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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远大前程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美国教育专家精心编写,儿童文学家黄蓓佳作序推荐,高考听力主播朗读英文有声书,随书附赠扫码可听
作者:(英国)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Dickens),刘露译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3-01
书籍编号:30468920
ISBN:9787544775366
正文语种:中英对照
字数:139817
版次:1
所属分类:教材教辅-中小学
版权信息
书名:远大前程
作者:(英国)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
译者:刘露
ISBN:9787544775366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每一个灯光漫溢的夜晚
去年开始,京东图书商城的运营者们在网上做了一档很不错的栏目,叫作“大咖书单”,我记得是在第四期时,我为这份书单推荐了两本书,《杀死一只知更鸟》和《奇风岁月》,到第七期又推荐了两本,《老师,水缸破了》和《天虹战队小学》。回过头一想,赫然惊觉,两次推荐的四本书,居然都是出自译林出版社。潜意识里我对这家出版社是有多偏爱啊,我那么自觉自愿地、一往无前地做了译林社的一名“吹鼓手”。
没有办法,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可讲。
喜欢译林出版社的书,其实是因为我喜欢外国文学作品。细究起来,我对外国文学的热爱,源自童年那个无书可读的时代。我在扬子江边一个小小的县城长大,我父母工作的学校是当地最好的县中,县中图书馆多少有一些藏书,“文革”开始的那一年,书籍和老师们一同被揪出来示众,之后老师们游街,图书拉到操场一把火烧毁。图书馆主任“火中抢栗”,偷出一纸箱运回家中。主任的儿子跟我小学同班,因此我沾了他的光,把他父亲秘藏的小说书一本一本地搬运出来,在一双双黝黑的小手中辗转一圈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放回去。那位图书馆主任可能比较“崇洋媚外”,弄回家的小说大都是世界名著,我对于外国文学的兴趣,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时年幼,读书不求甚解,又因为是背着大人们的“偷阅”,读书过程基本是囫囵吞枣。很多书传到我手里的时候缺头少尾,只剩下中间三分之二的篇幅,精彩之处戛然而止,急得我抓耳挠腮。页码齐全的书,抓到手里翻开就读,书名是什么,作者何人,很奇怪地忽略不计,一点儿不想知道。及至十年之后我上了大学,外国文学开禁,我在北大图书馆发疯一样地狂读名著时,时不时会在心里惊叫一声:这本书不是我小时候读过的吗?于是,嗅着书中陈年纸张散发的潮湿气味,心里涌出一种老朋友失而复得的狂喜。也有一些书,童年时候莫名其妙地读过了,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它们就这样永远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像无数消失在我生命旅途的朋友和家人。
高二那年,妹妹的同学借了我一套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在我的生命中,那是一次飞跃,此后的这么多年我以文学为生,应该与那一次的阅读震撼有关。书中的那个哥萨克人格利高里,很长时间中成为我欣赏男性的标准。书中描写的顿河风光,至今都在我的脑子里鲜活和闪亮。
