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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信仰与传统:迈斯特文集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

作者:(法)约瑟夫·德·迈斯特,冯克利,杨日鹏等译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时间:2001-04-01

书籍编号:30122631

ISBN:9787100056472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350704

版次:1

所属分类:历史考古-世界史

全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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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法 国


第一章 论革命


我们大家都被一根柔韧的链条拴缚于上帝的御座,它约束我们,但不奴役我们。在天下万物的秩序中,最令人称奇的事情便是自由人的行动受神明的支配。他们自由地做着奴隶,其行动既是自愿的,又是必然的。他们确实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又无法打乱全局。每个自由人都处于一个活动范围的中心,该范围的直径随“永恒几何学家”的决定而各有不同;永恒几何学家能够扩展、缩小、核查或引导人的意志,但并不改变它的本质。


人造之物,皆如其制造者一样可怜;他眼界褊狭,方法有限,拙于算计,举止艰难,成果单调乏味。神的创造物却无限丰富,甚至显现于细微末节之中:神的力量毫不费力地运作,在它的手中,万物服服帖帖,它所向披靡;万物皆为其手段,不成其障碍;自由因素的活动带来的失序,都会逐渐融入总体的秩序之中。


想想钟表的情况吧,它的全部发条和簧片的弹力、重力、体积、形状和方位都在不停地变动着,但它总是不变地显示着正确的时间。想到这一点,对于自由人的行动与造物主的宏图之间的关系,就会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了。


政治和精神领域就像自然界一样,既存在着一种正常的秩序,也有一些超出这种秩序的例外。通常我们看到同样的原因产生一连串结果;但在某些年代,我们却看到正常的结果被中止了,事因失效了,出现了一些新的结果。


“奇迹”乃神或超越人类的原因所致,它让通常的原因暂时失效或是与之相悖。隆冬寒天,倘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令一棵树马上长满叶子和果实,这棵树又应声照办,那么人人都会称之为奇迹,并且拜倒在这位魔术师的脚下。法国大革命以及现今发生在欧洲的一切,就其发生的过程而言,跟正月天的树上瞬间长出果实同样不可思议,人们非但没有啧啧称奇,反而若无其事,或是尽说些无聊的废话。在人类未作为动因介入其中的自然秩序中,他对于自己不理解的现象随时会报之以诧异;而在他本人活动的范围内,他觉得自己的自由行动就是事物的成因,傲慢的态度易于使他认为,凡是自己的力量被中止或打乱的事情都是一团糟。


人力所能及的某些行动,通常会对事物的进程产生一定作用;倘若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明白或者自以为明白为什么;他知道困难所在,他对此做出评估,他不会对什么东西感到惊讶。


可是在革命的年代,束缚着人的绳索骤然收紧,他的活动空间变得局蹙,他弄巧成拙。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身不由己,他为此怒火中烧,他非但不感激那只紧攥着他的手,反而不予理睬,甚至恶语相向。


“一切都让人看不懂了”,是一句流行的口头禅。如果这话能引导我们认识世人如今面对的这一宏大场面的根源,它便是很明智的;如果它只是在表达怨恨或空洞的沮丧,它便是一句蠢话。到处都在这样喊:“怎么会这样呢?恶贯满盈的人居然战胜了全世界!恶毒的图谋弑君者居然大获成功!全欧洲的君主政体都麻木了!它的敌人甚至在王位上也找到了自己的盟友!(1)坏人事事得逞!正派人所做的一切都遭遇不幸和嘲笑,坏人实施最宏大的设想却顺畅无比!整个欧洲的舆论都在控告信仰真诚的人!一流的国务活动家一错再错!最伟大的将军出尽了洋相!”等等。


无疑,由于基本条件已经成熟,预防革命的手段便不复存在了,希望阻止革命的人也无望取得成功。但是,当神否弃人类的行动而独自发威时,那目的是再明显不过的,神意也是再清晰不过的。这便是我们此时此刻见到的事情。


