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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精选pdf/doc/txt格式电子书下载
推荐语:《萌芽》杂志社一授权,郭敬明、郝景芳、张悦然等著。新概念20年,半部青春文学史。
作者:《萌芽》杂志社编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2-01
书籍编号:30484952
ISBN:9787514376128
正文语种:中文
字数:201399
版次:1
所属分类:教材教辅-中小学
版权信息
书名: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精选
作者:《萌芽》杂志社
ISBN:9787514376128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前言
每届新概念作文大赛都是一次漫长的赛事,它总是在春天启动,经过参赛者们整个夏天的酝酿,在秋天收割,于深冬交出答案。周而复始。一转眼,它已在文学的江湖上前行了20年。
“新概念”肇始,由《萌芽》杂志联合北京大学等全国最富盛名的高校共同发起,旨在发掘最年轻最优秀的文学新人,为高校的人才选拔提供另一种可能。它不是众口一词、千人一面的应试作文之间的竞争,更强调作品的文学属性;但它也有别于针对成熟文学创作而设的奖项,它的评选对象是初露才华、尚具可塑性的文学新人。这么多年过去,与《萌芽》携手的高校已增至14所,大量的青年才俊因此获得了深造的机会,在文学以及其他文字创作相关领域大放异彩。可以说,在中国,20世纪80年代以后出生的作家,文学履历中很少有能绕过“新概念”的。至于这项赛事的荣誉后来还能成为其他领域的敲门砖,于我们完全是无心插柳,但也从一个侧面佐证了这项比赛的专业度和社会公信力。这是对我们的激励,也是鞭策。
作为诞生于20世纪末的一项经典赛事,“新概念”始终是面向文学的未来的,这可能是它坚持20年而没有被淘汰的原因。大赛一贯主张“新思维”“新表达”“真体验”的文学宗旨,对文学新人而言,如果能够通过参赛使自己的创作冲动有所去处,获得讲述自己所思所想所感的自由,感受到写作是快乐的,那我们的初衷就已达到。“新概念”的“新”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新”。
青年文学爱好者们喜欢把“新概念”称作一个“梦”,实在是因为相对每年的参赛人数,获奖概率真的小而又小。从最初的4000多份来稿,一直到最近一届史无前例的9万余份,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把参加“新概念”当作自己的成人仪式,当作为求取同道而发出的信号。在青年时代,我们总是满怀迫切的心情希望得到外界认可,除了专家的认可,还有同龄人的认可,“新概念”恰恰提供了这样一个舞台。
由于篇幅限制,这部精选集只能收录基本涵盖每届的获奖作文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两篇作品,遗珠之憾在所难免。这些作品的一部分作者,他们的文学才华,在他们的后“新概念”时代已经得到了市场或者各大纯文学奖项的认可,这是对我们的赛事最好的印证;而稍稍年轻些的那一批,文字中也已早早地透露出不可阻挡的信心,未来亦可期。有名和无名,在这一刻,在“新概念”的名义下集结在一起,或许能有助于读者以及后来的参赛者们管窥到不同时代的青春书写在风格上的变迁。
“新概念”20年青春正好,新一届的比赛业已启动,我们期待怀抱文学理想、不满足于现状的更多的文学新锐涌现。
《萌芽》杂志编辑部
2018年10月
物理班
刘嘉俊
也许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我进了物理班。可能我认为物理是我比较混得过去的一科吧。
然后,我的大脑开始向一种科学方法进化,物理和数学逐渐成为条件反射而不是什么技能。在乘车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对我的身体进行受力分析,特别是在转弯的时候,很多计算向心力的公式一下子充塞了我的大脑;看足球的时候,会自觉地通过平抛运动的计算方法结合相对运动去判断球传得是不是准确;玩篮球的时候,看着一道弧线划过,大脑会分析这个弧线的数学方程。至于语文课,根本就是用来补充晚上的睡眠不足,英语课始终是在因为疲劳过度而麻木得不知疲倦的听与写中完成的。这几乎就是在训练的我的样子。
这种痛苦的变化大概在开学后的两个月中完成,其间,我的学生手册上增加了许多不太光彩的记录,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竟会有那么多不及格。甚至我和同桌的分数相加才能和最高分打成平手,或者我的分数是最高分的二十五分之八。母亲对我的教育也很让我难忘,我记得以前,她总是说要好好读书不然就去扫大街,现在她说如果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就等着下岗吧,也许她也了解环卫局照样要求有学历了。不过母亲很舍得智力投资,我很早就了解了各种洋参丸中哪一种效果最好,不过DHA这种东西的效果还需要通过时间检验。