十九岁,我在农场插队。一个飘雪的冬夜,农场宣传队在场部排练节目时,电突然停了,礼堂里一片漆黑。一个只读了三年小学的农场工人对我们说:“我来讲个故事吧。”他讲的那个故事叫《茶花女》。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那个晚上的情景像梦。在那个不准读书的年代,那个没有文化的乡村,初小没有毕业的农民居然讲出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名著。那个漆黑凄美的冬夜,从此也深深刻印到我的记忆之中。那是我第一次领略悲剧作品的魅力。几年之后,时代剧变,我买到了《茶花女》的小说,听过了《茶花女》的歌剧,看过了同名电影,我从一切形式的《茶花女》中寻找那个雪夜的感觉,然而再不可能,最好的都是唯一的。
一九七八年初春进入北大,那一年外国文学还没有开禁,北大图书馆里辟出很小的一个房间作为“外国文学阅览室”,每星期三的下午,允许中文系文学专业的学生,凭学生证进入阅读。我的印象中,那间阅览室只能容纳十几二十几个学生,每次开放,排在前面的同学才有机会被老师放进门去。于是那一年的“星期三”成了我们的排队日,匆忙吃过午饭,碗都来不及洗,拔脚往图书馆飞奔,一行人安静地在阅览室门外排队,等待两点钟开门放人。除却寒暑假、节日、有课的日子、有重要活动的日子,剩下的“星期三”并不是很多,所以每一次的阅读时间弥足珍贵。一书在手,全身心地扑上去吞食,每每到五点钟闭馆交书,站起身来,头晕目眩,虚脱的感觉。那种阅读,耗出去的不仅仅是脑力,还有巨大的体力。
一九七八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开始重印外国文学名著。刚开始的时候人多书少,全班同学轮流着到海淀新华书店通宵排队购书。那时年轻,通宵不眠为了买一本书,丝毫不觉辛苦。慢慢地书越出越多,时常到书店转悠,冷不丁地就碰上新书上架。排长队是不必了,痛切的感觉是口袋里钱太少。那时发下的心愿是哪一天发了财,可以把书店里的新书都掳回来。转眼三十年过去,谈不上发大财,买书是可以不计价钱了,可是看着书店里铺天盖地的图书,想到书架上还有很多书不及阅读,解囊的兴致少了许多,挑挑拣拣,带个一两本回家,心中并没有太多欣喜。人生的悲哀真正是无处不在。
还是回到一九七九年。印象之中,《世界文学》《外国文艺》《译林》这些杂志都是在那时候陆续复刊和创刊的。这些刊物着重介绍外国现当代文学,并且以中短篇幅的为主,对于习惯了阅读古典长篇的我们,眼前似乎又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同班同学陈建功有一次读到格雷厄姆·格林的短篇《永远占有》,佩服得五体投地,双眼发光地跑来跟我们说:“我真想跪在格林面前向他致敬!”
童年的阅读实在重要,它奠定了一个人终生的阅读口味。检点我书架上的书籍,百分之八十是外国文学作品。我曾经订阅过的刊物,有《世界文学》《外国文艺》《译林》《译文》《世界电影》……统统跟外国文学有关。几十年中,每一个灯光漫溢的夜晚,阅读这些缤纷华彩的文字,感觉世界离我很近。文字中写到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我心灵去过的地方。我占有了这些作品,我就占有了这个世界。
在我的印象中,译林社出的每一本书,无论是社科类的,还是人文类的,都值得读者收藏。而在译林社所出的文学类图书中,外国儿童文学作品又属精品中的精品,比之国内大多数专业少儿社所出的图书,译林社的视野更宽,选择标准更高,口味也更纯粹。很敬佩译林社的众多编辑们,他们敬业而又专业,总是能从全世界浩如烟海的各类书籍中挑选出最值得国人阅读的那一部分,延请最好的翻译家、最好的画家和设计师,做出一本又一本端庄而精致的图书,送到读者的面前。每次徜徉在灯光明亮的书店,或者打开手机上网搜索,译林社的新书总是我最中意的目标,我信赖译林社的出品,而且基本上不会失望。
翻开这套“有声双语经典”的书目,里面的作家和作品都是我熟悉的名字。有些书是在童年和少年时代各种侥幸落入我的手中的,有些是读大学时列入必读书单需要细读的,还有一些,比如《小王子》,比如《绿山墙的安妮》,少年和青年时代居然都错失了它们,是我在人到中年之后才补读完成。更有一部分,年轻时读过,花甲之年又重新捧起,是为了重温之后可以为我的小外孙女们详细讲解。在此我愿意把这些书目推荐给小读者们,是因为这样的一套书当之无愧地应该成为你们最好的朋友,会帮助你们更加优雅地长大。
作品导读
谁不希望自己拥有远大的前程?年轻人也许尤其希望吧。不过,如何做,才能拥有“远大前程”?达到什么标准,才可称之为“远大前程”?以及,我们为什么想要拥有“远大前程”?在“远大前程”这令人目眩神迷的四个大字背后,这些问题往往被人们忽略了。