大革命中最令人吃惊的,便是这股所向披靡的驱动力。人力对它的一切反抗,皆如草叶一般被席卷而去。凡是跟它作对的,无一能够免于惩罚。纯正的动机可以为抵抗增光,但也仅此而已;这股要求绝对服从的力量,不屈不挠地奔向它的目标,不加区分地清除了夏雷特、迪穆里埃或德鲁埃。(2)


有人以充足的理由说,是大革命带动着人,而不是人推动着大革命。这种观点太有道理了。它或多或少适用于一切大革命,但它从未表现得像今天这样醒目。即便那些看似领导着法国革命的恶棍,也不过是作为单纯的工具参加了革命,他们一动驾驭革命的念头,就不光彩地垮台了。那些创建共和国的人,既不想要共和国,也不知道自己在创建什么。他们总是为时势所左右,先前的计划从不会得到落实。


罗伯斯庇尔、科洛或巴雷尔(3),从未想过建立革命政府和恐怖统治;是环境使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人们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事情了。这些平庸至极的人,对一个罪有应得的国家实行着有史以来最残暴的专制统治,在这个王国里他们的权力大得惊人。(4)


然而,就在这帮坏透了的暴君干尽了坏事(在革命的这个阶段,也必然如此)之际,一阵微风就把他们吹倒了。这个让法国和欧洲为之颤抖的庞大政权,连最初的一击也承受不住。这场完全罪恶的革命没有丝毫崇高和尊严的迹象,所以上帝下令用“九月屠夫”(5)给它第一次打击,以便让司法本身也随之堕落。(6)


人们常常感到诧异,极其平庸之辈对法国大革命的判断却优于一流的人才,在老练的政客还不相信法国大革命时,他们就已对它确信无疑了。正是这种信念,成了革命的一个构成要件;革命能够获胜,仅仅是因为这种革命精神的广度与力度,或者,倘若可以这样说,仅仅是因为这种革命的信仰。所以,一些无才无识的人,才能驱动他们所说的革命战车。他们冒险犯难,毫不畏惧反革命;他们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他们事事顺遂,因为他们不过是一种比他们更有见识的力量的工具。他们在革命生涯中从未迈错步子,其原因一如沃康松笛手(7)从不走调。


革命洪流曾经连连改变走向,革命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只是由于顺应当时的要求,才获得了属于他们的权势和名望。他们一旦对抗时势,哪怕只想抽身而退,由着自己的嗜好做事,以此改变它的预定进程,他们立即就从舞台上消失了。……


总而言之,越是考察大革命中那些看上去很活跃的人物,就越会发现他们身上有些被动而机械的东西。再重复一遍这句话亦不为过:根本不是人在引导革命,而是革命利用了人。完全可以说,“它根本就是自动进行的”。这话的意思是,神的意志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于其他任何人间的事件上。如果它使用了最卑劣的工具,这是为了用惩罚使之获得新生。

第二章 对法国革命中上帝意图的推测


每个国家就像每个人一样,都有它必须履行的使命。否认法国对欧洲行使着真正的主宰之责是没有用的,虽然它以罪大恶极的方式滥用了这一职责。尤其是,法国在整个宗教体系中处于首位,它的国王被称为十足虔诚的基督徒,并非没有道理:博絮埃(8)在这一点上并未言过其实。然而,法国利用其影响力来败坏自己的使命,让欧洲变得道德败坏,所以难怪只能用骇人听闻的方式使之重归正道。


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令人惊恐的惩罚,如此多的罪人受到处置了。在不幸的人中无疑有无辜者,但他们远比人们通常想象的要少。


所有那些极力让人民摆脱宗教信仰的人,所有那些以玄虚的诡辩反对财产制度的人,所有那些叫喊着“只要对我们有好处就干到底”的人,所有那些随意玩弄国家根本大法的人,所有那些提议、赞同、支持用暴力手段对付国王的人,等等,等等;即使是我们有限的视野能够看到的所有那些想要革命的人,都非常公正地成了它的牺牲品。