然后,我能说我充分地适应了高三的学习环境,然后我发觉班级里成员的改变“让我欢喜让我忧”。那么多的新面孔足以让我后悔当初的班级沙文主义让我少认识不少应该早点认识的人,那么多新的朋友或者勉强成为朋友的人让我的通讯录丰富了不少。物理班,男女生的比例大约是二点四六比一,女生的资源匮乏让整个教室不是太吵闹就是太沉闷,违反中国传统阴阳调和理论的结果我也很清楚地认识到了。反过来说,男生资源过剩形成的男生贬值的效果我也很深刻地体会到了。
就在我整整半个月的长吁短叹中,我认识了莹。说认识,其实早就认识了,就是同班同学嘛,不过却从来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有意思。在开年级会的时候,她因为实在找不到地方,屈尊坐在我边上。我说她屈尊是因为我这种因为住的地方不太敏感从而没有什么市容监督所以一直很幸运地没有被抓的人确实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当年级组长在那里长篇大论道“我们这届学生的水平总体还是不错的”的时候,她轻轻地接上“我们一直在努力”,而老师说“希望所有的同学都能达到分数线”的时候,她说“我们会做得更好”,都是广告词。我看了看她,而她只是一种对老师的说教不屑一顾的表情,耸耸肩。我认为班级里的女生都不太可爱的想法从此消失。
然后,有一次语文老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在课堂上读了我的作文,说是写得很有新意。鬼才知道那是我早上起来发现作文没有写在吃早餐的时候用了25分钟涂的,至今我还坚决不承认那是我真实水平的反映。下课以后,莹跑来问我那里面“引用”的名言是哪里看到的,谁说的,很有道理。我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够出名的话,你说什么都能在前面加上“有位名人说过”,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够有名至少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她笑了,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么明亮的笑容。
那天随后的时间,我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万有引力的公式是错误的,因为虽然莹的体积与质量都不能和班主任相提并论,我却感到她的吸引力比班主任大,至少我的眼睛是这样感觉的。我很警惕这种危险的感觉,在我下决心前的一秒却想如果高三再不体验一下,这辈子就没有机会早恋了,那可亏大了。何况,我也未必能抓住这个机会,以我对自己的评价来说是这样。
高三就是高三,只要你上了其中任何一节课,就不会有任何怀疑。不过,可以选择上课的风格。如果选择认真,我能在两节课里从老师那里知道不少需要自己归纳的东西,减少了自己摸索需要的时间与努力。如果选择抓紧时间,我能在同样的时间里完成相当数量的习题,能得到的效果和上课差不多。不过,无论怎样,作业的数量是相同的,虽然你能选择做还是不做,或者抄,但是老师也可以选择放弃你,找你去办公室,点名批评或者通知你的家长。因为老师在选择的自由度上胜过我们,愿意以身试法的并不多。
我总是很认真地做作业,虽然效果相当有限。通常我会用不少的时间做题目,各种各样的,效果仍然有限。我记得雷锋说把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我觉得我把有限的时间投入无限的题海战术中去。于是,我的学生手册上不再出现能让人惊讶的成绩,让人眼睛一亮的或者特别刺激神经的都没有。
在这个方面,莹和我有相当的共同语言。她可能比我稍微好一点,却比我更不在乎。有时候,她会拿着一些题目来问我,不是因为我很厉害,而是因为我很耐心,耐心到用笨拙的办法艰难地完成。或者,她觉得问高手她会有自卑感,而比我不行的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我,似乎很愿意被她打扰,有时候,我甚至会期盼她的打扰。
测验在一次次地进行,而我的信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成绩不行而不自信,只是,我觉得我像是一台旧机器,每天吞吐着数量可怕的习题,所有的感觉就在这最强烈的感觉的阴影下渐渐麻木。测验时的心理状态根本不是问题,反而,我会想高考的时候那些因为心理状态不好的人怎么过的这一学年。而我看到的绝大部分的同学都是这样,教室里的生命气息真的是气若游丝。
这时候,莹就更加引人注目。在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她的声音总是潇洒而自信,虽然不常正确。偶尔对了,她会在老师转身的一刹那,抬起手竖起代表胜利的两根手指,鼓励自己;错了,她会掩着嘴,做出无心之失的样子,老师也不会苛责。她是所有的同学中最有人缘的,像她这样的人,这似乎是很正常。
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好的心情。
每天,一放学,我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塞好书包,冲出教室,骑上车回家,然后做作业复习。我一直认为学校里不适合考虑问题,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我宁可一个人。有很多人喜欢在学校里做完作业再回家,他们总是相信相互帮助的效果。我知道波的干涉除了能相互加强以外也能够相互减弱,因为测验的时候我错了。