敏锐如狄更斯,通过书写少年匹普和他身边人的离奇遭遇,为我们解答了这几个关于“远大前程”的重要问题。
在某些人看来,拥有“远大前程”,大概等于拥有从天而降的好运气:待在原地,什么也不用做,自然有人帮助你实现梦想。那么,“远大前程”的标准,似乎也就变成了不必付出,便可以穷尽物质的满足,开启五光十色的生活。称心如意的人生之路正从眼前缓缓铺展开去。试问,谁不想要这样的“远大前程”?自然,谁都想要。
少年时代的匹普便是这样想的。他心中料定郝薇香小姐看上了他,送他去学做“上等人”,等他回来好迎娶外表美丽实则无情的艾斯黛拉。自以为拥有“远大前程”的他,心安理得地胡乱花钱,过上流社会的浮华生活。他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丢了年少时的善良质朴,变得虚荣冷漠。朋友,与他渐行渐远;爱人,依然求而不得。物质的富足,无法掩盖精神的空虚;而物质,似乎也不能让匹普一直感到幸福。
从天而降的好运气,终究不靠谱;事情的真相,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刻。原来这所谓的“远大前程”,这“上等人”生活背后的情由,残酷到叫人背脊发凉。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远大前程”,如果有,必然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匹普失去了一切,心灰意冷,挥别老友,远离故土,从头开始生活。在蹉跎时光之后,不再念着“远大前程”的匹普,脚踏实地,认真工作,反倒过上了内心平静而安宁的日子。
再让我们把目光转向美丽的少女艾斯黛拉。她出身贫苦,却被富有的郝薇香小姐收养,被送到外国去接受上流小姐的教育。她嫁给和王室有点关系的蛛穆尔。这是艾斯黛拉的“远大前程”。这当然也不是艾斯黛拉的全部故事。故事的真相是,郝薇香小姐培养她的目的是把她养成一个无情的人,专门用来伤男人的心;她嫁给蛛穆尔无关爱情,却有家暴;她很快成了一个寡妇。
所以,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上来:如何做,才能拥有“远大前程”?达到什么标准,才可称之为“远大前程”?我们为什么想要拥有“远大前程”?这些问题,本没有标准答案。基于自己的生活经验,狄更斯做出了他的解答。那就是,与其一味憧憬“远大前程”,不如从此刻开始,由手边事做起,踏实努力,行动起来;与其一心向往物质的极度富足,不如珍惜身边的人与事,多找找可以填补自己心灵空缺的方法。那么,那“远大前程”,也许便不请自来了。即便此刻“远大前程”尚未到来,但拥有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那“远大前程”来或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申静/文)
作家简介
狄更斯具有旺盛的创作生命力。二十五岁,他即因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一举成名。三十岁,他便成为当时最有名望的作家,在英美两国拥有大量的读者。然而他却依然笔耕不辍,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在三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每隔几年,便有一部重磅作品面世。直到今天,《双城记》《雾都孤儿》《远大前程》《大卫·科波菲尔》都是文学史上的经典。因为一部作品而声名鹊起的作家有很多,而像狄更斯这样,一生创作,鲜有低谷,创作产量与质量并举的作家却极罕见。
狄更斯的写作范围广泛。很多作家,受限于个人能力或自身经历,只在写作某一些内容时特别擅长。狄更斯写作的“触手”,则比他们长很多。他可以写个人自传式的成长史,也可以写基于史实而虚构的历史小说;他会写揭露社会黑暗的流氓小说,也会写最流行诙谐的圣诞故事;他攻击资本主义工业化社会,也批判延宕而不公的法律。他的笔下,无所不包。或轻松戏谑,或严肃悲悯,沉痛幽默,变换自如。