人们抱怨说,连著名的学者也倒在了罗伯斯庇尔的屠刀下。以人道论,再怎么哀悼他们也不为过;但是神的正义对几何学家或物理学家是一视同仁的。有那么多法国学者成了这场革命的主要发起人;有那么多法国文人学者成了大革命的帮凶,有那么多人赞成并鼓励革命,只要它像塔克文(9)的权杖那样只砍统治者的头即可。他们像其他很多人一样断言:“大革命的发生不可能不带来一些灾难。”但是,如果一位哲学家为了安慰自己而从结果的角度看待这些灾难;如果他在内心里自言自语,“杀人十万的事就别再提了,只要我们能获得自由就行”,好吧,如果上帝回答他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你也是被杀者中的一员。”这有什么不公正吗?难道我们在自己的法庭上会作出不同的判决吗?


细节或许是令人厌烦的;然而,对于他们所谓的大革命的无辜牺牲者,几乎每个有良知的法国人都会想到:



你已看到自己的错误带来的恶果,


你也该承认自己招来的打击。(10)



我们关于善与恶、无辜和有罪的观念,经常受到我们偏见的影响。我们看到两人拿着三寸小刀打架,就说他们有罪而可耻;倘若那是三尺长的利剑,打架就成了尊贵的行为。我们痛斥从朋友的荷包里偷了一分钱的人;他若占有了朋友的妻子,反而啥事儿也没有。对于人们以为能够提升崇高或可爱品质的那些哗众取宠的不规之举,尤其是能获得成功报偿的,我们即或不予赞扬,也总是给予宽恕。环绕在有罪者身上的闪光品质,从真正公正的眼光看来,是在毁坏他的名誉,他最大的罪行是滥用了自己的天赋。


每个人都有某种职责要履行;这些职责的大小,与他的社会地位和能力的大小相关。同样的行为,若是两个不同的人干的,其应当获罪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为了避免扯得太远,不妨说,一个突然获得无限权力的卑微小人物,他因过错或愚蠢的品性而做出的举动,若是放在一个主教、公爵或类似的人物身上,就是丑恶的罪行了。


确实,有些行为,按照常人的观点是可以宽恕的,甚至是值得赞许的,从本质上说却是极其罪恶的。比如,假使有人说:“我真诚地拥护法国革命,是出于对自由、对祖国的纯洁的爱;我凭自己的良心深信,法国革命将导致革除陋规恶习,造福于天下。”对此我们无以作答。可是,能够看透人心的人,却洞察到了罪恶的污迹;他从微不足道的争执中,从傲慢态度的轻微表露中,从卑劣或罪恶的激情中,发现了那些我们乐于向世人吹捧的坚定品格的原始动机。而且在他看来,用伪善的谎言去美化叛逆行为,是罪上加罪的。但是,还是让我们谈谈我们的整个国家吧。


人们可能犯下的最大罪行,无疑是侵犯至上的权力,其后果是极其可怕的。如果这种至上的权力属于一人,而此人又惨遭杀害,则该罪行就是一种变本加厉的残暴行径。倘若这个君主不是因自己的罪行而遭此厄运,倘若他的美德使得对他施加的罪恶益发严重,那么这简直就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罪行了。这便是人们从路易十六之死看到的情况;但是指出下面一点也很重要,这桩滔天大罪的同谋犯之多,是无出其右的。处决查理一世的同谋要少多了,虽然对查理一世可以指控一些罪名,那是路易十六从未犯过的,并且有人为他出具了许多最需要谨慎对待、最有利的证据。连奉命行事的刽子手,也不敢让人认出自己。而在法国,路易十六在六万名荷枪实弹的人中间走向死亡,他们没有为自己的国王放一枪以示致敬,没有为这位不幸的君主鸣一句不平,外省跟首都一样缄默无言。他们说:“这会连累自己的。”法国人呐!如果你以为此说在理,那就别再奢谈你多么勇敢了,或干脆承认这是在糟践自己的勇气得了!