然而,当我知道莹每天做完作业回家而且她家到我家的位移相当有限以后,我也开始每天留下,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很少的几天,我和她同路,和她聊天,但是,聊天的主题不是将来的前途就是学习和考试,很少例外。不过有一天,她问我喜不喜欢梁咏琪的歌,我说听过,但是那首《自由落体》里既没有加速度又没有高度或者末速度因此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同一个星球。她笑了,很透明的笑容。
说到流行音乐,可能已经是我们能享受的不多的娱乐项目了。电脑被查封或者全家陪着不看电视或者临时没收所有“闲书”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录音机因为英语学习的需要能幸存于我们手中。当我们把学校称为某某监狱,把班级称为某某劳改大队,把包括下课午休和体育课和广播操在内的所有能出教室的活动称为“放风”,而把所有的办公室称为刑讯室的时候,我们的这一点享受就很举足轻重了。
期中考试用了两天时间,那是相对松弛的两天,尽管我知道那以后是可怕的。
发布成绩的那天,果然。
吃午饭的时候,我看见莹趴在课桌上。10分钟后我回到教室,她还是这样。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过去问她。她眼睛红着,说她考得不好,我说我考煳了所以我们彼此彼此。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从来没有知道过。我只能词不达意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还好她很领情地心情变好了。而她终于没有吃午饭。
秋游就是两天以后。
可能是学校知道让这些深受迫害的考得好的要庆祝考得差的要发泄的学生在学校里发挥能量会给年纪比巴金还大的大楼造成毁灭性的破坏,所以就法外施恩让我们出去疯。
我们事先说好要是谁敢带课本去就让他头顶着书游街加上做“喷气式飞机”加上“砸烂他的狗头”,没有人不知趣。
然而,不是没有事故。
不知是哥们把我弄丢了还是我把他们弄丢了,反正我从WC出来就再也没有找到他们。但是我在四处乱转的时候碰到了莹。她说她把她们弄丢了。她还说既然你也是一个人那就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这样做了。
然后我给她拍了一胶卷个人写真,用我的Nikon,而我有了和莹的合影。
集合的时候我终于再次看见弄丢我的哥们和她弄丢的她们,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会和莹在一起。莹很从容地说她捡到了一个装备精良技术精湛的她的个人免费摄影师。
从那一天以后,我不是撞机会和莹同路,而是每天。
我问她,为什么她的心情总是比我好。
她说,比我心情好是应该的,看我哭丧着脸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在高三更要懂得放松自己的心情,用好的心情全力备战。
我问她,将来想干什么。她说她要做吟游诗人,重新创立这个浪漫的职业,周游世界。
我只想当个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那样的。她说她不想看我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我们用“不要和化学班的讨论动量守恒”代替了成语“对牛弹琴”,据说在历史班的版本是“不要和研究两个球怎么撞的人说农民起义”。
“不要推我”成了“不要对我做功”,“小心我把你扔出去”成了“小心我让你做平抛运动”……
其中有一半是莹的贡献。每个班级都会有些这样能把学科特点联系到任何东西上的高手,物理班里是莹。
在我们结束解析几何部分的第二天,老师说学校有个捐助失学儿童的倡议。
放学的时候,我对莹说,要是那些可怜的孩子知道高三什么样,他们宁可失学。
莹笑着,认真而夸张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有很多同学去弹子房真实地演示动量守恒或者到电脑房去体会战争的残酷。我的胆子不大,怕被老师抓,只能待在家里做考卷,一份接着一份。
突然我发觉,家里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考卷,多得让我懊丧,我发觉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68%。考卷的总重量11.35公斤,如果在赤道由于离地心较远会轻一点,这也是我弄错过的物理原理。
同时我发现,原来高三不需要书包,每天只要带老师要讲的试卷就可以了。我带文件夹上学,被老师训了,她说不管书包多空,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我不知道满的文件夹和空的书包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同,但我知道老师很在乎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且高三的老师不花时间解释道理。