狄更斯有作家的良知。虽然英国文坛早有反思批判的传统,可是狄更斯,即便是写幽默小说,语句中也舍不掉反抗的意味。他关注弱势人群,比如妇女儿童;他同情底层人民、劳苦大众;他热烈真诚的正义感,通过他的文字,扑面而来,真挚动人。
狄更斯的影响力超越了时代。在十九世纪英国文坛,狄更斯堪称第一人。他的读者甚众,影响甚广。萧伯纳曾说,《小杜丽》是“比《资本论》更富于煽惑性的一本书”。狄更斯写救济院、私立学校里的种种乱象,即使有夸张之嫌,在小说发表后,英国教育改革也因此启动。他以一己之力,“重塑”圣诞节,奠定了现代圣诞节在西方世界的地位和价值。他在《双城记》里那个著名的开篇,直到今天还为人们所吟咏。
这样的狄更斯,值得你去阅读。
(申静/文)
第1章 匹普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也没见过我那五个兄弟。我所知道的一点儿,都是从我姐姐那里听到的。我取的是我父亲的名字,菲利普·匹瑞普,但从来没什么人这么叫过我。我小时候口齿不清,只会念成“匹普”。所以,我管自己叫匹普,别人也就这么叫开了。
一个寒冷的圣诞节前夜,我又来到了公墓。我常常来这里,读家人墓碑上的铭文,试图揣测他们的身世与模样。我父亲的墓碑方方正正,这让我觉得他一定长得很结实。我低下头去,看看那几个整整齐齐列成一排的小墓碑,那下面埋着我永远见不到的五个兄弟。我不由得哭了起来。
“不许动!不然我就割断你的脖子!”墓地里忽然跳出一个汉子来。他穿着脏兮兮、湿漉漉的衣服,一条腿上拴着根脚镣。他伸手抓住我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匹普,大爷。”我嗫嚅着说。
那人把我头朝地脚朝天翻过来,倒空我口袋里的东西。口袋里只掉出一块面包,他抓起面包,又把我抱起来放在旁边一块高高的墓碑上。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包,又开始盯着我看:“你妈在哪儿?”
我指了指附近:“就在那儿,大爷!”
他直跳起来,快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
“就在那儿,大爷!”我指着墓碑,“乔治安娜亦葬于此。那就是我妈。”
“哦,”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那你妈旁边的是你爹了?”
“是的,大爷。”
他问我住在哪儿。我告诉他我住在村里的铁匠家。
“铁匠,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接着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的身子向后按下去,“明天早上给我带一把锉刀和吃的东西来。”
他用力晃了晃我,我忙不迭地点头。
“如果你敢告诉别人一个字,”他恶狠狠地说,“我就挖出你的心肝,烤了当晚饭吃。”
他又晃了晃我:“还有个小伙子,他是和我一起的。他最知道怎么把小男孩的心肝挖出来。哪怕这个孩子睡在暖烘烘的床上,被子裹得好好的,自以为很安稳,他也有本事偷偷爬到他床上。别忘了把我要的东西带来。现在快滚回家去吧!”
他放开了我,两条胳膊抱住瑟瑟发抖的身子,一瘸一拐地穿过墓地。灌木与荆棘不断挂住他的衣服,就像坟墓里伸出来许多死人的手要抓住他一样。
我又四下张望,想看看那个骇人的小伙子在哪里。发现周围没有什么迹象,我便一口气跑回了家。
我到家的时候,铁匠铺已经关门,乔独自坐在厨房里。看到我姐姐不在,我既高兴,又紧张。
邻居们总是夸姐姐“手把手”把我带大。她那双手打起我来可是又硬又重。她个子很高,骨架也大,一条粗布围裙不离身,胸兜里满是别针和缝衣针,简直像一片盔甲。
乔则和他的妻子不一样,简直就像阳光和风暴那样天差地别。他外表结实有力,内心却温厚可亲。娶了我姐姐,他可真是吃了苦头了。
“乔大嫂正在找你呢!”乔说,“她应该快回来了。你最好躲到门后去。”
我听了他的话去躲起来。不过,当姐姐猛地撞开门,发现门并没有弹到墙上时,就知道门后有人了。她把我拎出来,朝着乔扔过去。乔把我藏到他背后。要不是他结实得像一堵墙,我敢肯定姐姐还会再把我抓过去。
“我一直在这里担惊受怕,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她问。
“去公墓走了走。”
“公墓!”她低声吼道,“有一天,你们两个非逼得我早进坟墓不可。你们这一对活宝,看没了我你们怎么过!”
