措的汉军便倒伏了一地,空中回旋着濒死者的痛苦呻吟。匈奴人沿着阶陛慢慢走下来,坞墙外满是胡骑杂沓的马蹄声。
    张彤明白自己已没有逃生的可能,头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点燃积薪报警,如此,自己的家人和驻守障城的兄弟们或许还有救。他端着一锸炭火,奋力向高高堆拢的薪柴跑去,但不过几步,就被身后掷过来的鹤嘴斧击了个趔趄。他能感觉到利刃嵌入身体时的剧痛,带着腥气的鲜血从喉头奔涌而出,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铁锸抛向积薪,在他倒地前的最后一瞥中,是飞迸四溅的火焰。
    烈火穿透了浓重的雾气,将障北燧映成一片通红。十数里之外,回程中的韩毋辟驻足观望着,他心情沉重,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愿障城还来得及防御。他勒转马头,疾驰进夜色中。
    接到韩毋辟的口信,窈娘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男人戍边,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能一家团圆,厮守在一起过日子,却又要她搬回奢延去。她收拾着常用的衣物,心里乱乱地理不出个头绪,于是领着三岁的儿子韩昌,到堂邑家的铁坊讨主意。
    三年前,朝廷派张骞为大使,前往西域联络匈奴人的世仇大月氏。大月氏世代居住于河西,逐水草游牧为生。汉初,匈奴强盛,冒顿、老上两代单于经过十数年征战,终于击垮大月氏。大月氏王被杀,头颅被制成酒器,老上、军臣单于每每用以饮宴报聘的外国使臣,炫耀匈奴的武功。大月氏被迫举族西迁,据说逃到了西域重新立国。堂邑家就是世居河西的月氏人,战乱中逃至中原。堂邑甘父通晓月氏、匈奴和汉语,故被朝廷征召为使团的通译,随张骞出使月氏,一去三年,传闻使团已陷没于匈奴,甘父迄今生死不明。甘父的兄弟名候生,也是个锻铁制器的好手,兄长走后,奉养老母和家室的担子就落在了候生一人身上。自从匈归障被开辟为关市,往来交易的汉胡商贾甚多,更有很多归附的“保塞蛮夷”被安置在周边牧马,兵器、马具的用量很大。堂邑候生雇了几个伙计,生意反倒比从前更红火了。
    “大嫂,听到韩将军捎来的口信么?甚时动身?”韩毋辟曾任梁国的校尉,是堂邑甘父的上司,到了边郡,私下里兄弟俩还是一直敬称其为“将军”。两家是通家之好,见到窈娘,候生放下手中的活计,径直将娘俩让进内室。
    “才搬过来几日?我不想回奢延。况且,那匈奴真的会犯边么?”窈娘与堂邑婆媳见过礼,问道。
    堂邑候生摇摇头道:“说不准。按常理,开春是胡人转场的日子,一个冬天下来,牲口的膘不行,很少有此时犯边的。”
    “匈奴人诡谲多诈,韩将军既然有话,还是宁可信其有。”堂邑氏一头华发,虽年过六旬,精神仍然矍铄,耳不聋,眼不花,每日仍主中馈。
    “那么婆婆家也是明日动身?一道走好么?”
    “我还有批兵器要赶出来,障上急等着用,得过几日。娘,大嫂明日与你们先走一步可好?”堂邑候生笑笑,望着母亲道。
    “我不走,儿子在哪里我在哪里。”堂邑氏摇摇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众人又议论了一气,觉得边燧尚无警报,匈奴人会不会犯边,是没有一定之事,去不去奢延,到明日看情形再说。窈娘留下来闲话,当晚,就宿在了堂邑家。
    夜半边燧火起时,守障的士卒立即点燃了苣火,同时吹响了报警的号角。夜雾中的角声听上去凄厉惊心,障城内的房屋,除少量客舍,多是士卒与随军家眷们的住舍,往来关市交易的商贾大都住在障城四外临时搭建的帐幕中。闻警后,众人纷纷携货物避入障城,一时间,人喊马嘶,秩序大乱。夜间敌情不明,主官又不在,几个掾史和军尉商量了一下,决定婴城固守。同时,派人通知奢延的都尉府和附近朝廷的马苑。
    窈娘和堂邑一家被角声惊醒,惊疑不定之际,又响起猛烈的敲门声,打开门看,原来是晚间捎信要他们离开的侯官府的掾吏。
    “堂邑老弟,可见侯官夫人?”府掾张成一脸的焦灼。
    “正在我家,出了甚事?匈奴人来了么!”
    看见从内室走出来的窈娘,张成舒了口气,边施礼边说:“请夫人和公子马上随我们去奢延,障城即刻便要关闭,迟了就出不去了。”
    “仲明呢?他出了甚事?不见他一面,我不能走。”
    “夫人,大人一早出城巡燧,小的从平远燧回来后,就再无大人的消息。外围的烽燧起了大火,看样子是被匈奴人攻陷了,大人生死不明。匈奴大军就要过来了,吾等奉派去奢延和马苑报警,韩大人曾嘱咐小的要将夫人和公子送到奢延,请夫人立即随小的们动身,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见不到仲明我不走。要死,死在一起。”窈娘面色惨白,呆呆地站着,口中喃喃自语。
    “你糊涂!”厉声的呵斥惊得窈娘转回头去,原来是堂邑氏,眼中满含怒气地盯着她。“你自己不惜死,昌儿怎么办!昌儿是毋辟唯一的骨血,孩子若出了差池,你怎么对得起夫家!”
    堂邑氏将韩昌领过来,对儿子吩咐道:“候生,去把厩里的马牵出来。”
    “婆婆,你们不一起走么?”韩昌揉着睡眼,拉着堂邑氏的手问。
    “你二叔的活计没做完,过几日,婆婆与你二叔一起到奢延接你们回来。”堂邑氏拉着窈娘和阿昌走出铁坊的大门,街上满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堂邑候生牵出了自家的黑马,这马是西域的种,比内地的马高出一截,脚程极快。他为马佩上鞍鞯,扶窈娘母子上了马,揖手道:“大嫂保重,韩将军不会有事的,后会有期!”
    窈娘母子在张成等几名士卒夹护下,好不容易穿过蜂拥进城的人流,刚挤出城外,守门的士卒即关闭了城门。大批人群、牲畜和货物被拦在了门外,哭喊、怒骂、诅咒声响成一片。放眼望去,远近不一的数十道烽火穿透了黑暗,将天际映得通亮,随着雾气浮动的,是一片血样殷红的夜色,那景象壮观而又令人心悸。忽然,一阵模糊、低沉的声音,由远而近席卷而来,匈奴铁骑的隆隆蹄声,穿透了浓浓的夜雾,将巨大的恐惧压入人们的心坎,麇集在障城门外的人们开始四散奔逃。窈娘母子随着张成等人,紧夹马肚,向着奢延方向狂奔,很快隐没在黑暗中。
    韩毋辟赶到时,匈奴刚刚破城,左鹿蠡王率部继续奔袭马苑,留下来洗劫障城的是白羊王属下的骑兵。城上城下,三五成群的守军和商贾们仍在作殊死的抵抗,城内四处刀光剑影,空中回荡着杀声、哭叫声和濒死者的呻吟声。韩毋辟扒下匈奴死者的衣帽,易装后催马入城。他转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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