为了迎接3+1考试的复习很早就开始了,整整一个月。也就是说是在圣诞节后一天开始的。我们很小规模地庆祝了一下圣诞节就投入热火朝天的复习中去了。
老师都忘了下课铃声是干什么的了,我可以理解;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忘了我们还要睡觉,我可以理解;老师对体育课后我们男生的满头大汗大发雷霆,我可以理解……我发现我对老师体谅起来,因为我还不够体谅自己。
这个时候,语文老师布置的题目为《话说考试》的作文,成为有史以来平均水平最高的作文。老师说我们很有真情实感。
我想到一句诗——“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稍微改一下就很能形容这样的情况。
在这样的环境里,莹和我还是经常在一起。不过,开始经常较量测验的成绩,经常一起复习。不同的局势,我们有不同方式的交流。因为我们的成绩都在上升,老师没有干涉。
显然,莹不如以前那么开朗了。很少,我能看到她透明的明亮的笑容。虽然她的苦笑仍然比任何人都甜蜜,我知道她的心里有了高三的烙印。
她解题的时候经常用手比划出函数图象或者左手定则和右手定则,动作舒展而优美。我总是在心里默想。她兴奋的时候或者生气的时候会拿书砸我。在这样的局势里,我不会生气了,也兴奋不起来。
这样,一直到3+1考试结束。
寒假,只有有限的几天,如果除去春节不得不到处转悠的那几天,和做寒假作业需要的时间。我和莹用了一天一起出去。这是我们有预谋的第一次“约会”。
在那个时候考试的成绩还不知道,感觉总是有的。成绩都写在我们脸上。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相视而笑。
莹的心情总是清楚地显示在她的一举一动中,她并不愉快。
我或者她,从来没有直接对对方有过什么直接的表示。这天,她褪了她手腕上的许愿砂,送给我;我给她我脖子上的子弹坠。
在“必胜客”,我们享用我们的午餐。看着心形的心意比萨放在面前,视觉效果就很好。
她说下个学期惨了,必须非常拼命,不然只能读高四了。
我说,我也一样,差不多只能破釜沉舟一次。
她说,我们分兵突进,各自为战,在大学会合。
我手中的餐刀自由落体。我看她,她是不得已的。我想我能理解。
我说,虽然路程不同,位移是一样的,可以。
餐厅的背景音乐是《笨鸟先飞》,然后我注意到我面前的那块比萨,被我消灭了很大的一块。我知道,能在大学会合,已经不是加不加油的问题,而是加不加核燃料的问题。
下午,我们去看了日本电影《情书》,这是一个和物理无关的一天的最后议程。
我知道,现在是高三,我们在物理班。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本文作于1999年,荣获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手套
陶磊
微弱晨光的访问,几乎被关得严丝合缝的铝合金窗拒绝。窗框白得让人联想到Michael Jackson的脸,孤独的绿色却透过似乎不存在的玻璃跃入室内的画面。
废物箱摆放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如午餐盒,张着内衬食品袋的大嘴露出几支一次性针筒。显然是新换不久的桌布上,悬空着一双戴着塑胶手套的手,熟练地撕开又一个包装袋,用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镊子夹起针头根部装上针筒,伸进一旁的“农夫山泉”一升装的水瓶里抽满,注入一个快要装满乳白色液体的玻璃杯中。
至此,申静为自己的早餐冲好了一杯牛奶。
时钟敲过6点半。放下还没彻底消毒完的餐具,她叹了口气……看来5点起床还是太晚了些,再提前一些,也许应该在妈妈出门以前……快有36个小时都没有擦洗过的单车,今天一定要好好清洗一下,不然怎么能骑……好了,别瞎想了,再磨蹭,爸爸都回家了……
……天天提绿化工程,可结果呢?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使得口罩成为申静骑车的必需装备,幸好夏天放假,不然空气混合上道路的粉尘非逼得她戴防毒面罩不可。记得过去施工队在这条路上铺设管道,她几乎是含着眼泪骑过这段路的,在那几天里,她的衣服更新了二十一件。有什么办法,爸爸的工作时间决定了家里的BMW是轮不到她享用的了,而上海出租车的卫生条件又太差,使她只有和同学一样骑单车上学的选择。
又是红灯。申静从容地停下等待,不理会面前空荡荡的横马路根本没有车驶过。身后倒是有一两辆单车极其自然地直驶过去……哼,还国际大都市呢,人就这素质。谁都知道教小朋友“红灯停,绿灯行”,谁都对地面上的白道道视而不见,却乐意在十字路口当一两回色盲被罚了款总是嘀咕一句“没看见警察”。还回头看我……
褐色的校门跃进视线……竟还有人说这种粗线条堆砌和石质材料叫“粗犷”“复古”?!活像动物园。学校愿花十几万给校长买放在那儿当摆设的ST2000,却不愿在装修校园时雇个专业一点儿的设计师。没办法,有几家国家机构不喜欢在自己根本不懂的领域装行家呢?跟人一样……
“同学,校徽呢?”……同学同学,连称呼声“小姐”都不会。中国人的称呼总是土得掉渣,好不容易消灭了个“同志”,这个“同学”不知要延续到几几年……校徽……校徽呢?糟了,出来太急了……
无须解释,称呼“同学”的那个值勤老师已经把登记违纪的名册递了过来。申静低头伸出手去……
“等等,先把手套脱了。”
申静好像没听懂,愣愣地看着对方……要我脱手套?你是新来的吧?