之后,姐姐开始切我们晚餐要吃的面包和黄油。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心里却想着要把面包藏起来送给墓地里的那个人,还有他那个可怕的同伙。
我坐在那里,拿着那块一口没动过的面包,这当儿乔一直看着我。终于,趁他掉头的时候,我把面包偷偷塞进了裤管里。乔再次看到我的时候,他警觉地瞪大了眼睛。
“匹普,你不能那么一口气把面包整个吞下去,”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你没把自己噎死,真是万幸。”
“他把吃的整个吞了下去,是吗?”姐姐大声嚷道。她抓着我的头发,说了一句特别吓人的话:“快跟我去吃药。”
我姐姐迷信一种偏方,就是柏油水,她觉得这玩意包治百病。这天晚上,她觉得我病得不轻,给我灌下去整整一品脱。乔也被逼着喝下去了半品脱。
乔喝柏油水的时候,我偷偷地溜走了,怀着鬼胎把那块面包藏到了我睡觉的小房间。就在睡觉前,我听到远处传来炮声。“又有犯人逃走了。”乔说。
我脑子里全是问题,急得不行了。他说的犯人指的是谁?他们打哪儿来的?是谁在冲他们开炮?
姐姐瞪着我,不耐烦地说:“是监狱船上在放炮。”
我又忍不住问监狱船上关的是谁,他们又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姐姐开始大声呵斥我,说船上关着的杀人犯和抢劫犯都是因为从小爱东问西问,才走上了犯罪的道儿。然后,她就打发我去睡觉了。
一想到天一亮我就要去食品储藏室偷东西,我几乎一夜没合眼。夜色褪去,天空渐渐发白,我在惊慌失措中胡乱拿起一块吃的,生怕被抓到。然后我从铁匠铺里拿起一把锉刀,朝着雾气茫茫的沼泽地跑去。
第2章 我的犯人
寒气弥漫的雾中,我加快步伐,去找那犯人。路上的任何一点声响都把我吓得魂不附体,觉得自己做贼的行径马上会被发现。我看到了一个人,他正蜷缩着身子背对着我,低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直跳起来,正对着我。虽然他一样穿着灰色的衣服,腿上也戴着重重的脚镣,但他不是我的那个犯人。我立刻就猜到,这一定就是那个喜欢挖出小男孩心肝的人。
那人挥拳过来要打我,幸亏势头并不猛,我跳着躲开了。他没打中我,自己倒差点摔了一跤,随即逃进了茫茫的迷雾中。
谢天谢地,我的肝还没被挖走,我又继续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我要找的人。他一把抓过我带来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没带其他人来吧?”那人嘴里塞满了猪肉馅饼,含糊不清地问道。
“没有,大爷!”他吃得可真快,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你不留点给那个小伙子吗?”我问道。
那人看着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随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他只吃小男孩的肝。”
“他看起来肚子很饿。”我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的?在哪儿看到的?你到底看到什么啦,小子?”