军队的冷漠也同样令人刮目。军队为处死路易十六的刽子手效劳,比昔日为国王本人效劳还卖力,因为军队已经背叛了他。看不到一丝不满的迹象。总之,从未有过如此多的人参与如此的滔天大罪(当然,参与程度无疑是不同的)。


有必要补充上一个重要说明:以全体国民的名义对君权实施的任何侵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全体国民的罪行,因为它在一定程度上是全体国民作下的孽,无论以他们的名义犯罪的是哪个乱党。因此,虽然不是全体法国人都想让路易十六死,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民对一切的疯狂、一切的不公和一切的胡作非为听之任之,历时两载有余,才导致了1月21日惨祸的发生。


如今,国民对至上君权犯下的所有罪行,都受到了迅速而可怕的惩罚,这是无人可以逃避的法则。路易十六被处决后没过几天,有人便在《环球信使报》(Mercure universel)上写道:“此事也许有点儿做过头了。但是,既然我们的立法者已为此承担起了责任,那就让我们团结在他们的周围:化解一切仇怨,不再纠缠于此事。”说得轻巧!当初也许不该杀害国王;可是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别再提这事了,大家还是握手言欢为好。竟有这等混账话!莎士比亚在说出下面这段话时,更明白事情的轻重:



“每个庶民必以其全副的力量和心智


抵挡灾祸,保全自家性命;


维系众多生灵的魂魄之安危更复如此。


君王之死,实非一人之死,


它将如同旋涡,


捎带着近旁的一切。”(11)



路易十六的每一滴血,法兰西都要为之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这一场反宗教、反社会,并以弑君罪而登峰造极的造反,这一桩全国性的大罪,也许要由400万法国人以自己的性命去抵偿。


那些最早宣誓效忠国家的国民卫士、士兵和将军们,而今安在?那个罪孽深重的议会,作为修饰而给它加上的“制宪”一词,将成为千古笑料,它那些领袖们和偶像们,而今安在?米拉波去了哪儿?巴伊(12)和他的“美好时光”又去了哪儿?发明“剥夺所有权”这个说法的图雷呢?还有奥塞兰,这位就宣布流亡贵族为国家公敌的第一部法律向议会作报告的人,为何也不见了踪影?那些早已暴毙的革命活动家们的名字盈千累万,不胜枚举。


但是,这里我们仍可赞赏无序中的有序;即使人们很少想到,有一件事还是十分明显的,大革命的罪魁祸首只能在其同谋的打击下垮台。假如只出现了所谓的“反革命”,且使国王得以复辟,是没有办法让正义得到伸张的。让感情用事的人亲自审判杀害自己父亲、亲属和朋友的凶手,甚至是审判侵夺自己财产的人,乃是极大的不幸。假如这事让反革命分子摊上的话,恰恰就会发生上述情况,因为,由事情的性质所定,高级法官几乎全都属于受伤害的阶级;司法纵然只以惩罚为目的,也会有挟机报复之嫌。况且,合法的权力机关在惩罚参与者甚伙的罪行时,总要保持一定的节制。法定机关如果为了同一项罪行而处决五六名犯人,那就变成屠杀了;只要超越了某些界限,它就会变得令人憎恶。总之,大罪必须施以重罚,这是很不幸的;所以,事关弑君之罪,便很容易做得过火;奉承献媚者很容易变成刽子手。难道神圣的正义之剑也要像罗伯斯庇尔的断头台那样无情地起落?难道还要把王国的刽子手和炮兵马队全部召集到巴黎,把人们碎尸万段?难道还得用一口大锅熔化铅块和沥青,用它去泼洒那些已被烧红的烙铁撕裂的肌体?再说,如何为不同的罪行定性?如何把肉刑分成三六九等?尤其重要的是,没有法律,如何实施惩罚?有人会说,“挑出要犯,余者概予赦免”。而这正是神意不希望发生的。它是全能的,所以它不会理睬因无力惩罚而给予的赦免。必须完成大清洗,必须盯住一切!必须为法国这块真金涤除酸腐不洁的杂质污迹,使它在未来国王的手中变得更加纯净柔顺。毫无疑问,上帝过去不必用惩罚来指明自己的正道;然而在这个时代,上帝却现身于我们可以感知的范围,如同人间的法庭那样进行着处罚。