果不其然,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透过眼影可以看出很年轻……哇噻,这种天还穿皮短,往大街一站活像……反正怎么也不像人民教师……“发什么呆呀,接老师给的东西不能戴手套你知不知道?这点儿礼貌你不懂?”申静只希望这语音出自一个没文化的弄堂阿姨,可遗憾的是,这个人的的确确戴着教师校徽在这里教自己礼貌……要我脱手套?不是开玩笑吧?你这种一看就知道没有消过毒的手……
“你没听见啊?!”……音量又大了,难道非得……也许可以……不行!这种本子不知被几千几万人抓过,要我用手去拿?
申静向来不承认自己胆小,可一个“脏”字始终是她最大的恐怖,每到不得不面对“它”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脆弱得直想哭。现在,她正身处这种危急关头,要知道,自从十三岁以来,她还没有让自己的手直接接触别人递来的东西……怎么办?看样子她真的不会放过我。不行了,眼睛又湿了……讨厌!会死的……
“快签名吧,申静小姐。”……这声音,完全不一样……抬头看,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本本子拿在手里递了过来,面带微笑,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不知为什么,申静非常听话地就接过了本子,当然,是戴着手套。那边的女高音显然对此不满意,可还没等她开口,男生就回头一样轻松地笑了笑,“好了,林老师,那么认真干吗?”奇怪的是,只这样一句话好像就起作用了。
申静手上在写字,眼睛却已经开始打量起了这个男生……嗯,没有一脸青春痘,头发也很干净,那上衣领也……对了,他知道我的名字?
正想开口询问,男生已经同样面带微笑地拦下了另一名违纪者彬彬有礼地要求签名了……想太多了……
……什么?怎么又是体育课?不是应试素质教育吗?体育有什么用,一星期开两节课那么多?最多毕业时体育分数方面和老师通融一下不就行了吗?看那些男生,一个个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上一节课一结束,就急着翻出长期驻守教室能当化学武器用的球鞋往外拥,直到下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才穿着浸透了臭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运动衫回来……别发牢骚了,出去吧……
在魔鬼老师的命令下绕着足球场跑了三圈,终于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当然,不允许回教室。弥漫的风沙使申静只能紧挨着场地边缘的树木漫步,要挑一个干净的地方停留并不容易——与学校一墙之隔的居民区习惯于把公共教育场所作为它的垃圾处理地。真不知那时候的城市规划是怎么搞的。现在好了,人都往远离市中心的“住宅小区”搬。申静去过那么一个什么什么区的地方,那道路实在干净,建筑实在漂亮,绿化实在不错,那配套设施也实在可以称得上齐全,可就是在偌大的马路上逛了将近二十分钟,都没看见超过十个走路的活人。申静想其实这也不错,也许可以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找一间没有人知道的房子关上铁门不出来。可是现实说那不可能,那样的房子往往伴随着锈迹斑斑的栏槛和日渐凋零的花木,谁都说“给我辆自备车我就去住”,谁都割不断和嘴上说讨厌的都市文明的联系……
正乱想着,申静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像什么东西划过空气,侧过头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远处飞速直扑而来。本能地她想躲避,可就在她给身体下命令和一声“当心”到来的同时,一个影子从视线左侧闯了进来,接着是“砰”“啪”两声,一声较清脆,另一声沉闷,然后是……“你没事吧?”