我伸手朝远处指了指:“就是一个男人,穿着跟你一样的衣服,不过他还戴了顶帽子。他脸上有很多伤,正坐在那儿打瞌睡。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呢。”
“脸上有伤?就在这儿?”那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我点了点头。
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剩下的食物装进衣服口袋里。然后,他开始像疯了似的用那把锉刀锯自己腿上的铁镣。趁他现在已经不再注意我了,我想不如赶紧溜之大吉。
回到姐姐的厨房时,我还以为会有一名警察在等着逮捕我。没想到,我却看到乔大嫂正为一年一度的圣诞派对做准备。
“你又死到哪里去了!”她上来就问我,“我倒是想出去闲逛,但是只能给你和那铁匠当奴才,成天都得系着这条围裙。”
乔大嫂打发乔和我去穿上我们最体面的、穿着却最别扭的衣服。我们好不容易把衣服套上,客人就到了。他们一共有四位:教堂执事伍普赛先生、车匠胡波先生和夫人,还有乔那位有钱的舅舅。
“圣诞快乐!”潘波趣舅舅高声喊道。然后他们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传统节目——一边吃饭,一边批评我犯下的错。
除了乔,每个人都起劲地批评我。乔则是每次听到对我的指责时,就舀上一点肉汁给我,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不一会儿,我在他们口中就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调皮邪恶、贪得无厌的孩子,而我的碗里也盛满了肉汁。
终于,姐姐站起来,请大家一定要尝一尝可口的猪肉馅饼。听到这话,我差点吓得尖叫起来,因为我想起了那个犯人嘴里塞满猪肉馅饼的情景。
我赶快从房间里逃走,不过只逃到了前门那里。刚一开门,就看到门前站着一小队士兵。他们一定是来抓我了。
看到有当兵的来了,客人们都站了起来。而姐姐这时候则旋风般地冲进了厨房,喊道:“我的馅饼不见了!”
第3章 搜捕
“对不起,”中士一边看着我们这群穿着不合身衣服的人,一边问道,“我们是替皇家当差的,铁匠在哪里?”
姐姐一听有人要找乔,就很不高兴。她嚷道:“你们找他什么事?”
中士微微鞠了一躬,那彬彬有礼的样子似乎让姐姐态度缓和了一点儿。“有件公事,”他一边说,一边举起一副手铐,“这里面有一边的锁坏了,你能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乔看了看,说要把锻铁炉生起来才行,不过两个钟头能够修好。乔修东西的时候,士兵们和姐姐的客人们交谈起来。
姐姐心情似乎很不错,给大家端来了酒水。没人再去关心馅饼的事,因为士兵们显然有意思多了。
我听到伍普赛先生问士兵们有何公差。中士告诉他,他们正在搜捕两个躲在沼泽里的囚犯。
乔修好了手铐,又问中士他和我可不可以去看抓犯人。伍普赛先生跟着说他也想去。
于是,我们就出发了。外面雨雪交加,寒冷刺骨。中士严厉警告我们,一旦到达沼泽就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乔把我背在他的背上。我悄悄地趴在乔耳边说,我希望他们找不到囚犯。乔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忽然想到,那两个囚犯会认为是我把士兵们带来的。这下我的心情更糟了。我们在泥潭里跋涉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远处传来叫喊声,我们都向那声音的方向跑去。
我们靠近了那地方,听到打斗声中夹杂着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喊道:“杀人啦!救命啊!”另一个声音嚷道:“抓犯人!快来这儿抓逃犯!”
费了半天劲,士兵们终于翻进一条水沟,抓住了正在扭打的两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中士厉声喝道:“还不快举起手来!”
“是我抓住他的,”我的犯人喊道,“我帮你逮到了他。”
“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中士吩咐士兵们,“给他们戴上手铐。”
我的犯人甩了甩头,哈哈大笑道:“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知道是我抓住了他,他也明白这一点。这就足够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脚,那上面已经没有铁镣:“本来我已经自由了,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能让他这样的人跑了。”
另外那个犯人瘫倒在士兵身上,气喘吁吁地说:“当心,他想要杀了我。”
“他撒谎。”我的犯人吐了口吐沫。
“别啰唆了。”中士说道,“监狱船上有人在等着你们俩呢。”
就在那当口,我的犯人看见了我。我竭力想让他明白我没坏他的事,他却几乎都不看我一眼。我们又赶了至少一个钟头的路,来到河边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前,士兵们移交了两个囚犯。
这时候,我的犯人忽然转身朝着中士说:“我有话要说。我从那边村子的一座房子里偷了点儿吃的东西。是铁匠家里。我偷走了一个馅饼——一整个儿馅饼。”
中士转过身来问乔:“你家里丢了吃的东西吗?馅饼之类的?”