过去曾有些民族,就像犯罪的个人一样被真正判了死刑,我们能够理解其中的原因。假如上帝的安排之一是在法国大革命中向我们显露其意图,我们就会像看最高法院的判决书一样,读到他对法国人的刑罚。我们何必还要知道更多呢?这惩罚不是已经呈现于眼前了吗?我们不是已经目睹了法兰西被成千上万桩杀人案弄得名声扫地了吗?在这个美丽王国的大地上,不是断头台林立了吗?通过司法部门的集体屠杀,在这片不幸的土地上,不是已经浸透了它孩子们的鲜血了吗?那些毫无人性的暴君,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不是已经把这鲜血挥霍于残酷的对外战争了吗?从未见过这般嗜血成性的暴君在如此肆无忌惮地草菅人命,也从未见过这般麻木不仁的人民,如此乖顺地任人宰割。刀光火丛,饥寒交迫,缺吃少穿,苦难百端,凡此种种,都没有使人民感到不堪忍受:天命所定的一切,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直至判决付诸实施,见不到任何违抗。


然而,在这场残酷的、灾变式的战争中,又有多少利害攸关的时刻!赞美之词又是怎样接二连三地随着忧患而至!我们就以大革命最恐怖的岁月为例;我们不妨设想,在恶魔般的治安委员会的统治下,军队突然哗变,一下子成了保皇党;我们再假设,军队在自己一方召开初级议会,自由地任命最有教养、最可尊敬的人士,在此危难时刻为它指引方向;最后我们假设,在军队选出的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站出来说:


“正直忠诚的战士们,有时,人的聪明才智也只能多害相权取其轻。替治安委员会打仗让人受不了,调转枪口跟它干则更为有害。军队一介入政治,国家就会解体,法国的敌人就会趁混乱之机从中渔利,入侵并瓜分法国。因此眼下还不能这样做,只能等到以后了。无论如何要维护法兰西的完整,所以我们只能为政府而战,不管它是个什么政府;只有如此,法国才能保持自己的武力和对外影响,尽管国内纷争不已。在国内坚守这一立场,并不是为了我们为之战斗的政府,而是为了法兰西,为了未来的国王。他将因为这个帝国比革命所建立的还要大而欠我们一份人情。因此,我们有责任克服使我们犹豫不决的厌恶。我们的同代人也许会诋毁我们的行为,但后人会还我们以公正的。”


这个人的讲话真是睿智得很啊!事实上,这种想象的假设,军队已在不知不觉中加以落实了。一方面是恐怖,另一方面是伤风败俗和放浪形骸,已经把一种完美的、近乎先知的睿智所指派给军队的任务,准确无误地完成了。可以看到,革命运动一旦站稳了脚跟,法国和君主政体基本上就只能靠雅各宾主义来拯救了。


国王根本就没有盟国。虽然他还没有轻率到说出这个事实,但十分明显的是,反法联盟并不喜欢法国的领土完整。那么,如何抵抗这个联盟呢?用什么神奇的手段才能粉碎欧洲的阴谋?只有罗伯斯庇尔的魔鬼天才能够创造这种奇迹。革命政府把法国人浸入血泊,使其变成铁石心肠:它用极度的绝望和对生命的蔑视,使军队士气高昂,力量倍增。断头台的恐惧使公民奔赴国境,它所形成的强大军力与它消灭的国内反抗恰成正比。一切生命,一切财富,一切权力,统统攥在革命政权手中;这个被鲜血和凯旋灌醉了的利维坦,这种人们过去未曾见过、今后无疑也永远不会再见到的可怕景象,既是对法国人的可怕惩罚,也是拯救法兰西的唯一办法。