听到了人语,申静定了定神,眼前一个男生侧对着自己正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足球滚到了一边。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她正想开口,忽然看见了对方的微笑……
是他!没错,穿着守门员的衣服,左手抓着一副手套,怪有趣的……血?!申静看见他的袖子被捋到肘部,小臂上还留着水珠,显然是刚在一边的水龙头上洗手。而现在,他的右臂外侧多了一块面积不小的创口……看来是刚才倒地时在砂地上擦伤的,而他首先问的是“你没事吗?”申静突然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闪现出不少电影里女主人公为男主人公包扎伤口的镜头……这种时候,好像应该……开什么玩笑,那毕竟是血,而且他刚踢过球……不过,他的手还真干净,一点儿也不黑,也没有暴出的青筋和长得吓人的汗毛……
“喂,你怎么了?”……看他,还以为我呆了呢。喂,真的假的,还用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装傻好了……他还挺有心的嘛,用的是左手,是不想让我看见伤口吗?原来知道我有洁癖啊……看他流了好多汗,不过,没有那种酸酸的味道……好……
“快去卫生室吧。”说这句话的同时,申静迅速地把一块手帕捂上了他见红的地方,等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接过时,立刻转过身,扬长而去……哼,当我有洁癖就会看到血就晕倒吗?偏做给你看……怎么样,没想到现在还有女生用这个吧?所谓“消毒纸巾”之类的都是骗人的,哪有我亲自处理的手帕干净……
……地理课,好无聊……申静真的不明白,地球另一边有点儿什么矿和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都信息时代了,地域概念都逐渐淡化了,再研究什么基础工业不嫌过时吗?唉,好困……
“叮……”下课铃的音色和上课铃明显不一样。睡上一觉45分钟的时间果然短多了。放学,回家了。
每到傍晚,大队人马涌向校门还真是壮观,让在骑兵步兵中间躲闪着生怕擦着什么的申静想到两个字——放生。
“嗨,申静。”申静皱了皱眉……真新鲜!是罗术,她最不欣赏的男生典型:不爱干净,喜欢耍帅;而且,人如其名——啰唆。耐心听完罗术啰唆了一通之后,申静更诧异了:请我出去玩,你吃错药了吧?申静对于环境的挑剔和对公共饮食的诸多批评使得几乎没有人敢对她发出邀请。而现在……罗术身边的几辆单车上显然是他的同伙……慢着,那是……跨在蓝色Emmelle上侧着头,仍是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没看见自己的,果然是他……
“怎么样啊……”“去了!”申静突然觉得自己像荆轲。
“去了?上车……”罗术的话还没说完,申静已经义无返顾地跨上了后座,当然,是Emmelle的。而骑手也似乎恭候多时了,连头也没回一下就极其自然地启动了……
灯光透过层层氤氲洒在斯诺克球桌的绿绒上,申静奇怪自己在这种超过两个人吸烟的房间里竟没有立刻晕过去,千万人使用过的球杆在手中被不自觉地来回摩挲也没有什么烫手的感觉,也许我……“到你了。”机械地走上前,俯身,架杆。
“你的姿势总是差一点。”声音出现在脑后,也就是自己的背脊上方。申静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场景,可有点儿意外出现得那么快……他的语音就在耳边响起,可又有点朦胧,他的呼吸掀起发梢,穿过脸颊。他说的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申静第一次觉得别人的气息并非总是浑浊不堪的,在这样的气息中,刚才路上的情景又浮现出来……
……他的车速好快,一点儿也不比他们不带人的慢。还是抓住点儿什么比较安全,抓什么呢?冷冰冰的钢条吗?So dirty!还是……大不了回去再……没有想太多,申静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际……龙头晃了一下。正品Adidas吗?没有难闻的化纤味,倒有一种……不知道他的呼吸是什么味道……
……到了?这么快?这是……啊,走开!!别把脏手伸过来!
就在他去停车的时候,一张蒙着数层污垢且有些发青却不失幼稚的脸出现在申静眼前,蓬乱的头发刚好和她的鼻尖平行,连颜色都变了,不知有多少个月没洗,阵阵异味直穿入脑;那双托着个肮脏的破碗的……那哪里是手?简直是爪子……行了行了,再不快走,我都要对你说“行行好了”……
“拿着。”……谢天谢地,他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在干什么?!亲手给乞丐钱?!不是那种经常从西装革履者的手中带着几分炫耀当啷当啷甩出来的硬币,而是无声无响朴实无华的纸币,还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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