乔告诉他,我姐姐倒是的确提到过丢了吃的。那犯人眼睛直视着乔,向他道歉,说不该吃了我们的馅饼。
“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乔说,“你吃了它,我们家也没人会饿死,对吧,匹普?”
那人转过身去,对我在丢馅饼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只字不提。有人押着他上了一条小船,随后朝着监狱船的方向划去了。他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剩下我们既饿又累地往家赶。
第4章 郝薇香小姐
一想到圣诞节那天做的事情,我就感到良心不安。接下来的一年中,我几次下定决心要跟乔坦白这件事,不过最终没有这么做。我怕说出来会让乔看不起我。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给乔做徒弟。同时,姐姐派给我的差事我都得干。姐姐觉得只要一直让我干苦力,我就不会被惯坏了。
我还在伍普赛先生的姑奶奶那里念书。不过在那儿我主要学到的事情,就是这位姑奶奶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在她打盹的时候,毕蒂,也就是姑奶奶的孙女会教我认字,我所认识的大部分字母都是她教的,我能看一点儿书,也多亏了她。毕蒂和我一样也是个孤儿,也是被“手把手”带大的。
就这样,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可以一眼望到尽头。直到有一天,潘波趣舅舅和我的姐姐回来宣布了一件事,让我的人生从此大大改变。
“郝薇香小姐让人带一个男孩子到她那里去玩。”我姐姐一边大声宣布着这个消息,一边指着我说,“这个小子可以去。”
人人都知道郝薇香小姐。她是个阴沉冷酷却十分阔绰的老女人。她从没离开过她那座破败的房子——萨提斯庄园。
姐姐告诉我们,潘波趣舅舅是郝薇香小姐的房客,因此好运才会从天而降。一天,乔的这位舅舅去她那儿付房租,那老小姐就问他认不认识可以带来玩的男孩子。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尽管没有人问问乔或我的想法——我要跟着潘波趣舅舅回去,在他家过夜,然后第二天一早给送到郝薇香小姐家。
姐姐一口咬定:“这孩子要因此交好运啦!”然后她把我拖走,又搓又洗,又好一顿捶打。我给塞进了一套生平最别扭的衣服里,送到了潘波趣舅舅家。那晚我睡在他家的阁楼上,鼻子都要贴到屋顶的瓦了。
第二天早上,潘波趣舅舅要教我功课,他的方式就是吃早饭时让我做算术。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们已经来到了郝薇香小姐家的大砖房门前。
这所大宅的好多窗户都被砖封上了,整个地方都被很多铁栅栏围了起来。我们打了铃,在外面等着。
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漂亮的年轻小姐来开了门,让我们进去。然后,她冷冷地把潘波趣舅舅打发走了,又把门重新锁上。我们穿过了庭院,这里很干净,石板的缝隙里却长满了草。我听到风尖声呼啸着,穿过这座被世人遗忘的宅院。
我跟着那姑娘进到宅子里面,又穿过黑漆漆的走道。终于,她在一扇门前停下了,对我说:“进去吧。”
“你先走,小姐。”我说。
“蠢小子。”她一边不屑地说,一边走开了,“我不进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四周一片漆黑。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个声音叫我进去。我推开门,进了一个大房间,里面点着蜡烛。一个穿着白裙子、戴着面纱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她周围散落着还没收拾好的箱子,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华丽的衣服。我注意到她只有一只脚上穿着白色的鞋子,另外一只鞋子也在旁边,她却没穿上。
这个女人老态龙钟,瘦而干瘪,看起来简直像一具穿着华服的骷髅。她用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夫人,我是匹普。潘波趣先生领我来的。”
她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一点,开口说道:“自打你还没出世起,我就没见过太阳了。”她抬起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放到束身衣上,问我:“你知道我的手摸的是什么地方吗?”
“您的心。”我回答道。
“碎啦。”她语气凝重地说道,双手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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