保皇党要求来一次他们想象的反革命,亦即凭借暴力突然实现的反革命,他们这是在追求什么?他们是想让法国被征服,被瓜分,是想毁掉法国的影响,让它的国王受尽屈辱。这就是说,也许是三百年的大屠杀,这是打破平衡的必然后果。但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对我们的苦难可能不会那么在意的,他们会在我们的墓地上跳舞,嘲笑我们目前的无知;他们很容易对我们看到的极端暴力寻找自我安慰,因为它维护了“除天堂之外这个最美丽王国”的完整性。(13)


大革命带来的那些庞然怪物,似乎都是只为君主政体而工作。多亏了它们,胜利的荣耀引来全世界的艳羡,使法兰西的名字熠熠生辉,连革命的罪行也不能使其彻底黯然失色。多亏了它们,国王将带着他的权势,光彩照人地重登御座,甚至可能拥有较以前更大的权力。倘若国王不是痛苦地献出自己的若干领地以保留统治其他领地的权力,他也许就无法恢复能够使其实至名归的权力尊严,谁能搞清楚这种事情呢?确实,一些不大可能的事情似乎也是能够发生的。


事事都在为法国的君主制效力,这种想法也使我相信,在实现和平以前,保皇党的任何变革都是不可能的;王权的复辟会使国家的力量突然减弱。现在施行的那些阴损妖术,会像日出前的雾霭一样消散。善良、宽厚和正义,以及所有仁爱文雅的美德善行,将会突然出现,这将带来一种与革命政权的阴森严酷完全相反的优雅品格,一种舒心欢悦的气氛。无偿征调消失了,变相的抢劫消失了,暴力也消失了。事先就看到白旗的将军们,还能把被占领地区进行正当自卫的居民称为“乱民”吗?他们还能严禁这些居民不得动弹,违者以叛乱罪枪决吗?这种恐怖措施对未来的国王很有用,但却不是他能采用的;他只能使用合乎人道的办法。国王也许是同自己的敌人处在同一个层面,当此一个政府向另一个政府过渡悬而未决之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对此我一无所知。但我深切感到,法国人的伟大征服将使法国的完整变得不容争议(我在这里甚至打算推测这些征服的原因)。不管怎么说,由共和国取得和平,为法国人取得光荣的和平,对法国和君主制都是有利的;在国王重登王座之际,稳定的和平将使他摆脱各种危险。


从另一方面看,显而易见,狂暴的革命并不能消除人民的毛病,只会证实他们的错误,他们永远也不会宽恕那个让他们梦想破碎的权力。既然乱党为了颠覆法国,需要的是“人民”,或更准确地说,需要的是群众,显然他们一般会照顾人民群众,最沉重的负担势必首先落到富人阶级的头上。篡夺的政权需要一定的时间让人民感到它的重压,从而被他们所唾弃。他们只是看到了革命,他们还必须对它有所体验,品尝到革命的苦涩后果。在我现在撰写此书的时刻,火候也许还不太够呢。……


现在,让我们看看对全国教会及其神甫的可怕迫害吧,这是大革命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方面。


无可否认,法国的僧侣制度需要改革。我不会对神职人员进行粗俗的抨击,但在我看来,财富、奢侈和精神松懈的普遍趋势,已使这个伟大的团体走向衰落,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经常可以看到,法袍之下不是一名传教者,而是一个凡夫俗子;最后,在革命的前夕,神职人员也像军队一样,已经严重地失去了他们过去在民意中享有的地位。


对教会的第一个打击是没收财产,第二个打击是要求教士宣誓服从《教士公民组织法》。这两个暴虐的措施启动了教会改革。可以说,全体教士都被过了一遍筛子。除了我们可以忽略不计的少数例外,所有宣过誓的人,全都一步步陷入了罪恶和可耻的深渊;舆论对这些叛教者只有众口一词的斥责。


那些笃诚的教士,因为一开始就忠贞不贰而受到舆论的推崇。他们的大无畏精神甚至使自己变得更加出名。凭借这种精神,他们能够为维护自己的信仰而承受苦难甚至是死亡。屠杀加尔默罗会士(14)的凄美场景,堪与教会史提供的任何类似事迹相比。


当局丝毫不顾公正和廉耻,将成千上万名教士驱逐出国,难以想象还有比这更残暴的暴政了。但是在这件事上,也和所有其他事情一样,这些法国暴君们的罪行也变成了上帝的工具。让法国的神职人员出现在外国民族中间,很可能是大有必要的。他们生活在信奉新教的人民中间,这种密切的接触大大减少了仇恨和成见。法国的教士,特别是主教,大量移居英国,在我看来是个尤其可圈可点的事件。在这种不同寻常的聚会中,大家肯定会说些需要和睦相处的话,肯定会形成一些相互交往的计划。即使只能营造一些共同的愿望,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假如基督教徒能够像每个人所请求的那样,永远相互亲近,其动力似乎也只能来自英国教会。长老会(15)的教义是法国人的创造,因而它是很浮夸的东西。我们与这种虚幻信仰的信徒相距太远,也没有相互沟通的手段。如今却有英国圣公会用一只手来接触我们,另一只手去接触那些我们无法接触的人,尽管从某种观点看,它会成为两派夹击的对象,它会落入造反者劝人服从这种有点可笑的境地;但是换一个角度看,它的作用却是难能可贵的:可以把它视为一种化学介质,能让彼此格格不入的元素接合在一起。


教士丧失了财产,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再用可鄙的动机吸引新的信众了,这样一来,也就具备了复兴神职人员的一切条件。此外有理由相信,教士们专心致志于静修教义,将会使他们得到一定程度的升华,使他们超越自身,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


除了这些条件之外,还有存在于欧洲一些国家的思想“酵母”,若干知名人士鼓舞人心的看法,以及那些让人蠢蠢欲动的意见,正在影响着虔诚的人们,尤其是新教国家的人们,正在把他们推上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看看正肆虐于意大利的风暴吧,罗马和日内瓦一样,都受到了要毁灭一切教派权力的威胁。(16)在荷兰,宗教在国家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已被国民议会的法令予以废除。上帝“擦去”字迹,无疑是为了“重写”。


我注意到,伟大的信仰体系在世界上得以确立,是受益于为建立伟大君主国而进行的伟大征服:其理由是一目了然的。


这些令人类的预见力迷惑不已的奇异计划,怎么就发生在我们眼前的这个时代呢?人们情不自禁地相信,这场大革命,不过是以一种可怕的威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伟大计划的次要目标。


我一开始就谈到,法国对欧洲各国行使着领导之责。上帝总是使手段与目的相称;他就像对待个人一样,给每个民族配备了使之能够完成使命的手段。确切地说,上帝给了法兰西民族两样工具,也可以说,是让它去塑造世界的两只手,即它的语言和传播信仰的热情,后者构成了法兰西民族性格的核心。所以,法国总是希望并且有能力给人类施加影响。


说到法语的威力,我几乎要说它的“至尊地位”,那是显而易见,几乎不容争辩的。至于传播信仰的激情,更似红日经天;下到裁缝,上至哲学家,这是民族性格最突出的特征。


这种传播信仰的激情受到普遍的嘲笑。说实在的,尤其是从它采取的形式看,它也经常应当受到嘲笑。然而究其本质,这是一种“职责”。


任何“职责”都带来一种义务,此乃道德世界的永恒法则。法国教会是天主教大厦的基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基督教”大厦的基石。因为事实上只存在基督教会这一座大厦。反对这个普世教会的各个教派,只有借助于它才能让自身生存,虽然它们对此有所怀疑。它们就像寄生性的植物,例如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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